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兒,素素也沒勁兒了,便又輕輕地按壓,順道在他的額頭發際處,連著太陽穴和耳輪一並摩挲輕撫。她的手掌搓熱了,胤禛的臉上頭上也漸漸發熱,不知不覺,胤禛的鼾聲便輕輕響起來了。


    吹熄了最後一盞燈,素素輕手輕腳地退出外書房。蘇培盛感激地衝她拱手相謝,素素無聲地擺擺手,這才與明姑姑迴去別院。


    第二天一早,胤禛不當值,卻也不睡懶覺,早早起身。又是打拳,又是騎馬射箭的,一波早課做完了,重新洗漱穿戴了,便來別院吃早飯。


    素素才起身,剛剛穿戴停當。胤禛進屋便瞧見她的牙杯和豬毛牙刷,忍不住笑她。


    “那毛刷子也虧你能伸進嘴裏,不難受嗎?”


    素素白他一眼,“都跟你說過無數遍了,又不刷舌根,有什麽難受的。這牙刷能把牙齒裏外都刷洗幹淨,光是青鹽漱口刷不到最裏麵,牙齒會長牙菌斑,會有口氣,會滋生細菌,會生病。嚴重的牙周疾病說不定還會引起麵癱,這是很重要的衛生習慣。”


    胤禛立刻舉手投降,不過嘴上不服氣,“內宅的女子哪個不愛美?哪個不愛幹淨?也沒見人這麽伺候牙齒啊!”


    “這是時代的落後!有什麽辦法呢?”素素耀武揚威地歎氣,“誰叫咱來自更先進的時代呢!”


    胤禛唬得左右掃視,幸好現在屋裏沒別人,叫人聽了去可怎麽辦?


    見他那副警惕的樣子,素素有心戲弄他一下,便突然湊到他跟前。仰起臉,白淨的額頭幾乎碰著胤禛的鼻子。


    胤禛又唬了一跳,卻硬挺著不肯後退,還做勢一把摟住素素,心道,小樣!我還能怕了你?


    素素抬臉,張嘴衝著胤禛唿了一口氣,然後身體後仰,重心壓在胤禛的胳膊上,挑釁地看著他。


    “如何?本姑娘可有口氣?”


    胤禛還真的猝不及防吸入她那口氣息,隻覺香如蘭芷,沁人心脾,帶著女兒家的氣息,勾得他幾乎意動。


    硬生生地把那股子躁動憋下去,胤禛才暗暗鬆了口氣,惱怒地俯視著素素近在眼前的櫻唇。正想奮不顧身親吻下去,卻被素素的下一句話瞬間擊潰。


    “王爺,你在內宅裏,敢問以青鹽漱口的女子,有誰敢這麽衝你喘氣嗎?”


    “你?”胤禛的臉都紅了,“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哼!”一想到胤禛妻妾成群,素素便哀歎生不逢時,氣咻咻地給他種刺,“敢這樣衝著人喘氣的,隻怕都是些不自知的。”


    “唿……”胤禛徹底投降。再說下去又要觸及最艱難的話題。兩人相處日久,情意漸濃,那道繞不過去的坎兒越發顯眼地橫亙在兩人之間。


    兩人都意興闌珊地吃著早飯,隨意敷衍了幾口,胤禛才打起精神說話。


    “今兒帶你去個地方!”


    “哦?”素素眼睛一亮,“有好事?”


    “你不是才又收了幾十個孩子嗎?我瞧著你地方不夠用了,給你另外收了一處地方,寬敞著呢,保準你喜歡。”


    一想到素素不聲不響做著這麽大的善舉,胤禛看著她的眼神便柔和得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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