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眾人已經酣然入夢,隻有北離墨微微撐起身子,他在等待那熟悉的腳步聲響起,都出去了好一會,怎麽還沒有迴來?突然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天際,硬生生將眾人的美夢撕破。


    “發生了什麽事?”一時人影動,火光晃。北離墨踱出營帳,目光四周張望,但那小小身影竟不在眼簾之內,跑哪去了?


    “是黑老三的聲音。”阿塔木答,說完試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就在這時,三道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正越行越近,前麵兩個走的跌跌撞撞,不時還蹲下來抱肚子,嘴裏發出痛苦的嚎叫聲,後麵的女子裙擺飄飄,發絲輕揚,從月色中走來,朦朦朧朧,如天上神女,不時夏落塵是誰?


    北離墨的眸子在黑夜中顯得更加幽深,渾身散發危險的氣息,讓站在身旁的阿塔木暗暗心驚。


    “啊——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仙子饒命,仙子饒命。”


    求饒聲,慘叫聲不絕於耳,讓眾人微微心驚,黑老三武功勇猛彪悍,鑽地之術已經爐火純青,就是打不過逃也是可以,這些年經曆無數戰役,但從沒有失手,已經是千錘百煉,想不到今日竟栽在這嬌滴滴的女子身上。


    “啊——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我下次不敢了。”估計是痛極,黑老三的聲音都微微發著抖,眾人張大嘴巴,這個黑老三,又稱鐵老三,最是不怕痛,也是最大膽妄為,就是一刀砍他們脖子上,估計也未曾見他臉上有絲毫變色,但如今整張臉因痛苦已經變得猙獰恐怖。他們當中有些人是見過這位少夫人下毒的,一時心驚,究竟什麽毒如此厲害,竟讓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痛得求饒?


    “少夫人,這是怎麽迴事?”阿塔木問,但其實他心中有數,這兩個就是好色,定是覬覦少夫人的美色,做了不該做的事。


    “我剛剛出去小解,這兩人暗中尾隨,想侵犯我,所以我將他帶了迴來。”落塵說完,站在了北離墨身邊,人她帶迴來了,如何處置,是他們的事了。


    “這是誰管轄下的人?”


    “少主,是阿塔木的人。”阿塔木上前,鐵青著臉,目光帶著羞愧,這半個月他已經數次強調,絕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肆意妄為,但這兩個竟然還是犯了。


    “既然是你的人,那就由你處置。”北離墨說完掃了一眼地上的兩個男子,目光帶著森寒。


    “黑老三,你可知錯?”阿塔木怒問。


    “族長,我們隻不過想嚐嚐這女人罷了,放著那麽好的女人不碰,豈不是暴殄天物?主子,無毒不丈夫,他們就隻有兩千人,殺了他們,這女人就是我們的了。”黑老說,目光透著狠毒。


    “族長,黑老三說得對,我們從不怕死,就是怕沒女人,如今這女人送上門,豈有就這麽放了,族長,這女人不是你最先看上的嗎?就扣下來做你的女人,你看她的腰肢是如何細,你看她的皮膚白嫩細滑,都掐得出水來,你不看她那有多挺,我猜鳳翔族的百裏元香都比不上她,我看到都饞死了,族長你不心動?兄弟們,你們不想將她壓在身上?”男子大聲喊了起來,因為身上的痛意,那臉變得一樣猙獰,但雙眼卻依然迸射出淫邪之光。


    落塵覺得很多雙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來迴巡邏,渾身不自在,她又朝北離墨靠了靠,北離墨手此時脊梁挺直,波瀾不驚地看著眾人,似乎所有的吵鬧都以他無關,阿塔木覺得就這份氣度也夠讓他佩服。


    “對,族長,這女人,你最先喜歡的,我黑老三不應該先嚐,你先要,要完再輪到兄弟我,這死丫頭,竟然敢給老子下毒,到時老子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哎呦,好痛,好痛,族長,你快叫著死丫頭交出解藥。”


    “黑老三,我們古塔族最是守諾言的,既然已經答應追隨他,豈能做出出爾反爾之事?”人群中有人站出來說。


    “什麽屁諾言,老子就是不守,老子就要女人,現在連阿魯蓮都不許我碰了,娘的,男人不碰女人,天經地義,沒了女人,這日子過得有什麽趣味?”


    “這女子的確誘人,還有誰想要這個女人?誰也認同黑老三的話,可以不理這些屁誓言?”阿塔木問。


    人群中大概走出了數十人,都是剛剛目光淫邪看著落塵之人。落塵心中微微顫了一下,她有些害怕,害怕阿塔木會臨陣反戈,害怕因為她導致一場惡戰。落塵抬頭看了看北離墨,他靜靜看著眾人,目光淡淡,但沒有任何驚慌之意,落塵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


    “忍一時之痛快,才能換我族百年之興盛,可惜這個道理我阿塔木現今才明白。我阿塔木願賭服輸,原因跟隨主子,而你們也誓死追隨,我阿塔木銘感於心,但這半個月,我已經重新立了規矩,不許偷搶奸淫婦女,軍中女子,若不是你的妻子,得以兄弟之妻而禮待之,反之軍規處置,黑老三你可曾將我的話記在心裏?”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黑老三顯然還是不服氣。


    “黑老三,今日要不你們以死謝罪,要不我送你上路。”


    阿塔木話畢,四周寂靜,大家顯然都沒顯得阿塔木這迴會這般嚴厲,一時都嚇得沒了聲音。


    “什麽?我黑老三這些年,我為我們古塔族偷了多少女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要處死老子?”


    “族長,這黑老三是可惡,但罪不至死,我看——”


    “這不是一個女人的問題,是違反了族規,軍規,他連主子的女人都敢碰,日後還有什麽不敢做的,若日後敵人送幾個美人給他,是不是我們整個族都可以出賣?為什麽我們古塔族不強大,那就是以前我太放縱你們,治軍不嚴,人心不齊,雖令而不行。”


    黑老三看到阿塔木的表情並不是說笑,這才慌亂求饒,但阿塔木這次卻鐵了心,並不為所動。


    “落塵,你先迴營帳。”北離墨低頭對落塵說,堅毅俊美的臉龐多了幾抹柔情,落塵知道他是不想讓她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於是她點點頭,快步迴到了營帳。


    當天黑老三兩人被殺,其餘五十人逐出了古塔族,這事就告了一段落,但這對整個古塔族之人來說,這並不是尋常的一個夜晚,黑老三兩人的死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經過此事,眾人開始重視定下的規矩,知道這些規矩是必須遵循,觸犯了,整個族為你求情也沒有用,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是軍法如山。


    看到一場浩劫悄然化解,落塵整個人鬆了一口氣,若是因為他弄到阿塔木臨陣倒戈,帶來一場血光之災,那如何是好?


    “大家都迴去睡吧,明日還要操練。”北離墨淡淡地說,黑壓壓的人迅速離開,夜恢複了寧靜,隻是空氣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聽到北離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落塵閉上眼睛,佯裝睡著。


    “別裝了,知道你醒著,怕嗎?”北離墨躺下來,將落塵摟在懷中,輕輕撩撥著她的發絲。


    “嗯,害怕阿塔木臨陣倒戈,如果是這樣,我就害了大家了,早知我就暗中教訓他們幾下就好了。”落塵有些後悔地說。


    “沒有,落塵這次做得很好,立了大功。”


    “是嗎?我立了大功嗎?”落塵轉過身子,黑暗中那眼睛亮如點漆,帶著灼熱光華,他很少這般讚她的。


    “這些毒瘤我早就想清除,隻是沒能找到恰當的理由,古塔族雖然英勇,但眾人隨意慣了,如今大軍經過昨夜的整頓,規矩初定,再整頓整頓,過幾天,我們就可以繼續上路了,這一路過去,不斷把雜草剔除,剩下就是最強悍的戰鬥力。”


    “傳說的寶藏還沒有眉目呢?”落塵歎息道。


    “對我來說,他們就是寶藏。”


    “北離墨,要不我還是易容成男子吧,這樣方便一點。”


    “不好。”北離墨斬釘截鐵地應。


    “為什麽不好?”


    “誰願意摟著一個男人睡?就讓他們眼饞去。”


    月華如練,夜靜低私語。


    晨曦初露,落塵已經帶領眾女子和軍中老人準備早點,而各支隊伍已經在操練,下午還各自排出十個人來比武,振奮人心的叫喊聲不絕於耳。


    “阿魯蓮,你家厄拉圖可英勇。”


    “你家的圖列不是更英勇?”


    短短半個月,這些女子臉上有了笑容,而空洞的眸子,也有了神采,落塵看到心中高興,傍晚眾人歇息,落塵看到已經準備了飯食,她朝北離墨走去,此時北離墨正與阿塔木聊著天。


    “鳳翔的女人貌若天仙,千嬌百媚,但卻又有著男兒的勇猛善戰,不好對付,所以才能天佑族對峙上百年而不敗。”阿塔木說。


    “我們若去鳳翔的領地,被捉到會怎樣?”北離墨問。


    “鳳翔素來女多男少,又是不肯與天佑族人通婚,為了繁衍子嗣,他們一直是一夫多妻,但男人也隻是繁衍子嗣的工具,在鳳翔並沒有多大的地位,聽說若抓到男子,體弱的殺之,強者的與他們族中女子繁衍子嗣。”


    “若繼續深入,就必須經過天佑或者鳳翔的領土,那我們是去天佑還是去鳳翔?”阿塔木看著北離墨問道。


    “自是去鳳翔,不是說鳳翔的女子千嬌百媚,個個貌若天仙嗎?豈能不去瞧瞧?”北離墨笑著說,神情輕鬆,顯得心情極好。


    落塵微微皺了皺眉頭,就知道他會去鳳翔,如此香豔之地,在他豈能不去看看?去到半路的落塵又重新折了迴頭。


    “夏落塵,你怎麽來了又走?你不是過來叫我吃飯嗎?”北離墨迴眸,剛好看到夏落塵離開的背影,臉上笑容俞濃。


    “你沒吃嗎?我以為你吃飽了呢?”落塵說,眉頭微皺。


    不想我去鳳翔?”北離墨問。


    “自是去鳳翔,我們男多女少,就是被抓了,隻有體弱的才殺之,強者可留下來與他們族中女子繁衍子嗣,這可是盼都盼不來的好事呢!並且鳳翔的女子千嬌百媚,個個貌若天仙嗎?豈能不去瞧瞧?”落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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