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咯噔一下,他是看出什麽來了嗎?我的身上有不同的氣息?


    老頭快步地走進姥姥的屋裏,過了半晌才走了出來,臉色比剛才還要嚴肅。


    “看來有點棘手,今晚我要開壇做法,不然不好對付。”老頭說道。


    媽媽頓時緊張起來,“大師,我媽到底是怎麽迴事?是真的中邪了嗎?”


    “對,而且很嚴重。”說完老頭又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看得我全身發毛,他卻什麽也沒有說。


    之後老頭就走出院子打電話,好像是叫人送做法的東西過來,媽媽就趕緊去張羅飯菜,有求於人自然要好吃好喝供著他。


    傍晚的時候爸爸迴來,看到那老頭及剛剛送過來的東西,臉色有點難看,又不好發作,拉著媽媽就進了屋裏。


    過了一會兒再出來時卻什麽話也沒有說,我家一向是媽媽說了算,我爸就算是反對也沒什麽用。


    再說人已經來了,大不了就是瞎忙一場,也沒什麽壞處。


    吃過晚飯,老頭把送來的案幾擺在院子裏,又點上香燭,戴上頭冠,穿上黃色道袍,看起來還真像那麽迴事兒。


    接著老頭又拿出了一疊黃紙擺在案幾上,我看見上麵有幾張用紅筆畫了東西,好像是什麽符,我也看不懂,拉著媽媽遠遠在一旁看著。


    老頭先是拿了香在前頭拜了拜,又拿著符紙在手上揮了揮,那符紙竟然“唿”地一下就燃燒了起來,我有點詫異,看來這老頭還真有點本事。


    接著老頭嘴裏念念有詞,也不知在念什麽,突然他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手裏燃燒的符紙就朝一個方向扔了過去。


    誰知那符紙扔到一半一下就熄了,就像是被水澆滅了一樣。


    老頭大吃一驚,拿起案幾上的桃木劍就朝那個方向刺了過去,可是那劍竟然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老頭用力去扯那劍,那劍也紋絲不動,就好像有一個人在另一邊夾住了劍和他對拉一樣。


    老頭急得滿頭大汗,慌忙抓起一張符紙又丟了過去,誰知那符紙根本沒用,飄飄乎乎就掉到地上,老頭身子一歪,“撲”地吐出一口血來倒在地上,然後臉色越變越難看,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一樣。


    我和爸媽都大驚失色,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特別是爸爸,他本來以為這老頭是騙人的,隻是做做樣子,可是他親眼看到這一切之後,臉上也終於變色了。如果是騙人,這老頭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點。


    爸爸的手都有點抖起來,看來是嚇著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突然猛咳起來,深吸了幾口氣,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大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媽媽急忙迎了上去。


    老頭的臉一紅,可能讓我們看到剛才的情景,有點不好意思了。


    “唉,你們惹了了不得的……人物,我也對付不了。”老頭輕輕搖了搖頭。


    我猜想他一定是想說鬼,但是他不敢說,也許那個鬼還在院子裏,我的汗毛一下豎了起來。


    “那怎麽辦?”媽媽急了。


    “那個……人說,他要娶你家閨女,就會放了她姥姥,不然你們全家都得死。”


    “什麽?”媽媽驚得跌坐在地上,“怎麽會這樣?”


    媽媽看向我,拉著我的手,眼淚一下湧了出來,“陌陌……”


    “不可能!我的閨女怎麽可能嫁給一隻鬼!”爸爸也驚叫起來。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我要嫁給一隻鬼?我要和鬼結冥婚?


    “不,我的閨女不行……”媽媽痛哭起來。


    老頭臉色難看,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們自己考慮清楚,如果不答應就另請高明吧,我也沒有辦法了,隻不過,我相信那人會說到做到,你們也看到了他的厲害,如果你們想死,我也沒辦法。”


    老頭說完就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還一邊歎氣。


    “陌陌……”媽媽看著我直搖頭淚流不止,爸爸也唉聲歎氣。


    我心緒複雜,迴屋看了看姥姥,又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無措的父母,咬牙說道:“好,我嫁!”


    “陌陌……”爸媽都驚地站了起來,眼裏滿是悲傷。


    我也不願意,但是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姥姥死,還有爸媽,他們一輩子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還沒享一天福,卻要受我連累不得好死,我怎麽忍心?


    自從有了前兩天的事,我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鬼,所以我沒辦法,我根本抗爭不了,隻好犧牲自己。


    老頭神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鬆了口氣,“那就明晚辦吧,多拖一天多一份危險,那老太太看來是拖不久了。”


    我點了點頭,在邊上的條凳上坐了下來。


    心裏泛起一絲悲哀,我才二十二歲,正值大好年華,卻要嫁給一隻鬼,嗬嗬,命運真是會捉弄人啊!


    “陌陌……”媽媽淚流滿麵,整個人好像一下老了十歲。


    “媽,沒事的。”我安慰她,“隻不過是個冥婚,又不是真的結婚,我還是我,那個……人……也許根本不會出現。”


    其實我心裏一點底也沒有,我一點都不知道冥婚到底是怎麽迴事。


    以前聽說兩個沒有結婚的人死後,家人為了讓他們在地府有個伴,便把未婚的男女屍體合葬結成冥婚,但從來沒有聽說過活人和死人也可以結,我還活著,也可以和死人結冥婚?


    老頭見我答應了,就吩咐爸媽要買的東西,香燭都有現成的,就是買一些紅紙和紅被褥稍微打扮一下房間,做成成親的樣子就行。


    老頭也沒有迴家,就在我家的客房裏睡了一晚。


    第二天,媽媽去超市買了東西,老頭剪了紅色的喜字貼了起來。


    等到了晚上,老頭又把案幾擺上,點上香燭,拿了一個相框出來放在我的手上。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老頭苦笑,“我醒來時它就在我的床頭邊,我也不知道誰送來的。”


    那一定是那個鬼了?我朝那相框看去,這一看我嚇了一大跳,這相框上的人居然是那天救了我的那個男人,他果然是鬼?原來他救我是有目的的?


    相片上的人看上去英俊帥氣,可能因為是黑白照的關係,臉色不好看,了無生趣,看上去有點陰森恐怖。


    突然相片上的人嘴角往上一翹,朝我笑了一下。


    “啊!”我驚叫一聲一下把相框丟了出去。


    “小心拿好,別惹火了他,我也救不了你!”老頭把相框撿起來重新放進我的手裏。


    我的心砰砰亂跳,再抬眼看去,相框裏的人卻是麵無表情,難道剛才隻是我的錯覺?


    老頭讓我捧著相框跪在案幾前,手裏拿起一張像請柬一樣的東西徐徐展開,好像是冥婚的婚書。


    爸媽坐在我的身前直流淚,我默默無語,隻想快點結束。


    老頭清了清喉嚨念了起來,“茲有安小陌與肖……”


    老頭剛念了幾個字,院子裏的燭火突然熄滅了,空氣陡得冷了下來,天空中飄飄蕩蕩灑下了無數白花花的東西,一下就鋪滿整個院子。


    我一看居然是冥紙?那樣紛紛揚揚,給原本就陰冷氣氛的冥婚更增添了一份詭異。


    我的全身一抖,怎麽迴事?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


    我看向老頭,他也傻眼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


    突然哐當一聲巨響,院子門被踢開了,一個黑影走了進來。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猶如來自地獄的聲音。


    “安小陌,我還沒到,怎麽就開始了?”聲音帶著一絲冷笑,聽得我毛骨悚然。


    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門邊走了進來,麵白如玉,修長鳳眸,臉形輪廓有如刀刻,這不就是相片上的人嗎?鬼現身了?


    可是他現在的樣子和我前兩天看到的又完全不同,裁剪得當的高檔西服,筆挺的長褲,看上去就像是偶像劇裏的霸道總裁,哪裏還有一點鬼的樣子?


    而且他的腳踩在地上,一步一個腳印,鏗鏘有力,地上的冥紙被踩得嘩嘩直響,有些還印出了鞋底的花紋,一點也不像傳說中鬼是離地行走的,他明明就是一個人!


    可是他渾身又泛著一股陰邪無比的氣息,墨黑的瞳眸有如深潭,裏麵藏著無數冷硬的堅冰,帶著一股狂暴的狠戾,仿佛要把人吸進裏麵,絞得屍骨無存。


    我心下大駭,不由自主吞了口唾沫,這個人到底是人是鬼?


    媽媽搖搖欲墜,扶著爸爸躲到了老頭的身後,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爸爸也是臉色蒼白,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來人,不知在想著什麽。


    那人邁著大步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拉過爸媽坐過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身上的寒氣四溢,空氣都冷了幾分。


    那人拿起我手中的相框淡淡掃了一眼,眼神好像閃爍了一下,把相片取了出來,拿出打火機燒了起來。


    我目瞪口呆,那不是他的照片嗎?他為什麽燒了自己?因為人已經來了的緣故嗎?


    可是我們都是人,兩個活人可以冥婚嗎?但如果是人為什麽他又和相片上的鬼長得一模一樣?


    我的腦中一片混亂,已是不能思考。


    那人看了我一眼,神色複雜,一伸手把我拉了起來,按坐在邊上的椅子上,然後手一揮,不知從哪裏把那張婚書接了過去,看了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筆在上麵寫了點什麽,然後把婚書交到一旁不知所措的老頭手裏,淡淡地說了一句,“可以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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