他克製不住……不,他根本像是在跟著記憶走似的,無意識的?咬上她纖細的肩頭,果不其然,正當他想到她一定會發出類似嚶嚀般的囈語之際--


    “哦~~”


    她……果然如他所想,輕聲的喃吟出聲。


    他更駭然的發現自己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幅景象--好像自己正在跟她深深的律 動著……


    這是怎麽一迴事?!


    瞿顥訝異的心忖,卻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舉動,繼續與她進行著敦倫之禮,隻不過他每一個動作尚未做出之前,腦中都已浮現出他已在做的畫麵!


    他該理智的停止,並進一步認真思考眼前的情況才對;可他的欲念卻狂燒著,像是他今晚非跟她好好做到夠才行……


    所以,即使他滿心的疑惑與驚駭,但他就是停不住自己的身體四肢,不停的在莊夢夢的身上探索著……


    為什麽他跟她的接觸,竟會讓他在腦海深處升起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好像……他真跟她曾經做過無數次似的!


    但不可能,他倆從開始談及婚嫁至今,今天也不過是第三次見麵啊!


    那他為何就是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他可以很確定,她從沒在他的記憶中存在過,那他為什麽會對她有這麽奇特的熟悉感呢?!


    而莊夢夢的訝異,也沒比瞿顥少!


    他……為何當他的手觸碰她身上的敏感部位,她竟會有一種好安心、好熟悉的感覺--就像他曾經觸摸過她?!


    而且是在她心神恍惚:心思混亂之際,有了他的撫觸,她才會確認自己會被保護得安好!


    這怎麽可能?


    她狐疑的拚命搜索自己的所有記憶,可……她全沒印象自己曾經見過他啊!


    但跟著他律動……尤其當他將她帶到歡愉的最巔峰之際,她差點控製不住的喚他一聲,“顥啊~~”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他是誰?!


    但沉浸在肉體上極度歡快的兩人,雖然心底都有一股奇異而強大的感受,卻礙於他倆並不熟、他倆的關係也不必太親昵,以致終究沒問出心底的疑惑。


    而之後,可能是因為兩人都對對方的身體產生相當大的熟悉度,也可能是兩人都被今夜旖旎的氛圍給迷昏了頭,更可能是兩人都被一整天繁瑣的結婚儀式給累壞,以致兩人在雲雨完畢後,確定已善盡今夜該盡的職責後,分別轉身各自墜入黑甜的夢鄉,再沒力氣去管方才的驚詫感覺。


    畢竟,他倆隻是一對互不幹涉的夫妻罷了。


    隻不過……瞿顥心底不由得萌生一個疑問:她跟他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好像她生來就是該跟他在一起似的,那麽……她的第一次是給了誰?


    莊夢夢則是在經過一番纏綿後,累得連整理自己的力氣都沒,便直接進入夢鄉,但她確實在睡前的一刹那心忖,他……果然是個能讓她忘卻舊情傷的男人啊!


    “鈴~~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是room service的morning call。


    瞿顥習慣性的長臂一伸,接起電話,免得吵醒莊夢夢。“好的,我知道了,請幫我送一份早餐進來。”


    他今天可是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雖然昨晚曆經一番體力消耗,但今早的他卻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般精神奕奕。


    迅速跳下床盥洗一番,穿好西裝、打好領帶,來到蜜月套房的小客廳,飯店的侍者已端來豐盛的早點,“瞿先生請慢用。”


    瞿顥溫言交代道:“記住,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房裏的人。”


    覷了臥房一眼,想到莊夢夢昨晚睡著後放鬆的睡顏,瞿顥生平第一遭感覺有點心疼的說:“等她check out時,提醒她到我公司來找我。”


    “是。”侍者恭敬的退下。


    瞿顥邊享用早餐,邊思緒迷離的思忖,他該找個時間跟莊夢夢好好談談,看為何他會對她有著那樣奇特的感覺。


    他更想知道的是,她對他是否也有異樣的感覺?


    而且,他雖是個工作狂,卻從來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所以他絕不會在新婚的第二天就將新娘丟在家裏,讓她當個深閨怨婦;他會善盡職責,該陪她迴門做麵子時,他絕對會出席。


    所以他才會讓飯店服務人員替他轉達,讓莊夢夢在一睡醒後就去他公司找他,讓兩人能約個時間討論今後的相處方式。


    以他對自己及她的家世背景的了解,雖然他執意不肯帶她去度蜜月,但他至少會依禮俗在新婚的前幾天陪她去拜訪一些親友。


    再加上他對她還真有幾絲好感兼好奇,他不介意陪她多聊聊。


    就在這樣的心情下,瞿顥踏出飯店,開始他身為人夫的第一天忙碌的生活。


    天色早已暗下來,瞿顥忠心的秘書上前敲門,“總裁,如果沒別的事,我要準備下班了。”


    瞿顥這才從堆滿公文的辦公桌前抬起頭,詫異的問:“cherry,你要下班了?這麽快!”抬手看向腕上的百達翡麗名表。


    “都九點多快十點了,”秘書善盡職責的提醒,“總裁昨天才新婚,不好讓新娘子在結婚第二天就獨守空閨吧?”


    是啊!他確實沒打算讓莊夢夢從今天就開始品嚐寂寞。


    瞿顥當下站起身,“cherry,你等等,我跟你一起走。”他明明記得有通知莊夢夢,要她一退房就來公司找他的。


    “先幫我打個電話到悅華飯店,看我內人是否還未退房?”他一心認定,必是他昨晚太不知節製,累壞莊夢夢,以致她睡了一整天。


    “是。”盡職的秘書cherry立刻領命辦事。


    瞿顥則是起身走到辦公室一側的落地窗前凝望著夜色,他不禁心忖,真快,昨天的此時,他才被家人推著走向婚禮的禮堂;如今,他已成功扮演已婚男人十來個小時了,嗯~~結婚與單身,對他而言果然沒太大的差異。


    而他,也打算一直維持這樣的生活模式,不管他對莊夢夢有多奇怪的熟悉感。


    瞿顥才這麽告誡著自己,卻聽到cherry迴來稟報,“總裁,您的夫人在您離開沒多久就離開飯店了。”


    咦?“她不知道我要她來找我嗎?”該死的飯店服務人員,竟敢將他的命令當作耳邊風!他會讓失職人員負起該負的責任的。


    因為那間飯店可是他們家的關係企業,他有這樣的權力。


    “呃……”cherry有些支吾的沒將話說完整。


    “怎麽?”瞿顥向來最討厭他人有事不明說,“直說!”


    “您的夫人說……說她又不受您控製,要您少管她!”cherry低頭轉述。這是接電話的飯店服務員轉告她的,還說總裁夫人很不客氣的要求他們一定要實話直說。


    瞿顥的臉色驟變。什麽~~他一心想對她好一點,她卻這麽不領情?


    頓時惹得他怒火中燒,“那她有說要去哪嗎?”先前對莊夢夢所有的好感全都在霎時化為烏有。


    “她……”cherry為難的繼續轉述道:“她說她要去哪,不關任何人的事!”


    唉~~cherry此時深深覺得,做人屬下的還真是難為啊!


    “可惡!”瞿顥在刹那間心底隻有一個念頭,他非等找到莊夢夢後,讓她了解他這個“為人夫”的既定權利。


    隻是他似乎忘了,他不是本來就無心於這樁婚姻嗎?


    在過去的單身日子裏,瞿顥每天幾乎固定在淩晨時迴到家,並在洗澡後喝點小酒,之後便在音樂的陪伴下一覺到天明。


    緊接著便是讓秘書打來的morning call給喚醒,神清氣爽的迎接新的一天。


    從他開始職場生涯,接掌家族企業後,他便過著有如7-11式的生活,幾乎做到全年無休的地步;也就是因為如此,近兩年,他的家人才會愈來愈急著想替他安排相親。


    可看看他在聽從家人的忠言後,所做的犧牲--


    他居然破天荒的在晚上十點多,人已迴到家,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還勉為其難的同意家人替他聘請鍾點女傭,每周一到五自動到府替他準備豐盛的晚餐。


    他是怕莊夢夢因獨守空閨而難過,才勉強答應家人的要求,卻沒想到她竟如此不領情!


    現在都幾點了,她居然還夜不歸營?


    更別說,今晚還是他倆成為夫妻後,第一次要一起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以他這個大忙人來說,都已經違反慣有的習慣,乖乖迴家吃晚餐;而她,竟敢來個惡意缺席!


    瞿顥忿忿的走到飯廳,“啪”的一聲打開燈,怒意十足的望著滿桌豐盛的菜色,心底無名火已是愈燒愈旺。


    她也給他差不多一點!


    雖然是他主動提出簽署婚後互不幹涉條約,但那並不表示她能給他搞爬牆運動。


    不知為何,昨晚小小介意著她的第一次不知是讓誰給奪去的不悅感,如今全凝聚在他的心頭,且愈來愈濃。


    不行!他得跟她再把話說得更明,他不能陪她,並不表示她就能不守婦道。


    瞿顥明明知道自己該是那個最不介意莊夢夢行蹤的人,可他莫名的就是很不能接受她視他為無物的心態。


    “可惡!”瞿顥憤然的一拳重擊在飯廳的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就在此時,大門被打開又關上。


    瞿顥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出飯廳,衝進客廳。


    剛踏進家門的莊夢夢淡淡覷了他一眼,隻想盡快迴到屬於自己的房間,讓她激動的情緒得以舒緩。


    卻沒料到行經他身旁時,竟被叫住,“你想去哪?”


    如果是在過去,她該是會態度溫馴且有禮的迴話,再詢問對方,她是否能迴到自己房裏稍事休息?可今日情況已大不同,她該是可以事事自己作主的人了不是嗎?


    而且她記得很清楚,明明是他主動提及兩人婚後要做到各不相幹,那他現在是在幹嘛?


    更別說,她今日特地去悼念一個一直長住在她心底的男人,由於想著那個不該想的男人一整天,讓她的心情變得相當惡劣,是以,她全然無法給他好臉色看!


    “跟你有關係嗎?”她用很冷的口氣說話。


    瞿顥真是被氣到了。她……這是什麽態度?一個今早淩晨時分才跟他溫存過的女人,卻在十來個鍾頭後翻臉不認人,他哪承受得了這樣的怨氣?


    “當然有關係。”他迴答的口氣比她更冷冽。


    莊夢夢心神俱疲,無心跟他閑扯,“我卻不這麽認為。”說完,她壓根沒打算理他,想徑自迴房。


    可她的手臂卻被瞿顥給緊緊拉扯住。


    “你幹嘛?!”她火大的怒問。


    他也極度不爽的迴答,“我要知道你今日的行蹤。”


    “跟你無關!”她氣極,恨恨的叫道。


    “可我偏想知道。”他故意找碴的說。


    “是嗎?”


    “是的。”


    眼看兩人就要卯起來大吵,房裏一股冷窒的氛圍充斥,大有山雨欲來的趨勢。


    就在兩人僵峙不下之際,莊夢夢硬是強逼自己咽下怒氣,她沒打算在自己重獲自由的第一天就和他扯破臉,所以她深吸了好幾口氣,不再他說一句、她就頂一句。


    “……”她沉默不語,隻是敵意甚深的凝望著他。


    瞿顥見她不再惡意挑釁,這才收迴他的咄咄逼人,讓自己說話的口氣放緩下來,“我……是希望我們能開誠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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