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的唇上低喃,「既然眾生皆苦,而你又最苦,那麽我隻好陪著你一塊兒苦了。」


    「不後悔?」總是動不動就被他這般偷襲,尚善從一開始還會紅著臉對他拳打腳踢,已演變成現在隻瞪他個兩眼就隨便他去了。


    「我已經後悔夠了。」他的指尖愛憐地撫過她的臉龐,「日後,不會再後悔了。」


    灼熱的氣息再次撲麵而來,在她的默許下,他先是在她的唇上淺淺地輕吻,見她沒有反對,他又再深入了點,以舌尖輕挑著她的舌尖,直到她的雙臂主動繞上他的肩頭時,他才徹底放下心,在她的口中攻城略地。


    「怎麽辦,我又有點衝動……」他埋首在她的頸間印下幾記濕熱的吻,壓抑不住滿心的悸動,雙唇亦順勢地一路往下滑。


    「等等……」尚善趕在他又激動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前,一掌抵在他的下巴上推開他,「有件事我老早就想問你了。」


    「何事?」


    「當年你不是被迫拿不舉當代價嗎?那怎麽它還站得起來?」這是至今她一直都不明白、也怎麽想都想不通的一點。


    「呃,當年在許願的時候……」斐然以指刮著麵頰,「我動了點手腳。」他又不呆,哪能讓杜衍仲就那麽簡單得逞?


    她的雙眼緊緊鎖住他看似有些心虛的模樣。


    「什麽手腳?」身為魂紙的受害者,她就不信這世上有什麽人能夠敵得過魂紙的力量。


    「我趁他們沒注意時,在魂紙上偷偷加了三個字。」


    「哪三字?」


    「非所愛。」


    尚善錯愕地張著小嘴,「非所愛不舉?」


    「嗯。」好險當初他有那麽做,不然他就真要孤家寡人一輩子了。


    「我是何時成了你心中所愛的?」他都忘了之前她是如何一日按三頓的揍他嗎?他被虐上癮了?


    「我也不知道。」滿心無解的斐然也說不出個時間點,「大概是不知不覺中吧……」該不會是那個非所愛中的「愛」,範圍廣闊到也包括了疼愛、憐愛與心愛吧?


    她漸漸有些明白,他家大哥斐思年想排隊揍他的心情了……


    「這些一點都不重要。」欲求不滿的斐然還想再將她拉迴來止饑一下,「來,咱們再迴頭討論一下我的衝動。」


    「吃你的年糕吧。」她賞他兩記白眼,把都快化身成狼的他推到一邊去。


    「說到吃這一點……」他懷念地舔舔唇角,「待開春後,咱們再迴皇爺府打打牙祭?」也不知是極山道觀的地理環境有問題,還是近墨者黑的緣故,近來素菜吃多了,他也變得和她一樣時時都想著吃肉。


    她不以為然地挑高一雙黛眉。


    不是打牙祭,而是去打劫皇爺府的廚房吧?都已經被斐思年給踢出來一次了,他還敢再帶著她迴去挑戰那隻笑麵虎?


    窗外的大雪不知是何時停了,斐然起身去推開窗扇讓室內通通風,外頭攜著寒意的風兒吹進了房裏時,也攜來了斐然的低語。


    「善善。」


    「嗯?」


    他沉吟了一會兒,「找個時間……跟清罡真人說說我倆的事吧?」


    「好啊。」她平平板板地應著,沒有絲毫激動的情緒。


    「好……」他旋即轉過身,滿臉錯愕地問,「等等,你說什麽?」


    她再重複一遍,「好啊。」


    「你就這麽輕易的答應我?」他還以為她要考慮一段時間,或是會給他出些什麽難題,沒想到她居然這麽爽快?


    尚善神情自若地問:「我得再矜持一下?」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麽?」他可不僅僅是在向她剖白他的心跡,他還想正大光明地將他倆的關係更進一步,他這是在向她提親,她懂嗎?


    「知道。」她不傻不呆,更不是沒感覺的木頭人,天底下哪有魂主魂役的關係是像他們這般的?


    他忐忐不已地按著狂跳的心口,「那……」


    「我賴定你了。」尚善兩手拉下他的麵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記,「你欠我的,你這輩子永遠都還不完,在你壽終之前,你休想再丟下我一迴。」


    斐然一手撫著被咬痛的唇,傻愣愣地沉醉在人生中一直求而不得,如今卻已握在手心中的感情。


    隻是在男人堆中住慣了的尚善,遠遠比他更加不懂什麽浪漫旖旎的情調,都不留時間再讓他繼續感動一會兒,她就又將他給拉迴殘酷的現實裏。


    「對了,既然你要告訴我師父,我建議你還是事先準備一下比較好。」嗯,依她看,她還是先去向師公要一些專門用來治療的黃符好了。


    「準備什麽?」怎麽他的背後忽然有股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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