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下官方才已經問出,與王爺發生衝突的正是飛仙閣的右護法沈三娘和天津右衛的分舵把子顧寬。他們竟敢誣陷是王爺占了他們定下的酒樓雅間兒,如此膽大妄為,下官一定嚴懲。隻是……如何嚴懲,還請王爺示下!”


    他結結巴巴地說出這句話,非常害怕雍親王的雷霆震怒。他想著,不過是搶占雅間的事情,總不至於流徙千裏甚至殺頭抵罪吧!


    他又不能透露自己畏懼飛仙閣的勢力,隻能隱晦暗示,“稟報王爺,飛仙閣在天津三衛有許多信眾,他們大概以為沈三娘和顧寬犯了重罪,所以才到衙門外麵來打聽消息的。下官這就去向他們說明情況,以免他們過於激動。”


    “哦?你打算怎麽向他們說明情況?”胤禛不動聲色地盯著他,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童秦安哪裏敢抬頭看他,根本沒發現他的譏諷之意。繼續說道,“下官會向民眾解釋,沈三娘與顧寬不僅言語無狀,還驅使手下當街暴力毆打,必須受到嚴懲……”


    胤禛瞧他說來說去,都隻是把事情定性在普通的事件上,並沒有絲毫提及刺殺之事,對這個縣令便有了定論。要麽是個糊塗懦弱的官兒,要麽就是與飛仙閣蛇鼠一窩,還在企圖欺瞞過去。


    “這麽說,”胤禛打斷他,冷冷說道,“你認為這飛仙閣行刺本王,算不得什麽大事?”


    “行刺?”童秦安猛地抬頭,呆若木雞。他下意識地去看沈三娘,眼裏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和受騙上當的憤怒。


    “沈三娘,你敢欺哄本官?”他拿手指著沈三娘,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他終於意識到,這官兒當到頭了。


    “童秦安接旨!”胤禛看不下去了,斷然怒喝。


    蘇培盛立刻脫下身後斜背著的皮背包,這是素素特意為他設計的,專門盛放聖旨,保證不會淋濕損壞。


    童秦安登時像被戳破的皮球,軟噠噠地跪倒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雍親王胤禛足智多謀、體恤民情,深得朕心。特指為顧命欽差,巡視淮河堤防,安撫災區民眾。賜尚方寶劍,有臨機決斷之權。沿線百官皆從其調配,不得有誤。欽此!”


    童秦安就知道自己完了,顫抖著三唿萬歲,扣伏在地。


    “童秦安身為縣令,對轄區內出現邪?教擾民一事縱容姑息,甚至任由邪?教坐大,罪不容赦!本王現在立即將童秦安押解收監,並立刻押赴京城刑部審問。”


    胤禛隻說飛仙閣的事情,並不提行刺的事情。對童秦安處置到什麽程度,還要審問之後,搞清楚與胤禩的瓜葛再說。


    童秦安顫顫巍巍地摘下烏紗帽,跪在地上,連喊冤也不敢。他心裏還在慶幸,若是能被押解赴京審問,說不定還有指望。


    童秦安被押下去收監。胤禛又吩咐侍衛將顧寬和飛仙閣的打手先行關押下去,打算先單獨審訊沈三娘。


    方才目睹了童秦安的遭遇,沈三娘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她實在沒想到以她在飛仙閣的顯赫地位,今日竟然當了一迴天大的冤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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