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塵,你靜靜聽了那麽久,都聽到了些什麽?”北離墨一邊走一邊問,嘴角上揚,顯得心情十分好。


    “嗯,聽到巴圖願意跟隨你,聽到哈薩族的族長阿思蘭來了,我們現在過去迎接他。”


    原來她聽了那麽久,都沒聽到重點。


    聽說哈薩族的阿思蘭要過來,所有人都有些驚愕,尤其是古塔族和風夷族之人,這個哈薩族擅長遠攻,這個阿思蘭雖然交鋒無數次,但還沒有近看過,為什麽會跑來這裏?


    “主子,我聽說阿思蘭的箭術了得,並且臂力過人,不容小覷。”阿塔木低聲提醒。


    “嗯,我知道的,不用擔心,來者應是友而非敵,若你們三族能幹戈化玉帛,這絕對是幸事而非禍事。”


    “來了,他們來了。”就在這時,沙塵滾滾,馬蹄疾疾,哈薩族人已經疾馳而來。


    “主子,需不需要戒備?”看到哈薩族這般氣勢,莫淩天不禁問。


    “靜觀其變。”北離墨說。


    “我是哈薩族阿思蘭,求見南楚皇子南念莊。”說話之人,人群中一人騎馬衝了出來,男子三十歲上下,聲音粗獷渾厚,長得十分高大魁梧,雖不是十分俊美,但也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阿思蘭,我就是是南念莊”


    北離墨笑著迎了上去,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魁梧高大的漢子,竟在眾目睽睽中朝北離墨下跪,而他身後的族人亦下馬下跪,眾人都十分愕然,北離墨連忙將阿斯蘭扶了起來。


    “各位兄弟,無須多禮,快快請起,阿思蘭,這邊請。”


    “少夫人,這是怎麽迴事?”莫淩天問。連他都不知道,她又怎會知道,落塵搖頭。


    “季鷹,過來,這是怎麽迴事?”


    “我也是不知道,主子隻是讓帶了一封信函和一個信物去哈薩族,讓我轉交給阿思蘭,他說如果他沒有猜錯,哈薩族之人會待我為上賓,好酒好肉招待,但若猜錯,說不定要人頭落地,他問我敢不敢去?主子的吩咐,我自是兩肋插刀,連這都怕,還是我季鷹嗎?結果主子還真是料事如神。”季鷹一臉笑意。


    “不用看,你小子吃了不少好東西,真不夠仗義,都不拿點迴分給兄弟們。”


    “又吃又拿不是太好吧。”季鷹訕訕笑著說,眾人也在一旁笑開了去,看到這情景,落塵心中高興,不管什麽原因,有哈薩族的加入,他們如今的人數已經有四萬多人了,這裏麵有勇猛強悍的古塔族人,有擅長馴養馬兒的風夷族人,還有百步穿楊的哈薩族人,這一趟還是收獲頗豐。


    北離墨和阿思蘭進了營帳,落塵不好進去打擾,遠遠站著,但她站了好一會,裏麵並沒有傳出兩人爽朗的笑聲,反倒靜悄悄的,這又讓落塵微微有些不安,不會出了什麽事了吧?


    “阿魯麗,給兩壺酒給我。”落塵終是按捺不住想進去瞧瞧。


    落塵端著酒走進了營帳,營帳中兩人麵對麵坐著。


    “阿思蘭,是南楚對不起你們。”北離墨說道,聲音沉鬱,帶著幾分難過。


    “皇子如今不是來了嗎?我們祖祖輩輩等了那麽多年,終於也還是等來了南楚後人,隻是如今南楚卻——”


    “這位是——”阿思蘭聽了聲音,忙抬起頭,看到落塵進來,兩人一時都停了下來,她似乎打擾了兩人的談興了,她剛剛進來忘記稟告了。


    “阿思蘭威名遠揚,好酒贈英雄,我給你們名酒進來了。”落塵被北離墨盯地頭皮微微發麻,隻好賠笑著說。


    “阿思蘭,這是我的妻子夏落塵,估計是阿思蘭威名太大,她擔心我會遭你毒手,借送酒進來瞧瞧,既然美酒送來,我敬阿思蘭。”北離墨接過兩壺酒,把一壺遞給了阿思蘭。


    “哈哈哈,皇子好福氣,得如仙美眷。”


    兩人一人拿一壺,一飲而盡,十分豪邁。


    落塵臉有些發燙,她這點小心思竟然都被他看破了,看破也就是了,非得要說出來,弄得她多不好意思。


    “謝過皇妃的美酒,的確是好酒。”阿思蘭聲音爽朗,一掃剛剛的沉鬱。


    “日後就叫她少夫人就是了,叫他皇妃她可能還不知道叫誰?”


    北離墨笑著說。


    “好,那我先出去安頓弟兄們,我進了營帳那麽久,估計也等急了。”


    阿思蘭說完,拱拱手,對北離墨十分恭敬。


    “誰說我擔心你了?我敬慕阿思蘭威名,進來瞧瞧不行嗎?”


    “隻要不是傾慕就行。”北離墨含笑看著落塵,嘴角大大揚起,顯得心情十分好。


    “若是傾慕又待如何?”


    “你說呢?”


    落塵臉突然紅了,她這都胡說些什麽?


    “阿思蘭怎麽會帶著族人過來這裏?你都幹了些什麽?”


    “我不是曾經對你說過,當年先祖南風雁到了古魚,邂逅了古魚美麗的公主百裏雲香,兩人互生情愫,為了滅掉東夷國,古魚國主與南楚城主南風雁訂立盟約,決定將公主嫁給南風雁為妻,古魚送上一半財富,外加為南楚鑄造十萬把長劍,還有戰甲盾牌一大批,而南楚則幫古魚滅掉東夷。”


    八月初八,南風雁派他手下大將穀簡淩率領五千人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迎娶古魚公主百裏雲香。但迎親隊伍在迴程的路上受到東夷國的伏擊,南風雁手下五千人和古魚陪嫁五千,也幾乎被全殲,就是古魚公主也慘死在這一役。這個阿思蘭就是大將軍穀簡淩的後人。“


    當年穀簡淩受了重傷,與部分幸存下來的士兵,隱身深山,南風雁卻以為他們都死了,恰恰那年南楚爆發百年大洪水,淹沒村莊農田無數,南風雁也無閑顧及古魚之事,後來又忙脫離竺國和自立為王,漸漸也就把這一批人給遺忘在這裏,但他們卻一直在等候,等候南楚帝王派人來尋他們,隻是直到死,穀將軍也沒有等到。


    後來東夷和又魚發生了天火和地裂,他們也跟隨著遠遷,他們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沒有忘記自己是南楚人,隻是他們為何不歸國,當中原因,阿思蘭似有所隱瞞,我又不好追問。


    穀將軍臂力驚人,當年是南楚的神箭手,並且擅長製造弓弩,上次我從阿塔木那裏得到哈薩族的弓弩,當初穀將軍製作的弓弩與這個相似,隻是想在經過改良,殺傷力更大,因為關於弓弩改良這方麵,我曾耗了不少人力物力,所以也有所了解,那時我便開始懷疑了,隻是沒有肯定。


    聽了北離墨的話,落塵才恍然大悟。


    ”莫淩天他們都很好奇,剛剛都問我來著呢?“


    ”嗯,你就替我出去告訴他們吧。“


    ”好。“


    落塵聲音未落,人已經掠了出去,看到她出來,莫淩天他們立刻圍了上來。


    ”少夫人,可打聽到是怎麽迴事了嗎?跟我們說說吧。“


    一向沉穩的莫淩天此時竟也像一個好奇的孩子,這讓落塵看著十分好笑。


    落塵不得不驚訝這些人傳播消息的速度,不多久,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傳遍了每個人的耳畔。


    ”這些年,我們哈薩族與風夷族、古塔族的弟兄多有摩擦爭鬥,如今都追隨在主子身邊,那以後就是自家兄弟,希望今日,我們也能一笑泯恩仇,我將哈薩族的多年珍藏的美酒送上,敬各位弟兄一杯。“阿思蘭對眾人說,表情十分誠懇。


    阿思蘭話落,四周一片寂靜,良久都沒有迴應,這氣氛十分尷尬。


    ”這些年,你們的利箭殺了我們不少弟兄,但是我們的人也偷了你們不少女人,我們的弟兄粗暴,這些年也折磨死了不少女人,也分不清誰對是錯,如今經少主當頭一棒,也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這酒我阿塔木喝了。“


    我們風夷族仗著有天馬,這些年,也沒少奪你們的糧食和女人,在這個草原,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族人生存下去,強者生存,弱者受欺淩,這沒任何好說,這酒我也喝了,從今日起,我們既往的恩怨,一筆勾銷,風夷族所有弟兄,也都放下你們的私仇。”巴圖郎聲說道。


    “是——”


    震耳的聲音在草原迴蕩,聽著讓人精神奮發,沒有杯子,那醇香的美酒,就一大壺傳遞著,一人喝一口,十分痛快。


    下午北離墨把隊伍重新做了編排,把風夷族、哈薩族分到了各支隊伍裏麵,阿思蘭統帥其中一支。因為突然增加了兩個部族的人,隊伍一下子龐大了不少,北離墨沒有下令前進,而是在這裏停留了一個月後操練隊伍,並且學著馴服風夷族的戰馬。


    剛開始,三族雖然說不許報私仇,但相互之間,還是有隔膜的,畢竟爭鬥多年,積怨甚濃,但一個月之後,三族漸漸融合在了一起,竟然也能聽到他們相互談笑,甚至互相指出各自的不足。


    一向被人認為想女人想得發瘋的古塔族男兒,竟有了很強的克製能力,真的沒有碰過別族的女子。


    “少夫人,你還記得我嗎?”


    這時一個十歲的美麗女童走到落塵身邊,動作有些遲疑,目光有些膽怯,但卻又帶著幾分倔強。


    “赫蘭,我怎會忘記你呢?你說你是鳳翔族族長的三女兒,你有一個大姐叫百裏柔香,二姐百裏元香,你是百裏飄香。”落塵笑著說。


    “我請求你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女童怯生生地問,目光帶著希冀。


    北離墨剛剛說明日朝天佑族方向出發,如今看來可以改道去鳳翔了,送上百裏飄香這份厚禮,要風翔族借過道總可以吧!她這一發現算不算立了大功?一會看他有什麽嘉獎,落塵美滋滋地想著。


    ------題外話------


    臨近年末,單位組織對外拓展兩天,今晚盡量寫好明日的稿子,星期天的就更不上了,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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