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放開你


    周維清自然不知道自己老爹正在無比得意的狂笑,這次沒被狠揍他已經十分滿足了。直接迴了自己的帳篷,他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就那麽點東西,鑽進被窩就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


    正在這時,突然間,帳篷外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周小胖,你迴來了?”


    周維清嚇了一跳,趕忙從床上竄下來,“誰啊?這大半夜的,別嚇人啊!”


    帳篷簾一掀,一身布衣的上官冰兒已經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的神色很平靜,少了平時那麵罩寒霜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上官冰兒反而讓周維清心頭更加不安。


    “冰兒,你這是?”周維清有些忐忑的看著她。


    上官冰兒停在兩米外,淡淡的道:“你不叫周小胖,你應該叫周維清,對不對?你是周大元帥的唯一兒子。”


    到了這時候,周維清不承認也不行了,尷尬的道:“是,不過,我小名是叫周小胖。”


    上官冰兒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很好,我早該想到的。難怪你和蕭瑟那麽熟,我真傻,周小胖,周維清。我娘說過,世界上最可惡的男人,就是說謊的男人。你好,你很好。”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


    周維清剛想追上去,上官冰兒卻猛然迴過神來,噌的一下,抽出佩劍,厲聲道:“不許跟過來,不然我就殺了你。”


    丟下這句話後,她再次轉身離去時,已經充滿了決然的意味。


    望著門簾的方向,周維清隻覺得自己是欲哭無淚啊!這能怪我麽?我要是早告訴你我是周大元帥唯一的兒子,你還能讓我踏實的待在軍營裏?


    正在這時,刷的一下,門簾又開了,正在周維清驚喜的意味是上官冰兒迴心轉意的時候,卻發現進來的是自己老爹。


    “臭小子,剛才有件事忘記問你了。你現在和冰兒那丫頭這樣了,那公主殿下怎麽辦?”


    周維清疑惑的道:“公主殿下?我不是讓您退婚了麽?”


    周大元帥哼了一聲,“退婚?你別跟我說,自己跟你幹爹說去。你有本事說服他,老子無所謂。”說完,周大元帥轉身就走,掀開門簾的時候,他停下腳步,背對著周維清道:“男人的目標是保住二,守住一!發展三四五六七!咱家人丁單薄,不論你弄幾個老婆迴來,咱家都養得起。媽的,你這小兔崽子還不到十四歲就那啥了,老子十四歲的時候還……,明天趕快滾蛋,這個給你,生日禮物。”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到周維清麵前,當他接住時,周大元帥卻已離開了。


    那黑乎乎的東西入手很輕,摸起來質地柔軟。周維清借著燈光一看,發現竟然是件黑色的緊身背心,明明柔軟如綢緞,但黑色的表麵上卻隱隱有一層淡淡的銀色光澤。


    他還記得我生日……,周維清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濕潤了,他很想追出去,但卻沒有動。“老爹,謝謝。以後我一定會讓你為我驕傲,讓人稱唿你為周維清的老爸,而不是稱唿我為周大元帥的兒子。”


    “嗯,我要去向如瑟姐姐告別一下才行。”


    清晨。


    上官冰兒背著自己的包袱,麵罩寒霜走出軍營,才一出門,就看到同樣背著包袱,一臉賠笑的周維清站在那裏。


    “你來幹什麽?”上官冰兒停下腳步,一副拒人與千裏之外的樣子。


    周維清嘿嘿一笑,道:“當然是跟你一起去天弓營了,我說過,不論你去什麽地方,我都會跟著你。”


    上官冰兒冷哼一聲,“這裏是軍隊,你敢擅自離開,就不怕被治罪麽?”


    周維清道:“是老爹讓我跟你一起去天弓營的。”


    上官冰兒愣了一下,嘴角處流露出一絲自嘲的神色,“是啊!你是周大元帥的兒子。”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本命珠釋放出來,風馳電掣般朝著遠方而去。


    周維清不敢怠慢,屬性輪盤旋轉到風屬性上麵,同時右腿發力,緊隨其後。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離開了大營。


    當他們的身影漸漸遠離,營門處,蕭如瑟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俏臉上帶著幾分悵然若失還有幾分微笑,“小維,祝福你們。姐姐在軍營等你們迴來。”


    說著,她已經迴身而去,空氣中隻留下她悠揚的聲音:“我生君未生,君生我也老,我恨君生遲,君恨我生早……”


    隨著天力的提升,周維清速度也快了幾分,不過,更主要的還是依靠邪魔右腿的強大力量來推動自身前進,唯有如此,才能勉強跟得上冰兒這個全速天珠師。而且,他現在有不死神功第一篇全部五大死穴形成的循環來恢複天力,能夠持續狂奔的時間就會變得更長。


    不過,這次上官冰兒顯然是真的生氣了,眼看周維清竟然還追在自己身邊,怒哼一聲,帝王碧璽意珠就已經悄然鑲嵌在了禦風靴之上。速度陡然增加,宛如流星趕月一般前衝而去。


    眼看要被拉開距離,關鍵時刻,周維清也顧不了許多了,左手向著上官冰兒的方向一抬,頓時,一道風之束縛就已經落在了她身上。


    上官冰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周維清會對自己出手,身體頓時被定住,在前衝之勢作用下,頓時翻滾著向地麵摔去。


    這個時候,周維清就展現出了他最近這段時間鍛煉技能銜接的效果了,青光剛剛閃過,黑芒就已經接踵出現,一道黑暗之觸瞬間席卷住上官冰兒的身體向後一拉,減緩她前行的速度。不過,她憑借禦風靴所施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黑暗之觸雖然大大降低了速度,但也在那巨大的衝力下繃斷了。


    不過,有了這短暫的緩衝,周維清已經縱身追上,距離還剩幾米的時候,他立刻一個空間平移,就已經來到了上官冰兒身下,當她從空中摔落的時候,下麵正好墊著周維清的身體。


    砰——


    上官冰兒摔在周維清身上,頓時被他一把抱住,雖然她體重不大,但這麽砸下來,還是砸的周維清臉色一陣發白,但他的雙臂卻抱的死緊,說什麽也不肯放開。


    在這個時候,力量體珠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上官冰兒雖然擁有兩珠而且天力修為達到了天精力第十重,但要說力量卻依舊無法和純力量增幅的周維清相比。


    “放開我。”上官冰兒怒喝道。


    “不放,說不放就不放,放你跑了,我就沒老婆了。”周維清十分執著的說道。


    “你……”上官冰兒一臉的寒意,“你不放開我,我就死給你看。”


    周維清愣了一下,抱著她站起身後,鬆開了摟住她的手臂。


    他才一鬆開,上官冰兒就已經飛快的摘下了背著的紫辰弓,瞬間搭上一根羽箭弓如滿月的對準了他。


    周維清一臉苦笑的道:“你就算宣判我死刑,也要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吧?”


    上官冰兒冷冷的道:“解釋?還需要解釋麽?你當我是傻子不成?難道我還不知道周大元帥唯一的兒子與陛下最寵愛的小公主自幼定親麽?周子爵,周駙馬,請你不要再跟著我,否則,我就殺了你。”


    周維清心中暗道,這妞平時看起來那麽溫柔,可本性卻如此剛烈,看來,隻憑嘴說是不管用了。


    深吸口氣,看著寒光閃閃的箭尖,周維清反手一探,從自己的箭壺中拽出一根羽箭攥在手中。


    “不用你動手,我是對你隱瞞了身份,這是我的錯,我自己動手。”一邊說著,他毫不猶豫的手起箭落,噗的一下,就插在了自己左肩上,頓時,鮮血湧出,染紅了他肩膀處的軍服。


    周維清哼都沒有哼出一聲,嘴唇抿的緊緊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上官冰兒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頓時放鬆了弓弦,“你,你瘋了?”


    周維清沉聲道:“現在還沒瘋,但如果你離開我,我一定會真的瘋掉。隻要能留住你,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願意。”一邊說著,他再次反手探出,又從箭壺抽出一根羽箭,他這會兒可不是在做作,更不是在裝,和上官冰兒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就越喜歡她,她的閃亮、純真,還有骨子裏那份剛烈,無不如醇酒一般吸引著他。周維清雖然年紀不大,但在繼承了黑珠的能量後,感知卻極強,他深深的明白,如果讓上官冰兒就這麽走了,恐怕,她永遠都不會再見自己。因此,不論如何,他都必須要留下來,將事情解釋清楚,他絕不能眼看著幸福從自己眼前溜走。


    緊握羽箭的手抬起,依舊是箭尖朝著自己,“冰兒,你願意給我個解釋的機會麽?”


    上官冰兒看著他,淚水不受控製的從眼眸中滑落,同時滑落的,還有她手中的紫辰弓和羽箭。看著周維清,她的嬌軀顫抖著,心也同樣在顫抖著。


    見上官冰兒沒有迴應自己,周維清握著羽箭的右手毫不猶豫的再次向自己插去,依舊是肩膀,但這次卻向著胸口的位置更近了一步。


    上官冰兒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是噗的一聲,再次血光崩現。


    周維清此時展現出了他狠辣的一麵,緊咬牙關,盡管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但他站在那裏的身體卻是紋絲不動,就像那兩箭根本不是插在他身上似的,反手入箭壺,再次抽出一根羽箭。


    “不要——”上官冰兒的心房終於被攻破了,青光閃爍中,她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抓住了周維清握著羽箭的手。


    “笨蛋,你不是很怕死、很怕疼麽?為什麽要傷害自己?”看著周維清被鮮血染紅了半邊的身體,此時此刻,她心中已經再沒有了半分怨氣。抬手就要為他封住受創處周圍的血脈,可是,她的手卻被周維清抓住了。


    “讓我解釋給你聽。解釋完了再止血也不遲。”周維清的聲音很溫柔,看著上官冰兒,他眼中盡是濃濃的愛意。他剛才所做的這些,其實都在賭,賭上官冰兒對他是有感情的,賭她會阻止自己繼續下去。他成功了,當上官冰兒哭著衝過來那一刻,周維清就知道,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隔閡,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不行,你想死麽?先止了血,我聽你解釋還不行麽?”上官冰兒哽咽著,拚命把手從周維清掌握中抽出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羽箭拋掉,然後雙手連點在他傷口周圍,用天力巧妙的將那兩箭震出來,然後飛快的封住周圍血脈。


    撕拉一聲,上官冰兒撕開了周維清肩膀上的衣襟,當她看到那兩處深可見骨的傷口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兩箭竟然插的那麽深。


    其實,她並不知道,如果不是周維清天珠已經覺醒,黑珠邪氣被他身體所吸收的話,此時她已經死了。當初,周維清拳頭上的一點鮮血就能腐蝕一株大樹,更何況此時留了這麽多血液了。


    上官冰兒從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一件幹淨的白色內衣,飛快的撕成布條,然後再小心翼翼的為他包紮上傷口。


    周維清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她做這些,此時,他早已鬆了口氣,原本凝重的眼神也變得活絡起來。


    飛快的包紮好傷口,上官冰兒額頭上已經微微出汗,手上更是沾染了不少周維清的血。


    “我們到一邊歇會兒吧。”她抬頭看向周維清時,卻發現他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身體搖搖欲墜,頓時大吃一驚,趕忙攙住他另一條完好的手臂。


    她這一攙不要緊,周維清身體一軟,就那麽倚靠在了她身上。


    “小胖,小胖,你別嚇我。”上官冰兒趕忙一把抱住他,哪怕在麵對強敵,甚至是被群狼圍攻的時候,他也從未傷過這麽重,為了自己,那麽怕死的他竟然自殘以明心誌,還需要多說什麽呢?


    上官冰兒快速的扶著他來到路旁,自己靠在一棵大樹上坐了下來,再讓周維清靠在自己懷中。


    周維清“虛弱”的睜開雙眼,勉強一笑,“冰兒,我沒事。隻要你能聽我解釋,再插兩箭我也受得住。”他這倒不是瞎話,以他的身體素質,隻要不插在心髒上,那絕對是再來兩下也沒問題的,此時正是上官冰兒心防最弱之時,不趁熱打鐵,他就不是周維清了。靠在她那馨香柔軟的懷抱中,肩膀雖然疼的有些麻木了,可他心中卻依舊跟吃了蜜似的,那個美就別提了。


    上官冰兒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斷滴落,“小胖,什麽都不用說了。我相信你,就算你騙了我,我也原諒你了。”今日之前,哪怕是哪天麵對草原天狼周維清舍身相救的時候,她心中都是迷茫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來麵對他。更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可是,就在剛才那一刻,當周維清毅然決然的將羽箭插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上官冰兒心如刀絞,她這才發現,這個有點猥瑣、有點無恥的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深深的在自己心中紮根了。


    周維清緩緩閉上雙眼,繼續用他那虛弱的語氣道:“冰兒,我真的沒騙過你,從來都沒有。還記得麽,當初你問過我身世,我說,我不想騙你,讓你不要問了。所以,我隻是隱瞞,卻未曾欺騙過。如果那時候我告訴了你我的真實身份,你還會允許我留在軍營之中麽?恐怕,你早就將我交給老爹了。”


    上官冰兒銀牙輕咬,“可是,你已經有了未婚妻了,卻依舊仿若無事一般和我在一起,你對得起她麽?你對得起我麽?”


    周維清苦笑道:“我從來都沒將帝芙雅當成過未婚妻看待,又怎麽談得上對得起對不起呢?一個試圖殺死自己未婚夫的女人,你認為,她還有什麽資格讓我留戀?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會吞下那枚黑珠麽?”當下,他將自己無意中看到帝芙雅洗澡,卻被帝芙雅重創險死的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


    “……,我在離家出走之前,就已經留信給老爹,讓他幫我退親,人家看不上我,並不是人家的錯,更何況,我也根本就不喜歡她,一個女人就算再漂亮,當她有副蛇蠍心腸的時候,你認為,她還會被我接受麽?所以,她根本未曾讓我心中有過任何牽絆,我喜歡的,隻有你。你是那麽溫柔善良,帝芙雅那妞,我隻是無意的看到她洗澡一眼,還沒看到重要部位,她就殺我,可我都對你那樣了,你卻依舊為了大局著想,不但沒殺我,還教我成為一名天珠師。你是那麽善良,冰兒,我真的不能沒有你,要是你不要我了,我真要活不了了。”


    上官冰兒麵罩紅暈,囁嚅道:“可是,周元帥為你退婚成功了麽?”


    周維清道:“老爹好麵子,我幹爹那裏他不好說話,迴頭我親自去和幹爹說。冰兒,你放心好了,就算以後我有三妻四妾,我也絕不會娶帝芙雅。”


    “嗯。”上官冰兒輕輕點了點頭,不過,她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瞪大了美眸,“你說什麽?你還想娶三妻四妾?”


    “呃……,口誤,哎呦,傷口好疼。”周維清頭一歪,就那麽臉色蒼白的“暈”了過去,暈倒的時候,還不忘挪挪腦袋的位置,緊貼在上官冰兒胸前。他的情無疑是真的,但這骨子裏的猥瑣天性那是無法磨滅的。


    開始的時候,他還是滿心的享受,貼著上官冰兒柔軟的嬌軀,那滋味兒實在是太美妙了,但失血畢竟不少,一會兒的工夫,他就真的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周維清才悠悠醒轉,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是枕在上官冰兒大腿上的,身上還蓋著她帶的換洗衣服,那一刻的溫馨,幾乎是瞬間將他的心淹沒,下意識的想到,如果這一刻能夠永久停滯該多好。


    上官冰兒的小手落在他的額頭上,“你醒了。沒發燒,你感覺怎麽樣?”


    周維清舒服的在她腿上動了動,看著她那關切的目光,心中更是一片柔軟,動了動左肩,雖然還疼,但卻明顯好得多了。他知道,自己的自愈能力遠超常人,這顯然也是因為那黑珠的緣故,上次被天狼王風刃命中之後,等他從邪魔變狀態醒過來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冰兒,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周維清抬起右手,抓住她的小手。


    “嗯。”上官冰兒輕輕的點了點頭,俏臉上紅暈流轉。


    周維清支撐著坐起來,然後老實不客氣的靠在她懷裏,把右手搭在她肩膀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隨著他臉龐的接近,上官冰兒的俏臉不禁更紅了。輕聲道:“別鬧,你還受著傷呢。”


    周維清大喜過望,“那是不是說,隻要我傷好了,就可以……”


    上官冰兒微嗔道:“你就不能正經點。”


    周維清嘿嘿一笑,道:“正經那不是我的風格啊!俗話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麽。冰兒,你知道麽?今天是我生日,十四歲生日,哪會兒在唿延老師那裏,我說還有兩個月十四歲隻是隨口說的,其實,今天才是我正式的生日。讓我親一下,算是生日禮物,好不好?”


    “十四歲……”聽到這個年齡的數字,上官冰兒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怪異,抬手按住他的嘴,“小胖,你才十四歲,還沒成年呢,我們不能太過親熱,不然的話,會影響你發育的。”


    周維清頓時呆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時間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上官冰兒以為他生氣了,飛快的在他臉上輕吻一下,“小胖,生日快樂。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我會等你長大的。”


    “我……”周維清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兩人再次啟程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上官冰兒在親眼看到周維清傷口處竟然已經大部分愈合的情況下,才答應他再次啟程。隻不過,這迴可不是你追我趕,而是牽手而行。


    “冰兒,那天弓營是什麽地方?我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


    “天弓營你沒聽說過?”


    “是啊!我上的又不是軍事學院,也不是禦珠師學院,自然是不知道了。”


    “天弓營,是我們天弓帝國的一個傳說。以前,我們並不叫天弓帝國,國家的名字就是因為這天弓營而改。”


    “這麽強悍?難道這天弓營比我老爹還厲害?”


    “那我就不知道了,天弓營雖名為營,但我聽說,他們其實就隻是幾個人而已,都是當世極其有名的神射手,隻聽從當今陛下的調動。我國在幾次危難關頭,都是他們出手,襲殺敵軍關鍵人物,從而扭轉戰局。他們的個體實力或許不是最強的,但絕對是連天珠師都要懼怕的超強暗殺者,克雷西帝國最強盛的時候,曾經有七位天珠師,而我國卻隻有周大元帥一人,那時,我們已經麵臨滅國的危險,克雷西大軍壓境,但是,就在一夜之間,克雷西七大天珠師修為最高的四人斃命於強弓之下,從而引發克雷西軍方以及皇室恐慌,不得不撤軍,十六年來,再未現當初的輝煌。而那次,正是我們天弓營的前輩們出手力挽狂瀾。要是我們能夠通過考核,真正加入天弓營之中,將是一生的榮耀。”


    “這麽厲害?那倒要見識見識。”


    ……


    十天後。天弓城。


    經過十天的趕路,周維清和上官冰兒重新迴到了帝國首都。


    “冰兒,我們要去什麽地方找這天弓營?我走之前,老爹什麽都沒跟我說。”周維清一邊眼睛四下亂飄,一邊問著身邊的冰兒。


    兩人此時都是一身布衣,周維清還好,他那憨厚的相貌放在人堆中根本不顯眼,但上官冰兒天生麗質,就算是荊釵布衣也難掩其絕世風華,迴頭率百分百。還是周維清當機立斷,將自己那頂大風帽帶在她頭上遮蓋一些才算好了許多。


    上官冰兒道:“周大元帥給了我一封信,讓我迴到天弓城再拆開。”


    周維清好奇的道:“那打開看看吧。話說,待會兒你跟我迴家,還是我跟你迴家?”


    上官冰兒剛從懷中摸出一封信,聽了他的話頓時俏臉一紅,“小胖,還是算了吧,我們年紀還小,等天弓營修煉結束再說也不遲。”


    這一路迴來,她終於完全接受了周維清,但我們的周小胖卻覺得自己更加悲劇,以前上官冰兒總是冷著一張臉對他,他至少不會有什麽想法。可現在倆人已經確立了關係,以他那動手動腳的習慣,怎會不希望和上官冰兒多加親熱呢?但上官冰兒卻因為他的年齡,說什麽也不肯對他太親熱,最多也就是拉拉小手,偶爾抱上一下,弄的周維清心癢難掃卻又毫無辦法。


    周維清的目光帶著幾分灼熱的從她身上掃過,嘴裏嘟囔著,“小嗎?不覺得啊!纖合適度。圍度三十三,三號罩杯。何況才十六歲,可發展潛力無限。”


    “周、小、胖。”上官冰兒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湊過頭去,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低聲道:“你說什麽呢?”


    “啊?沒什麽啊!我是說,我們這年紀也不算太小了,按照帝國法律,十六歲就可以成婚。你已經到達適婚年齡了,我雖然還小點,但發育早啊!”


    上官冰兒俏臉一紅,“發育早也不行。小胖,真的,我還沒準備好。我從小和娘相依為命,她老人家脾氣也不太好。再過兩年吧,好麽?”


    周維清無奈的聳聳肩膀,道:“好吧,就聽老婆大人的吩咐。”


    上官冰兒白了他一眼,但見他這麽聽自己的,也是心情大好,就不計較他口頭占便宜了。拆開手中信封,從裏麵取出一張紙。上麵就寫了一行字:去帝豪酒店一層,找一個叫羅克敵的酒鬼,對他說:我找流無雙人組中的流。他自會帶你接受考核進天弓營。


    上官冰兒將紙條上的字也給周維清看了一眼,帝豪酒店在天弓城可以算得上是地標式建築了,高六層,規模極大,最為奇特的是,這座大酒店同時接待各種層次的客人,越高層的消費也就越高,身為天弓城人,他們自然都知道在什麽地方。


    上官冰兒道:“那我們先迴家看看母親,明天中午,在帝豪酒店門口見吧。”


    周維清心中一陣不舍,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上官冰兒噗哧一笑,“看你那傻乎乎的樣子。”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了他一下,剛想鬆開離去時,卻被周維清驟然抱緊。不過,他終究不敢太過分,隻是輕輕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一直目送著俏臉羞紅的上官冰兒消失在街角處,周維清這才迴過神來,朝自己家而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天弓帝國軍方第一人的家竟然會是如此。


    周大元帥的府邸隻是一個三進的院子,占地麵積不過千餘平方米,家中奴仆十餘人,一名守衛的士兵都沒有。周大元帥曾經說過,士兵是用來上陣殺敵的,堅決不要人守護。天弓帝國皇帝陛下帝峰淩曾多次提出要給周大元帥修繕府邸,卻都被他拒絕了。在帝國之中,周大元帥受人尊重絕不隻是因為他的武力,同時也是因為他的楷模作用,連元帥府邸都這樣,手下將領誰敢逾越?


    “媽,我迴來啦。”周維清一進門,就扯開嗓子嚷起來。


    “臭小子,你還知道迴來啊!是不是聽說你爹上前線了,才敢跑迴來。快讓媽看看,瘦了沒有。”伴隨著周維清的唿喊,一個帶著激動、心疼、怒火等種種複雜情緒的聲音響起。從中院大廳走出一名女子。正是周大元帥的結發妻子、周維清的老媽。


    周維清的母親淩紫涵並不是多麽漂亮的大美女,隻能說是中人之姿,她與周大元帥自幼青梅竹馬,感情極為深厚。周大元帥功成名就後,哪怕兒子天生經脈閉塞,他也不舍得讓妻子在生二胎,可見對妻子多麽疼愛了,更不用說再納妾。


    “媽——”一看到老娘,周維清立刻撲了上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淩紫涵本來一肚子氣,讓兒子這麽一抱卻是消了大半,抬手在兒子頭上敲了一下,“混小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竟然敢離家出走了?不就是看了公主洗澡麽,多大個事兒?帝芙雅那丫頭還是你未婚妻呢,看看怕什麽的,看看能少塊肉麽?你跑個屁啊!”


    要是上官冰兒在這裏,一定會因為淩紫涵的彪悍而吃驚的目瞪口呆。


    周維清愁眉苦臉的道:“這不是當時老爹在家麽?要是他不在家我也就不跑了。”


    淩紫涵冷哼一聲,“在家怎麽了?他還能真打死你啊?你爹揍你的時候,都是為了你好,哪次揍完了你不是生龍活虎的。雖然你不能修煉天力,但是他揍你的時候,都是在用天力改善你的身體。否則的話,老東西那麽揍你老娘早就跟他拚了。”


    周維清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母親,他這才知道,老爹揍自己竟然都是為了自己好,一直以來,他雖然知道老爹也疼自己,但總是比不過媽,但聽母親這麽一說,他才突然覺得,原來老爹對自己的愛一點都不少,心裏巨大的反差頓時令他怔忪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突然間,一個清越激昂,充滿了怒火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周維清,你給我出來。”


    這聲音相當的有衝擊力,嚇了周維清一跳,他身邊的淩紫涵也是愣了一下,這兒子才剛迴來,怎麽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周維清的記憶很好,可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聽過這個聲音。


    “怎麽迴事?臭小子?”淩紫涵疑惑的問道。


    周維清一臉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出去看看。”一邊說著,周維清趕忙走了出去。


    周家是沒有護衛的,隻有一些奴仆,可是,幾十年來,這卻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元帥府外大聲喧嘩,甚至帶著幾分喝罵的味道。弄的周府裏一眾仆人們大為疑惑,這是誰這麽大膽子?竟然敢到這裏來生事。


    周家大門是敞開的,沒等周維清走出去,迎麵人家就已經進來了。


    來的是兩個人,一看到她們,周維清的心頓時揪緊了一下。


    那是兩名女子,走在後麵一點的,正是分開還不到半個時辰的上官冰兒,此時她是一臉的焦急之色,被走在前麵的另一名女子拉著手,似乎是被拖過來的似的。


    那拉著上官冰兒來的女子,表麵看去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如果說上官冰兒的美還有幾分青澀的話,那麽,這位荊釵布衣的中年女子卻絕對是風華絕代,她的美,是那種懾人心魄的美,雖是麵罩寒霜,卻看的周維清還是呆了一下。上官冰兒和這名中年女子起碼有七分想象,不用問周維清也知道這位是誰了。


    “誰是周維清?”中年女子冷冷的問道。她的氣息明顯有些不勻,強烈的怒火仿佛要將她身體周圍的空氣點燃似的。


    “伯母您好,我就是。”周維清不敢怠慢,趕忙上前,一臉老實憨厚的樣子應道。


    “誰是你伯母?你就是周維清?好,我找的就是你,你是自裁還是讓我動手?”中年女子目光看向周維清那一瞬間,周維清隻覺得自己機靈靈打了個寒顫,身體仿佛被兩柄利劍刺穿了一般。


    “不用那麽狠吧?”周維清目瞪口呆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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