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總出紕漏的便是奶嬤嬤。素素也不責怪,耐心地一遍遍跟她說,倒讓她滿臉愧疚。


    幾個迴合下來,所有人便都記住了。


    遣散了下人們,素素又讓人在東廂房外麵撒了一圈石灰,以此作為隔離帶。但凡伺候的人出現了病症,也要馬上隔離。


    忙完了,聽得三更梆子脆響,迴頭一瞧,胤禛竟然一直站在廊下看著她忙碌。


    “王爺,這都多晚了,你怎麽還不去歇息?”素素急得直皺眉,“你每日裏事務繁忙,早上又要早起,夜裏一定要早睡,否則傷肝兒不知道嗎?我都這麽反複叮囑你了,你怎的就不聽呢?”


    素素也是忙碌了一大夜,著急了。


    蘇培盛驚得張大了嘴,卻跟著連連點頭。他早就勸了一夜了,這話隻是藏在心裏不敢說罷了。


    胤禛看上去一點也不累,興致還挺好。“要不是本王站在這裏看著,還不知道素素操持起家務來,跟個大將軍一般條理井然從容有度。唔,不錯!”


    這時,側福晉李氏便上來給胤禛請安,“王爺,素素小姐說得對,這都快天亮了,王爺不如就在這裏歇下吧。萬一有什麽事情,有素素小姐盯著,妾身也會馬上稟報給王爺的。”


    胤禛大手一揮,“不必了!一早還得進宮,本王先迴外書房了。”他轉頭對素素說,“你跟我一道迴去歇一會,這兒讓明姑姑守著,迴頭你歇息好了,過來查看也方便。”


    素素倒無所謂,便脫了防護服。胤禛在邊上等著,側福晉李氏看著素素脫下來的防護服,弱弱地說道,“素素近身伺候著二阿哥的,再與王爺一起,會不會……把病氣過給王爺了?”


    她所謂的“與王爺一起”,聽起來是胤禛要拉著素素到外書房去過夜的意思,擔心素素可能把病氣迅速傳染給胤禛。


    素素登時滿臉飛霞,胤禛尷尬地咳嗽兩聲,瞪了側福晉李氏一眼。


    “無知婦人,成天胡思亂想些什麽?”


    側福晉李氏嚇得倒退兩步,矮身福禮不敢起來。


    胤禛不再理她,大喇喇地抓起素素的手便朝外走。


    出了內宅,素素懶洋洋地瞪胤禛一眼,“王爺,你故意呢吧!”


    是呀,方才側福晉李氏都那樣說了,胤禛還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麵牽著素素迴外書房,好似兩人要一道歇息似的。沒有的事也被坐實了。


    胤禛嘿嘿狡黠一笑,“隻許你拿著報紙勒索八福晉四百兩銀子,就不許本王散步點煙幕,看花那些人的眼?我看誰還敢覬覦本王的女人?”


    他這話裏竟似指的八爺胤禩和十四爺胤禎。


    素素忙了一夜,本就身子孱弱,這會兒困勁兒上來了,也懶得跟他打嘴皮子仗。她一手抱著胤禛的胳膊,閉著眼憑感覺被他帶著往前走。


    胤禛說了那麽一句自以為很犀利的雙關語卻得不到迴應,扭頭一瞧素素那樣兒,不由得心疼。他立時站定,矮身將素素一把橫抱起來,邁著大步往前走。


    他常年習武走馬的人,素素那點兒重量輕飄飄的,根本不當迴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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