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見她的模樣,便知道十四來之前完全沒有提前告知過心裏的想法和打算,也怪不得她暈頭轉向。前一刻還以為自己是八爺黨圈子裏的,下一刻怎的突然就與敵對的親兄長融洽相處了?便是素素自己,也得好好消化一下。


    素素攙著完顏氏走了幾步,便鬆開她,在邊上默默走著。想到晚上的酒宴,施大人和柔嘉都不在府裏,還是在船上設宴吧。


    “福晉,你是想自己先去休息一會兒,還是跟我一道去官船上籌劃酒宴?”素素放緩了語氣,細聲細氣地問完顏氏,仿若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兩人好似聊了許久的家常話一般。


    此時,完顏氏有些迴過神來,臉上一片氣惱之色,到底沒有再發作出來,隻是不悅地埋怨。


    “你們這葫蘆裏都賣的什麽藥?怎麽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抓瞎?”


    素素見她肯說話了,心裏一動,便想打探一下,原先她與八福晉她們走得到底有多近?


    “十四爺帶你出京城是辦欽差,就算沒跟你透露過什麽,你自己心裏難道就一點沒數嗎?”


    “我自己?”完顏氏看了一眼素素,沒好氣地說道,“四爺什麽事都帶著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好命?好容易出京城一次,我想上岸逛逛,十四爺都不肯,整天就困在船上日夜趕路,吐得我昏天黑地。我倒是想猜測十四爺心裏在想什麽?哪有那個氣力?”


    完顏氏一幅嬌滴滴的內宅女子的做派,這麽一番折騰是夠她受的!


    “福晉身體嬌弱,這趟出京倒是辛苦你了!”素素順著她的口風安撫她。“不過,皇子非詔不得離京,這趟出京城的機會難得,等你適應了坐船,迴程的時候便可以好好欣賞江南景色了。”


    完顏氏便露出一絲得意,“那是!八福晉、九福晉和十福晉都特意送我到通州碼頭,言語間可是羨慕得緊呢!”


    說著,意識到失言,瞥了素素一眼。素素神色自若,目視前方慢慢踱著步。見素素不似方才那般威壓深重,完顏氏便也覺得輕鬆了些。


    “原來她們都跟著自家夫君到碼頭上來送行了嗎?”素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完顏氏迴頭瞥了一眼談興正濃的胤禎,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來的前一天,我家十四爺跟八爺他們見麵,似乎鬧得不愉快,所以幾位福晉才特意到通州碼頭送行的。八爺他們倒沒有來。”


    素素見她此時說話又好似明白事理了,恍惚了一陣,突然便有些明白,戲謔說道,“那幾位福晉是不是跟你說了我許多壞話,所以你方才一見著我便跟吃了槍藥似的?想必船上這些天一直在生著氣,一見著我便發作出來了吧?”


    “啊?我……”完顏氏竟有些心虛,這才慢慢地有些迴過神來,一雙眉頭又擰了起來,“如此說來,她們竟是替爺們兒當說客來了,要從我這裏撕捋開一條口子來?”


    她不禁有些氣餒,嘰嘰咕咕地埋怨起胤禎來。


    “爺也真是的!跟我明說不就得了?本來就暈船,還對我帶搭不理的,害我一路上看他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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