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以往胤禎的行事風格,必定是大張旗鼓地直接到河道工地上查賬,然後派人將他叫迴來對質,哪怕他此時已經抵達了京城。


    那樣做才是胤禎的作風。


    胤禛鐵麵無私,胤禎雷厲風行,這才是他們兩人各自的標簽。更何況胤禎手裏還有聖旨!


    不再瞎琢磨,胤禛直接開口問道,“為什麽不直接去河道工地查賬?”


    胤禎的目光看向他,兩雙幾乎相似的星眸互相探究著,連眯縫皺眉的程度都差不多。


    “雖然四哥不是心胸開闊的人,但是我相信你也不是貪汙索賄的性子!你沒那必要!”


    胤禎迴答地也坦白,他更不喜歡說話雲遮霧繞。


    可是不知為什麽,胤禛卻更生氣了。


    他想到了一點,胤禎是為了維護素素,才這般反常地低調行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江南慈善募款真正的主事人,是素素。查貪墨,便是查素素。


    生氣歸生氣,卻不得不領情。


    “賬本子一式三份,不止河道工地上的,還有側福晉在各地開設的施粥棚的賬冊,施大人那裏都有,你派人去查吧!”胤禛語氣平靜,透著距離。


    胤禎默默地盯著他,突然開口問道,“你們幾次遇襲,都是誰主使的?”


    “哼!”胤禛冷笑起來,“十四弟打小就是我們眾兄弟當中最聰明的,你還會猜不出來嗎?”


    胤禎神情一滯,便有些不自在,也冷聲說道,“四哥在朝中樹敵無數,我怎麽猜得到你惹急了哪一個?”


    胤禛盯著十四,好半天才把那口氣勻了下去,沉聲說道,“側福晉自打跟了我,做出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情。有人以為,側福晉既然成了本王的左膀右臂,便鉚足了心勁兒要誅殺。這幾年,針對側福晉的綁架暗殺便不下四迴……”


    “什麽?”胤禎身子一顫,手裏的茶盞都潑灑了。


    胤禛氣得牙花子都撮緊了。他就這麽不掩飾對素素的情意嗎?


    胤禎迴過神來,眼裏到底流露出一抹歉意。


    “四哥,素素是少有的奇女子,隻怕整個朝堂都是關注著的。”他難得地開口解釋,卻一不留神叫出了素素的閨名,“我對素……側福晉也是十分敬重的。”


    說到後麵,語氣艱難,好歹麵兒上過得去。


    “哼!”胤禛無聲冷笑,“你知道就好。那你這趟南下打算如何交差?”


    說起正事,胤禎立刻恢複了端肅的神色。


    “既然是來查賬的,總是要過一遍的。好在四哥這邊賬冊齊整,想來也是不會出錯的。隻是……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他本來盯著手裏的茶盞在說話,此刻,突然看向胤禛,眸子裏精光乍現。


    胤禛下意識地心裏一沉,緊緊盯著他。


    “四哥在天津衛應該有過不小的斬獲吧?”胤禎的聲音變得清冷,仿若這初冬的河風。


    難道童秦安竟然招供了?胤禛腦子裏霍地閃過這個念頭。不過,也無妨。


    胤禛的唇角微翹,露出一絲戲謔,“十四弟果然不同凡響,這樣隱秘的事情也查得出來!”


    胤禎的麵色有些發白,咬牙追問道,“若是我不問,四哥就打算隱匿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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