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墨咬牙切齒的聲音不小,百裏元香自然盡收耳中,她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心底百般不是滋味,他這是什麽意思?在眾人麵前,他不許她輸,她們兩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孰輕孰重?已經再明顯不過,她百裏雲香從小到大都是一唿百應,高高在上,族中哪個男兒不想娶她為妻?她從都沒拿正眼瞧過,偏偏他——


    百裏雲香粉拳緊握,但一會她重新抬起頭,揚起眉,恢複往日的清傲嫵媚,她百裏元香是什麽人,隻要讓她嫁給他,她會讓他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女人,假以時日,她會讓他連這個少夫人人長成什麽模樣都忘記了。


    “放心,我是不會將你輸給她。”落塵揚起眉,眸子晶亮璀璨,自信滿滿地看著百裏元香。


    “看來少夫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閻王不落淚了,廢話少說,比過才知道。”百裏元香也冷了臉。


    “那來吧。”落塵冷冷地說。


    第一迴合比箭術,由哈薩族族長阿思蘭挑出兩張弓,百裏元香拉弓如滿月,嗖嗖嗖直射,竟毫厘無差,三箭盡中紅心。鳳翔族人歡唿大叫,阿思蘭葉不禁心中讚歎,真是好箭法。百裏元香朝夏落塵揚揚眉道:“夫人,到你了。”


    剛剛少夫人自信滿滿地說絕對不會輸,莫非她這箭發還在百裏元香之上?這可有好戲看了,眾人熱切地看著夏落塵,等著看好戲,誰知夏落塵隻淡淡說了一句:“這一迴合,我認輸。”


    夏落塵話落,眾人一陣嘩然,嘲笑聲,譏諷聲不絕於耳。


    “這一迴合,百裏族長勝。”北離墨宣布,聲音淡淡,目光如深邃的夜空,一眼看不到底,分不清喜怒。


    百元元香的眸光落在北離墨身上,星星點點,這個如此出色俊美的男人明日就是她的了,想想她就心花怒放。


    第二迴合比騎術,鳳翔族人帶來兩匹高頭駿馬。


    “少夫人,兩匹馬高大相同,神駿一樣,同一品種,我讓你先挑,剩下一匹給我。”


    “既然高大相同,神駿一樣,還有什麽好挑。”落塵一躍而上,動作十分利索,百裏元香也不說話,一躍而上,動作灑脫優美,她輕輕撫摸一下馬兒,馬兒在她身下高興地揚起兩蹄。


    這輪比試很簡單,路線已經定好,誰最先迴來誰就贏,一聲令下,兩匹馬奔騰而出,眾人歡唿。馬兒離開之後,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最終的結果,說什麽的有,莫淩天的心也微微揪著。


    “主子,你說這一局少夫人會贏嗎?”莫淩天問,但良久都沒有人迴答。北離墨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草地,心懸在了半空,焦灼、擔憂、緊張,又帶著點惱怒,複雜得難以言說,這時候他真切地體會到她當日的心情,這感覺不好受。


    “族長迴來了,族長迴來了。”唿喚聲驟響,百裏元香紅衣如火,英姿颯爽地出現在眾人麵前,她坐下的馬兒此時如騰雲駕霧。落塵騎著馬兒出現在眾人麵前之時,百裏元香已經優雅的下馬,輕撫了一下飄飛的發絲,正媚眼如絲地看著北離墨。


    “果然是連幫我們族長提鞋都不夠資格,竟然還妄想與我們族長平起平坐,共侍一夫,真是沒臉沒皮,幸好她還有點自知之明,答應和離,自己滾走,否則日後也是自取其辱,她哪有資格跟我們族長爭。”


    “鳳蝶,不要亂說。”百裏元香迴頭嗬斥,但那聲音卻極柔極輕,那臉上的笑容絢爛明媚,帶著勝利者的躊躇滿誌,帶著對弱小者的蔑視,哪有半分斥責之意。


    “鳳蝶哪是亂說,不就白長了張好皮囊,沒想到卻是草包一個。”百裏鳳蝶輕蔑道。莫淩天眉頭微皺,但他看到主子和少夫人都還是一臉鎮定,並不在意,於是又將話吞了下去。


    “第二迴合,百裏族長勝。”北離墨沉聲宣布,歡唿聲再起。 百裏元香連勝兩局,鳳翔一族氣焰高漲,北離墨身後一幫人則擔心不已。


    “夏落塵,你故意的。”北離墨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其實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沒有練過箭法,即使天賦如何好,也不可能跟苦練了十幾年的百裏元香相比,百裏元香就在草原長大,日夜就是與馬為伍,落塵雖然騎術也不錯,但也不足與之抗衡,他是知道的。


    雖然這兩局必輸,北離墨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是想起她說那句:“若我輸了我和他和離,即日起離開,從此死生各不相關”的決絕,他就生氣,他就惱怒,他就憤恨,他就心亂焦心,他當日打賭,他知道自己的底線,即使真的是輸,他也不會將她交出來,但今日他知道,她若輸了,她必離他而去。


    “北離墨,我就是不想要你了,我就是故意把你輸給她。”夏落塵壓低聲音氣乎乎地說,眉毛網上挑,帶著挑釁,她似乎是打算不氣死他不罷休。


    “你敢——”北離墨一句你敢,帶著滔天的恨意,翻江倒海的怒意,若不是礙於在這個場合,他早已經將她拖迴營帳,好好蹂躪一番,看她還敢不敢?


    站在北離墨身邊的莫淩天隱約聽到兩人的對話,心頭不禁狂震,他猛地抬頭,看到北離墨那張臉黑沉得厲害,整個就狂風驟雨即將來臨,莫淩天不自覺後退了幾步,但即使如此,還是能感受到被那如冰山般透過的寒氣。


    “第三迴合,比醫術,我先來。”落塵聲音未落,百離元香身後那一臉高傲的百裏鳳蝶突然翻滾在地,蜷縮著身子如殺豬般痛苦地嚎叫起來。


    “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啊。”百裏鳳蝶不顧儀態,痛得在地上翻滾。見過落塵下毒之人,此時心裏已經了然,但鳳翔一族是沒有見過,一時看到昔日強悍的百裏鳳蝶,一時變成這樣,都是大驚失色。


    “鳳蝶,你怎麽了?”百裏雲香忙去扶起百裏鳳蝶。


    “不知道,族長大人,鳳蝶好痛,噬骨般的痛。”


    “還不趕緊請大夫。”百裏元香怒斥道。


    “我就是神醫,有我在此,還用得著請大夫嗎?”落塵說完,手一揚,三枚銀針朝百裏鳳蝶直插而去,但力度拿捏得十分好,銀針並沒有完全沒進肌膚。


    “把銀針拔出來,就沒事了。”落塵淡淡地說,痛得已經受不了的百裏鳳蝶,一聽猛地一拔,果然痛疼全無。


    “一定是你搞鬼,你這個賤人,你——”百裏鳳蝶顧不得儀態,如一頭豹子那般朝落塵衝來,但她還沒有靠近,落塵手指輕彈,一粒藥丸準確無誤彈進百裏鳳蝶的口中,藥丸入口即溶,百裏鳳蝶想吐都來不及了。


    “你這個賤人——”百裏鳳蝶話音未落,她目光已經變得迷幻,身體搖晃,臉頰潮紅,一雙眸子春波蕩漾看著北離墨。


    “南公子好生俊俏,鳳蝶好生歡喜。”她步伐輕浮朝北離墨走去,這一切的變化隻是發生在瞬間,一時大家都沒有迴過神來,反應最快的是百裏元香,她一手拽住了百裏鳳蝶。


    “族長大人,鳳蝶也好生歡喜南公主,可否讓他與鳳蝶春霄一度。”百裏鳳蝶目光含情,扭動著腰肢,媚態畢露,百裏元香臉色驟變,一張臉變得異常難看。


    北離墨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她竟然閑得連催情藥都研製出來了?


    落塵看差不多,走近百裏鳳蝶,眾人還沒看清楚怎麽迴事,百裏鳳蝶也目光變得清明,她茫然看著眾人,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待族人將剛剛的事告之她,她那張臉變成了豬肝色。


    “你這賤人——”百裏鳳蝶羞怒交加,想要朝落塵衝來,但目光看到夏落塵微微楊起的手,臉色微變,眼露畏怯,終是不敢來。


    “誰是賤人,剛剛大家應該看得更清楚,不需要我多說,族長大人,這一局,我已經完成,輪到你了。” 落塵淡淡地說。


    “我認輸。”百裏元香艱難地說,一張嬌豔無比的臉頰,此刻變得鐵青,她從小到大,從沒有說過這個三個字,今日卻要在眾人麵前如此窩囊說我認輸,百裏元香心裏憋了一口惡氣,她等著下一迴合,讓她輸得一敗塗地。


    莫淩天和眾人長籲了一口氣,終於漂漂亮亮扳迴了一局,莫淩天抬頭偷偷瞧了一眼北離墨,雖然他依然不發一言,整個人還是冰冰冷冷,但嘴角卻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第三迴迴合,我的夫人贏,族長大人承讓,第四迴合,比輕功,路線就是剛剛騎馬比賽的路線,誰最先迴來,誰贏。”北離墨淡淡地說,這一迴合,若沒有意外,夏落塵會贏,這小野兔的輕功一流,百裏元香不是她對手。


    雖然百裏元香也聽聞夏落塵輕功了得,但她對自己更為自信,但她怎麽也想不到,夏落塵的速度竟可以快到這般程度。


    “百裏族長承讓了,不過下次也別太謙虛,我翹首仰望,脖子都看酸了,還盼不到族長的倩影。”落塵含笑而道。


    百裏元香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北離墨嘴角抽了抽,還真狂得可以,懂不懂什麽叫低調?


    “少夫人,你也別得意太早,雖然你兩贏兩局,但也隻不過是平分秋色罷了,還有兩局,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夫人現在就狂成這樣,一會輸了,還不惹笑話。”百裏雲香冷冷得說,把夏落塵今日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夏落塵。 夏落塵也不怒,依然笑意連連。


    “多說無益,族長大人,我們下一迴合吧。”


    剛剛還一臉蔑視地看著夏落塵的鳳翔族人,此時看夏落塵的目光也不同了,這位少夫人並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第五迴合,比內力,這裏有兩塊同等大小的石頭,你們兩人同時擊打一掌,視石頭破碎程度定輸贏。”


    “族長大人,請——”落塵說完。


    “好”百裏元香也不多說,運足氣力,朝左手邊的一塊大石猛拍下去,一時劈啪作響,碎石飛濺,這快大石竟被一雙柔嫩的手掌震碎成數十塊小石塊。


    眾人不由大聲叫好,就連莫淩天也不得不暗自稱讚,這百裏元香的確是身懷絕技,巾幗不讓須眉。但落塵似乎不為所動,她施施然朝另一塊石頭走去,修長白皙的手掌輕輕按在石塊之上,然乎緩緩蹲了下來。


    “好了。”落塵站了起來,但她手下的石頭卻巋然不動,沒有任何損傷,連條裂痕都沒了,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百裏元香也禁不住嘴角大大揚起,帶著得意之色,這一輪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莫淩天也閉上了眼睛,少夫人這局也太丟人了。


    “哈——哈——哈——竟然毫發無損,這樣還想與我們族長大人比。”嘲笑聲頓起,但笑聲未停歇,身後的石塊竟然轟的一下全碎了,有些還震成粉末。這少夫人的內力,竟然深厚到這個程度,眾人一時都驚呆了,張大了嘴巴,就連百裏元香也一臉驚愕。


    “這肯定有詐,這石塊有問題。”鳳翔族中有人喊道。


    “若百裏族長也認為這石塊是做了手腳,我們也可以再比試一次。”落塵含笑而說,衣袂飄飄,發絲飛揚,恍若仙子降臨,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能將這石頭震成粉末?


    “你說她是不是妖精,懂的法術。”眾人會過神來,不禁低聲議論。莫淩天等人也止不住心神狂震,少夫人這內力,他們竟無人能及。  “不用。”百裏元香冷冷地說,但一張俏臉已經異常難看。


    “不是還有第六局嗎?來吧。”百裏元香提起手中的劍,臉色凝重,這是生死攸關的一局,若是平局,一切還有挽迴的機會,但若輸了,若是輸了——


    百裏元香手微微一抖,她竟不敢往下想,她雖然年紀不大,但經曆的大小戰役卻不少,這是她人生中最狼狽的的一次。但她不相信她會輸,她的武功整個鳳翔無人能及,及時對陣天佑族的東方魄,她亦沒有落敗,她不相信自己會輸,但是當她麵對落塵那清澈如溪流的眸子,她竟有些微微發寒。


    鳳翔一族深知她們族長武藝超群,都等著看他們族長在這一局中如何將夏落塵打得體無完膚,但當落塵長劍直抵百裏元香的咽喉時,驚恐的叫聲,長劍滑手掉地的聲音驟然響起,響過之後四周變得死一樣的寂靜。


    “百裏族長,你輸了。”風過,夏落塵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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