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這個時候陰惻惻地插了一句話,“你騙誰?那個天津衛的縣令童秦安早就招供了,他搜刮的那些財寶被你一鍋端了,還好意思在這裏哭窮?”


    她居然知道童秦安的秘密口供?也不知道胤禩知不知道?


    胤禛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立刻便抓住這個機會,把水徹底攪渾。否則康熙要是真的一氣之下,當場殺了素素,那他……他難道還能當場反了不成?


    “皇阿瑪,十四弟已經去河道工地上查賬了。天津衛所獲的銀錢全都用在河道工地開工上麵了,剩餘的珠寶字畫已經帶迴京城,兒臣已經寫好了清單。”


    胤禛不理會德妃,直接向康熙匯報,然後從懷裏摸出準備好的折子,雙手遞上。


    魏珠連忙過來將折子轉呈給康熙。


    德妃沒料到事情會這樣,方才那句話說出口就已經把胤禛跟素素一起舉報了,此時才迴過神來,對這個親生兒子的憎惡之心在皇上麵前做得太露骨了,登時擰起了眉頭。


    素素側過臉打量德妃,她雖然神情尷尬,臉上的脂粉搽得紅紅白白的,肌膚保養得細嫩亮華。身上穿著紫地金牡丹雲錦夾棉襖,祖母綠的頭麵,別提多貴氣亮眼!儼然是花開第二春的盛綻氣象。


    原來是枕頭風吹得強勁!


    康熙也是老了!天子做久了,便生出不服老的氣概,各種欲?望滋生,對女人、器物等各種愉悅身體和心情的事物越發看重。尤其不喜被人忤逆!殊不知,有這些念頭,便已然是老了。


    “晤!”康熙帶上西洋進貢的老花鏡,立刻便查看了清單,立刻便信了胤禛的說辭。這份清單裏麵並沒有先前的密奏裏麵提到的那份詩帖,顯見得不是以江南收受的禮品來充數的。


    他點點頭,瞪了德妃一眼,不悅道,“十四把審訊童秦安的內容告訴你了?”


    “沒有!”德妃條件反射似的立刻矢口否認,“臣妾隻是……隻是猜的。”


    “你倒比順天府的捕快還能幹!”康熙譏諷了一句,見德妃臉上紅的能滴血,就沒在追究。


    可是,想到童秦安幕後的主使,康熙的臉又變得陰沉沉的了。


    “老四江南的差事辦得好!但是忤逆聖意罪不可恕!”康熙突然就翻臉了,怒火衝上心頭,聲音變得尖細起來,“罰沒兩年薪俸,迴府裏禁足思過,沒有旨意不得出門!”


    胤禛的臉色唰的就白了。對他高舉輕放,就意味著……素素要倒黴了!


    果然,康熙繼續說道,“素素,藐視天威,罪不容赦。念在經年行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流放嶺南,永不許迴京。”


    終於還是來了!


    素素心裏冷哼一聲,當即磕頭謝恩。


    胤禛煞白了臉,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目光定定地看著素素,星眸中黑浪翻滾。


    素素站起身退出去,狠下心來沒有去看胤禛。她知道,隻要看了,她一定會哭出來,會後悔。她天生不喜周旋,對於康熙這樣置百姓生死不顧的君王實在是不想再唯唯諾諾了。


    流放就流放吧!死就死吧!她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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