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得意的腳步來到床畔,周菲在看似難受得緊的斐然身旁坐下,低首看著他這張不知迷惑了各國多少佳人芳心的臉龐,她得意地勾揚起唇角。


    斐然被她那驗貨般的目光看了許久,正抬起玉手想摸上他的臉時,突然間整個人的模樣驟然一變。運起內力的他,再也無絲毫醉態,臉也不紅,氣也不喘了,反倒是睜開了清明的雙眼,躲開她欲碰上自己的手起身坐正,再事不關己般地看著手猶僵在空中的她。


    情況驟然急轉直下,被這份措手不及打得有些茫然的周菲,就這麽錯愣在當下,好半天都沒法迴過神來。


    她愣愣地瞠大了美目,張口結舌,「這、這不可能……」


    「不可能什麽?」


    她像見鬼似地兩眼直盯著他的下身,「你怎會半點反應也無?!」不該是這樣啊,在下了那麽重的媚藥後,就算是頭牛也早該有反應了。


    「在下該有什麽反應?」斐然走下床榻,任由她猶兩手撐按在床麵上發怔。


    當然是被藥性迷惑了心智,身子求欲若渴,不碰女人便如眾蟻囓心,如狼似虎般挺著欲望朝她撲過來的正常反應……經驗豐富的周菲百思不解地想著。


    可偏偏斐然他怎會什麽反應也沒有?當時她明明就親眼看著他將那杯酒水給喝下腹的,難不成……


    難不成……傳言中斐然寡人有疾是真的?


    瞪看著斐然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某種被蒙騙後的憤怒,似把悶火般地在她胸臆間燃燒了起來,她直搖著螓首,在滿懷的不甘,與照妖鏡般的現實兩相對照之下,她抖顫著唇,似是不願相信又不得不信地啟口。


    「不,這不可能……你可是然公子,你怎會是金玉其外的閹──」


    斐然氣息一窒,當下說翻臉就翻臉,掌腕一翻,一記掌風就朝她的臉搧了過去,直把她整個人給搧翻栽倒在床榻上。


    「你、你怎麽敢……」周菲難以置信地掩著刺痛的臉頰,好不容易才在床榻間掙紮起身。


    「別太拿自個兒當迴事了,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會客氣?」斐然冷冷瞥她一眼,「失禮了,憐香惜玉這四字,我斐然這輩子就從沒學過。」


    惱羞成怒的她一手直指著他,「我……我要告訴我爹,你竟敢如此對我……」


    「爬床不成還有臉去向老父告狀?你也夠知廉恥了。」斐然若無其事地別開眼,朝客房外頭拍了拍兩掌。


    早就候在外頭的知書聞聲立即開門入內,將時機捏得恰到好處,在斐然舉步欲往外走時,正好攔下氣紅了一張臉,邊放聲尖叫邊朝斐然撲過來的周菲。


    「堵上她的嘴。」斐然懶得理會身後的爛攤子,隻管吩咐知書後就往外頭走,而等在門外的達禮隨即迎了上來。


    「三爺,都辦妥了。」


    他點點頭,「該在城主的頂上安個什麽罪名不必我教吧?」


    「那自是當然。」壞事幹多了,總是會愈來愈稱手的。


    斐然自始至終所在乎的隻有一事,「人在哪?」好歹他也犧牲色相一迴了,他可不打算在今晚空手而迴。


    達禮揚起一掌,「已帶至客房,三爺這邊請。」


    原本在席間與城主的門人們抱著美姬同樂,卻在下一刻遭仆從打扮的人給掩住口鼻,然後綁來這間客房的任嶼,此刻正一頭霧水地蹲坐在客房的角落,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發生了何事,就在他想再開口問問門外看守著他的人時,斐然打開門走了進來。


    「然公子?」任嶼訝然地看著曾在今晚席間見過的城主貴賓。


    「你認識杜衍仲?」斐然也不多廢話,開口就直指重點。


    他一怔,「是……」


    「前陣子還同他喝過酒?」


    「你怎麽知──」任嶼不解地開口想詢問,下一刻,一隻大掌已牢牢地按握在他的頸間,狠戾地一把將他給拖拉過來。


    斐然難掩殺意地收緊了五指,「杜衍仲現下人在哪?」


    當素有辦事效率的知書料理完那位大小姐,也派人搞定以為事情已成、猶在大廳內飲酒慶賀的城主周漕雁時,斐然也已自任嶼的口中得到了他所想要的消息。


    「三爺?」知書攔下正匆忙想離開城主府的斐然。


    「城主府的事,就由你倆留下善後。」滿心迫切的斐然飛快地向他指示,「順道捎封信告訴小皇帝一聲,他最好是速速給南濟城換個像樣的新城主,不然下迴我迴原國時,他就得當心他那金貴的小屁股了。」


    「是……」斐藍如今都幾歲了,還打他屁股板子?這也太不給他這個做皇帝的麵子了。


    「三爺,您要上哪?」替他牽來馬匹的達禮,早已經習慣他動不動就拋下他倆,一人在外頭擅自行事的作風了。


    斐然接過他遞來的韁繩,「我去會會我的那位老朋友。」


    知書與達禮相互看了一眼,而後不約而同地歎口氣。


    「我倆就在南濟城等著三爺。」這麽多年來,斐然始終都念著的,也隻有那一段拋不開的舊怨了。


    「嗯。」他微微頷首,扯過韁繩後便任由座下的馬兒縱蹄飛奔。


    按著任嶼所給的消息,斐然馬不停蹄地一路往南濟一處地理位置偏僻的鄉下趕,不熟地況的他,在翻過幾座地勢險峻的山頭後,便棄了行之不易的馬匹,改以輕功繼續趕路,隻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冒冒然隻身前來尋仇的他,很快就感到後悔了。


    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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