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此次迴去之後,我家老爺隻怕就要下休書給妾身。妾身娘家沒有人了,以後隻能去尼姑庵裏孤苦度日。妾身聽聞側福晉常年賑災行善,還興辦有義學堂。妾身念過家裏的私塾,也跟著家裏的滄州師傅學過些拳腳。妾身鬥膽,想跟側福晉討個差事!”


    劉員外夫人跪在地上,一口氣說出了事情。


    素素著實吃了一驚,怎麽竟然是這麽大的事情!


    “你……為什麽你家老爺要給你下休書?”


    “妾身無法生育!”


    “……”素素無語了,這倒是這個年代休妻的強硬理由。


    “你……嫁到劉家幾年了?”素素瞧她看上去還很年輕,怎麽就斷言自己生不出來呢?


    “妾身十六歲嫁到劉家,到如今十四年了。妾室皆有所出,隻有妾身沒有子嗣。”劉員外夫人自己也不禁歎息。


    素素再次無語。


    “妾身娘家姓李,滄州人士,父親是當地的武舉人。當年父親救了我公公一命,後來兩家便定下了親事。去年我父親病逝,公公便翻臉了,我家老爺也嫌棄我。本來這些日子就要把我休棄了,誰知恰巧碰上側福晉廣發邀請帖。因為家裏也沒有別的人能替我,所以這一趟便還是我來了。等迴去之後,隻怕這休書就要寫定了。”


    “哼!真是忘恩負義的一家人!”素素忍不住罵起來。


    不過,看看劉李氏淒苦的麵容,素素還是替她著想,問道,“你還願意留在劉家生活嗎?若是願意,我可以幫你,必定讓他們也不敢欺辱你!”


    是啊,素素要給劉家人施壓,應該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大不了請胤禛出麵,素素挺有把握的。


    “不!”劉李氏脫口而出,膝行兩步,眼淚汪汪地看著素素,“妾身原本就萬念俱灰,打算去尼姑奄裏當姑子,可是從側福晉這裏又看到了希望,知道女子也可以有別的活路。求側福晉成全妾身!”


    她也是沒了後路,豁出去了。


    “呃……你先起來!”素素把她扶起來,“這件事我知道了,我考慮一下,好嗎?”


    素素用商量的口吻,劉李氏愣怔在那裏,從來沒人這樣跟她說過話。


    素素立刻知道自己犯錯了,又拿出這個時代人不習慣的態度,尤其還是上位者。


    “走吧,咱們先去會會兩江總督夫人!”她笑笑,便轉身走了。劉李氏醒過神來,趕緊跟在後麵。


    正廳這裏,噶禮夫人珂裏葉特氏?烏林珠在客座上正襟危坐,張伯行夫人陪坐在下首。


    那些女眷們可就沒有那麽好的待遇了,密密麻麻站著,全部都在正廳外麵台階下的院子裏曬太陽。


    素素走進正院,女眷們紛紛行禮。素素再走進正廳,張伯行夫人便站起來。烏林珠坐在那裏,看著素素麵無表情,卻並不起身。


    烏林珠是有誥命在身的,若是按榮華縣主的身份,兩人品級相當。若是按著胤禛的超品身份,烏林珠這樣是大逆不道。


    素素直接走到主座上,緩緩坐下。


    “怎的兩江總督的夫人竟不知規矩嗎?”烏林珠如此無禮,素素便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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