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三秒鍾。


    “為了……等等哈,我看看。”瀾鏗居然掏出了一張小紙條,眯著眼睛讀了起來:“唔……這字好醜啊……”


    江流墨趁機悄咪咪地迴了個頭。但見這瀾鏗一身黑色緊身衣,用一條黑白相間的緞帶束起的長發,半邊黑色,半邊白色,配上綁在額頭上的黑色鑲玉抹額,全身裝束渾如一位劍客。


    一張臉看不出年齡,雖算不上英俊,但眼神冷冽,殺氣逼人。


    腰間,佩戴著一把劍,劍鞘奇形怪狀,乍一看,根本無法想象一把劍能夠從裏麵抽出來——畢竟這劍鞘彎彎繞繞,凸凹不平,加之色澤黯淡,若非其中的逼人劍氣,甚至無人能夠猜得到這是一把劍。


    “咳咳……‘在前方拖住那個男子,不必下殺手,隻要讓他無暇迴顧就好’,哦,原來是這樣啊……”瀾鏗一邊念著紙條上的字一邊煞有介事地點著頭:“原來如此啊……小子,接招吧!”


    “不是……”江流墨倏忽一閃,側向退了數米,下半秒便見剛剛所在的地方多出了一個細小的裂痕,從瀾鏗的腳下一直向前延伸著——而江流墨,根本沒有看到瀾鏗出手。


    “能單單憑借戰鬥直覺躲開我的攻勢?看來也是個高手,”瀾鏗蠻是欣賞地點了點頭:“看來,我有理由痛下殺手了……”


    “這什麽邏輯啊喂!”江流墨大吃一驚:“分明是因為你之前隱居太過無聊了,想找個人陪練吧!”


    “才、才不是!”瀾鏗老臉一紅:“隻是因為和高手打架有意思而已!”


    “前輩,你別鬧了好不……”江流墨苦笑:“就算是三個我,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吧?”


    “那倒是在理,看來你這家夥果然有些機靈,”瀾鏗輕一揮手:“接著!”


    江流墨隻見瀾鏗微微一抖手,一道殘影便掠了過來,便下意識地伸出雙指一夾,便見手中多出了一個紙團。


    “啊呦!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接住了我的暗器!”瀾鏗誇張地叫到:“看來非得痛下殺手了!你小子不許動,我要蓄力開大了!”


    江流墨見瀾鏗的模樣,心中有了數,遂打開紙團,隻見上麵寫著一段話——


    “薑老頭和老七致小墨……”


    “薑老頭?老七?”江流墨一驚:“那老頭子不是當初參與黃河封印的臭脾氣老頭兒嗎!雖說自己和他脾氣算是合得來……但是,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為什麽忽然給我傳消息?”


    心驚歸心驚,江流墨還是繼續向下看著——


    “薑老頭和老七致小墨:老夫自脫得凡軀後,遊魂縈於黃河棺中,隻為天降使命於我,欲待人來此開棺,執寶相贈。孰料女仲達親至於此,開棺取寶,將被封印的上古三天魔其二——塔納托斯、卡西切帶走,將我封於此處,以我殘力鎮此棺力。時已久,我力亦乏,幸得上神瀾鏗忽至,上神頗懷俠義心腸,遂托之帶言於你,望你切記:親不可信,信之則誤,疏不可信,信之則亡,親屬相爭,待君相助,助之皆誤,不助皆亡,此局將盡,困獸之鬥,雖則猶生,無殊於死。”


    “大兇之兆嗎……”江流墨苦笑。他知道,這個薑老頭的預言能力自創始以來算是數一數二的,他在“臨終”的預言,恐怕不會有問題。


    “可是……即便是大兇之兆,即便是明明知道沒有活路,即便自己是困獸之鬥……可是,就這樣放棄的話,果然還是會很不甘心的啊!”江流墨在心中嘶吼著。


    “我、要、開、大、了!”瀾鏗驟然出手,一道白光一閃——


    “危險!”江流墨體內的原罪一吼,在江流墨體外綻開了一層血紅色的保護層。


    “魂魙?”瀾鏗先是一愣,繼而大喜:“沒想到還會遇上魂魙!看來值得一戰了!”


    “你除了打架,就不能有點兒其他想法嗎!”江流墨算是明白了,這家夥一方麵幫助薑老頭給自己傳了話,另一方麵卻又接到不知是誰的指令,要在這裏拖住自己。


    “等等……拖住我,為什麽要拖住我?”江流墨忽然一驚——對方不可能費盡精力拖住自己,卻為了冷青檬或是江夕,這麽說,對手此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閻姬!


    “不好!”江流墨打了個響指:“原罪,無常,幻,你們誰能拖住瀾鏗?”


    “我可以,”幻答道:“一個幻境就足夠了。”


    “好,幻你留下,我們走!”江流墨道。


    “想跑?沒門兒!”瀾鏗見江流墨後退,手中一抖,一道寒光射出,卻直接穿透了江流墨,而江流墨則是逐漸透明化,直至消失……


    “嗯?”瀾鏗一皺眉:“難不成是幻象?我最討厭這種東西了……”


    “不是幻象,而是幻境,”一陣聲音在耳畔響起:“幻境,是在你的精神世界中產生的,而你在現實世界中的軀體,將受到幻境的禁錮。”


    “誰?”


    “我,是虛幻的化身,是希望與絕望之間的溝壑,是虛妄的使者……”幻說道。


    “我管你是誰啊!”瀾鏗身畔逐漸凝聚出數把利刃,懸在空中,圍在瀾鏗身畔旋轉著:“擋我者死!”


    ……


    “夕兒,青檬,跟我來!”江流墨大喊。


    “嗯?哥哥,怎麽了?”江夕率先跑了過來。


    “怎麽了?冷青檬跟在其後,走了過來。”


    “別問了,來不及解釋,總之跟我過來!”江流墨說道,爾後匆忙地跑向總控製室。


    熟練地打開總控製室的門,江流墨掃了一眼,立刻感覺不妙——地麵上有著十分明顯的奔跑痕跡。


    無暇分析對方是從哪一個方向來的,江流墨立馬奔向黎螢螢說過的、關押著閻姬的屋子。


    “不好意思,你,來晚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子。


    他的腳下,踏著閻姬的屍體。


    “你是誰?”江流墨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這不重要,”男子聳了聳肩:“除非你想要為這家夥報仇。”


    “不,你想錯了,我可不想為她報仇,怪隻怪你太過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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