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素素在一起,觀念開化許多,可是公然說皇上的不好,胤禛還是下意識地朝門窗處掃視了一圈。


    “皇上介意的還不是這件事!”既然跟素素挑明了,便要把其中的關鍵說清楚。


    “還有什麽?”素素可真是服氣了,這康熙號稱文治武功雙全,這心底的彎彎繞真不是一般人都猜透的,也就是與他一脈相承的兒子能忖度出來了。


    不過想當年念書的時候,就不擅長總結歸納什麽中心思想,此番,便老老實實受教吧。


    胤禛凝視著素素,就好像在研究什麽新發現,那星眸中翻湧的波濤看得素素一愣一愣的。隻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還做了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爺,你快說,都嚇著我了!”素素眯起鳳眼,鼓著腮幫子,等待焊雷霹靂。


    胤禛嘴角抽了抽,要說出來的話,對於眼前這麽個政治覺悟為零的人,真的是……他的心緒真的是複雜之極。


    “素素,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被稱作活菩薩了!”


    “咳咳咳……”


    他的一句話,換來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隻好趕緊幫素素拍撫後背,撫順氣息,又重新端上一盞茶給她清潤嗓子。


    好半天終於理順氣了,素素的情緒也平複了。她已經弄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無非就是她等不及迴到淮安再辦施粥棚,而是從蘇州開始,一個集鎮一個集鎮地廣開施粥棚。不僅如此,還將流落的棄兒全都搜羅在一處,打算興建數座育嬰堂和義學堂。


    這麽大的麵鋪開,自然傳得沸沸揚揚。


    胤禛的臉色也不好,沉聲說道,“朝堂上沒有一個人提及此事,跑到養心殿暖閣裏麵私下提及的卻有好幾個,連後宮的娘娘們也是掛在嘴邊,紫禁城裏都開始明目張膽稱你為‘活菩薩’了。”


    “哼!”素素冷笑道,“這招我懂,捧殺嘛!”


    兩人默然相對,好一會兒,胤禛才說道,“皇上心裏自然是不喜的,又不能明著做什麽?所以才有了指婚的事情。”


    繞了一圈,原來年氏是自己招來的!素素連連冷笑。


    “你放心!”胤禛再次說出了這句話,攬著素素,在她額間輕輕拂過一吻。


    素素無力地笑笑,精神怠惰得很。


    “說了那麽一迴兒話,睡吧!”


    胤禛將她安置好,輕聲說道,“我再去處理一點公文,我們也好今早趕迴京城。”


    素素輕輕地點點頭,閉上眼。胤禛吹息了燈,帶上門走了,素素的眼倏然睜開,在黑夜中閃閃發光。


    驀地想起才從教坊司被送到王府的時候。


    四福晉那時候言行舉止要矜持些,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冷冰冰地讓下人捆了她發賣到妓寮去。


    慧琴往她當胸踹了一腳,那勁兒幾乎讓她閉過氣去。後來又被八福晉踹在心口上。


    若不是胤禛救了她好幾次,哪裏還有命在?


    說起來,胤禛一開始對她疑心極重,試探了許久,才慢慢放下戒備。


    素素對胤禛呢?一而再再而三地幾乎小命不保之後,便下定決心要求得胤禛的庇佑。即便不得不以身相許,她也有舉措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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