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知道老陳會讀心嗎?還偏偏要送什麽錦囊?多此一舉。”見喻依三人離開,淩若惜嘟囔道。


    “若惜,”陳夜微嗔道:“你可知道,我剛剛……根本看不透她。”


    “什麽意思?”淩若惜有些吃驚:“難不成……她沒長心?”


    “我是認真的,”陳夜嚴肅地說道:“即使我的神器激發出一半以上的力量,也難以看透她的一絲一毫信息,無論是記憶、思想、實力,乃至於最淺層麵的心情、好惡,都無法被看透。”


    “看來她的確是個神秘的家夥呢,”江流墨說道:“還好現在看來,暫時還不是敵人。”


    “的確……”陳夜掃了江流墨一眼:“小墨,看來你有話要對我說。”


    “是的。”江流墨點頭。


    “跟我來,我們單獨聊聊。”陳夜揮了揮手。


    “喂,老陳,你想把他怎麽樣?”淩若惜瞬間插到二人中間:“不會是幹像上次對組長那樣的事情吧?雖說我對那種事並不持反對態度,但是……”


    “淩丫頭你夠了……”陳夜捂臉:“我從你的思維中看到了一些不堪入腦的東西……”


    “哼,我還沒說完呢,”淩若惜聳聳肩:“雖然我不持反對態度,但是我也不支持,你們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你夠了啊喂!”陳夜是真的抓狂了,單手淩空一握,空氣中的水蒸氣居然被極強的力量壓縮成了細小的冰屑,爾後變幻成了數個小型冰鈴鐺,凝結在了淩若惜的馬尾辮兒上,如同活了一樣不停地響了起來……


    “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這下可好,無論淩若惜喊多大聲,刺耳的鈴鐺都會發出更大的聲音將其掩蓋住,隻不過……


    “好吵啊喂!!!”整棟酒店的人們幾乎都聽到了那刺耳的鈴鐺聲,幾十名距離較近的服務員甚至暈厥了……


    “唉,心累……”一件小屋子中,陳夜喝了口水:“總算是甩掉她了……”


    “她可能是猜到了我想要和你說什麽吧?”江流墨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沒錯,”陳夜點頭:“她猜到了。”


    “那你又是怎麽看的呢?”江流墨問道。


    “我支持她。”陳夜說出了一個令江流墨有些意外的答案。


    “為什麽?”江流墨深深地皺起眉頭:“我已經不想複活子汀了啊!況且……”


    “況且,她把她是子汀的妹妹這件事也告訴你了,”陳夜揮了揮手:“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在兩個人同時站在你麵前時你會如何選擇,而不是單純地逃避曾經。”


    “我……不明白。”江流墨苦惱地說道。


    “這樣說吧,如果若惜是一道麻辣香鍋,子汀是一道清蒸魚,她當然不會因為你這個曾經喜歡吃魚的家夥因為現在吃不到魚了而說香鍋好吃就作罷,她希望在兩道菜都擺在你麵前而你隻能選擇其中之一時,你能夠認認真真地做出選擇,而不是自己一輩子不吃魚。”陳夜解釋道。


    “我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江流墨狠狠地拽著頭發:“如果這樣,我戒掉魚還不行嗎?”


    “唉,戀愛中的男人還真是瘋狂與智障的結合體啊……”陳夜推了江流墨一把:“你先別拽我頭發,冷靜一點兒聽我說。”


    “我沒法兒冷靜了,”江流墨直挺挺地躺在了地板上:“她還說要和我一起去把她姐姐的身體從鎮禍盜迴來?還說等到將她複活成功之後,她就揭曉一下自己的身份,再請自己的兩個爹會個麵喝個茶……”


    “呃,我倒是有辦法讓你稍微清醒一點兒,”陳夜清了清嗓子:“老塵和老瀾經常喜歡光著腳丫子來這屋喝酒抽煙,他們都有腳臭……”


    “我似乎清醒點兒了。”江流墨瞬間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陳夜奸詐地笑了笑,當然,是背對著江流墨的:“我之所以選擇支持她,主要還是因為那份名單上第一個便是牧子汀,這背後極有可能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重要秘密,或許事關眠罪的安危。你要知道,眠罪現在看似安定,實則無時無刻不在暗潮之中,不知何時便會被湍流絞碎,作為一個大型組織的首領,我考慮問題是要從組織出發的。”


    “我理解,”江流墨點點頭:“不過我不接受。”


    “僅僅這一點,你當然不會接受,”陳夜說道:“所以我還有其他理由,也就是你和若惜。”


    “我不明白,她就當作從來沒有子汀這麽一個人不行嗎?為什麽一定要……”


    “你錯了,她所關注的從來不是你的曾經,她所關注的,絕大一部分是你對她們二人誰愛得更深一些,不要忘了,縱使她多麽剛強開朗,也隻是一個紮著馬尾辮叼著棒棒糖的小姑娘而已。”


    江流墨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姑且不說這一點,那她所關注的另一小部分呢?”


    “那便是她自己的曾經,”陳夜皺眉:“也就是‘淩若惜’還不存在、‘牧子汐’還未消失的那段曾經。”


    江流墨認真地想了想:“好吧,我承認,她可能對這段血緣的確有著牽羈,不過她的親生父親就在眠罪,為什麽偏要執著於自己的姐姐?”


    “你不覺得就這樣認一個已經在同一屋簷下稱兄道弟多年的糟老頭子為父親很唐突嗎?”陳夜反問道:“若惜隻不過期望著通過複活子汀這一契機來打破這份算是‘隔膜’的東西。給你舉個例子,如果我其實是你太爺爺,你會就這樣認我嗎?”


    “不會!”江流墨果斷地說道:“你太沒下限。”


    陳夜一臉的受傷:“不要這麽直接好嗎……”


    “唉,總而言之,看來我是勸不動她了,”江流墨苦笑:“不過我是真的不想去鎮禍這個地方了……”


    “你不去也得去,”陳夜捏著下巴:“其一,隻有你才知道子汀被埋葬的確切位置;其二,憶離那丫頭在鎮禍玩兒了那麽久,也該迴來了,你就順便把她帶迴來吧……”


    “合著你是想讓我幫你接孩子啊!”江流墨大叫。


    陳夜一臉的壞笑:“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順便把我那個未來女婿一起叫來嘛……”


    “你還想把我兄弟一起拖下水啊!”江流墨大叫:“你這是藏了多少壞心眼兒啊!”


    “不要這麽說嘛~我還有一個你非去不可的理由沒有說呢,”陳夜笑道:“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剛剛想到了二十三個計劃,其中最優的三個都需要你直接去一趟……”


    “你贏了……我去還不行嗎……”江流墨撞牆。


    “唉,去不去是小事兒,關鍵是……”陳夜欲言又止:“算了,看形勢吧。”


    從之前亡靈學校的第一顆核心到斷辜的挑釁,從淩若惜巧合的身世到我們需要去複活牧子汀……為什麽我們的每一步行動,似乎都在被一個神秘的存在牽著鼻子走一樣……希望這是錯覺吧,陳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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