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中毒?怎麽可能?”落塵的心咯噔了一下,這迴要出大事了。青木發現氣氛不對,挺身站在落塵的前麵,身後的霜葉,紅葉,也警惕地看著眾人。


    “吳紳,你再去看看,看仔細一點。”木初寒說,即使這個時候,他也不顯得慌亂,隻是一張臉沉了下去,眉鋒緊聚,似乎在思考問題。


    “我去看看。”落塵向棺木走去,如今情況,由不得她害怕,逢春的症狀定是中毒,並且毒來自娘胎,但仵作卻說沒有中毒,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落塵低下頭細細地看,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屍骨上,但從屍骨看真的沒有任何問題,哪出問題了?


    “初寒,還不趕緊命人合上棺木?莫非你還縱容這些亂七八糟之人碰你爹娘的屍骨?你就不怕大家都罵你是不肖子孫嗎?”木高太氣焰漸高。


    “莊主,小的仔仔細細驗了一下,真的沒有中毒的跡象。”吳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次,最後垂著頭低低地對木初寒說,雖然聲音故意壓得非常小,但還是傳到了附近這幾個人耳朵。


    “初寒,連你自己人都說沒有中毒,可見你爹娘中毒被害之說純屬子虛烏有,你輕信他人,被他妖言迷惑,導致今日之事,如果傳出去,我們木家子孫都臉麵無光。來人,將這個冒牌貨亂棍打死。”族長話落,立刻有幾個強壯的家奴朝落塵氣勢洶洶地走去。


    “你敢?”青木和霜葉兩人立刻擋在落塵麵前。


    “我們大少爺剿賊平盜,殺人如探囊取物,你們應該聽過劍仙之名,今日誰敢傷害二少爺,你仔細你的脖子和手腳,我們大少爺可沒有二少爺那麽好說話,青城劍仙的名頭你們應該聽過,就算沒有聽過,就憑你們,也想動我們家二少爺?如果敢上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青木目露精光,整個人籠罩著濃濃的殺氣,那幾個家丁,一時臉色發白,停了腳步。“


    ”狗奴才,生人不生膽,他都是冒牌貨物,那個大少爺能不是假的嗎?立刻給我上,否則明日賣到礦上。“木高太發狠說道。那些家丁一聽將他們買到礦上,嚇得什麽都顧不上,提刀就上來捉人。


    ”放肆,今日誰敢動本莊主帶來的客人,別怪本莊主不客氣。“木初寒冷眼看著家奴,剛剛還想衝上來的人,一下子都嚇得停了腳步。


    ”寒兒,你已經釀成了大錯,如今還袒護這些不知道哪來的江湖騙子,豈不是錯上加錯,還不趕緊向族長認錯?“高老強壓怒火,但那臉色已經十分難看。


    ”祖母,族長,莊主也隻不過是救逢春心切,才會做錯了事,這些年莊主盡心盡力,供大家好吃好喝,就因為一時疏忽做了錯事,大家就將他以前的功勞一筆購銷?“木迎夏快步走到族長身邊,跪了下來。


    ”一時候疏忽?這次一疏忽,就能挖祖墳,那下次一疏忽,說不定我們脖上人頭不保,人人都說莊主聰明,但就是再聰明也有十七歲,這般年齡,是最容易被人蒙騙的。“大少奶奶冷冷地開腔。


    ”逢春的病就是禦醫也束手無策,哪有因為治不了病將人處死的道理?如果是這樣,那該有多少大夫要被處死?開墳驗屍,是我決定的,要怎麽懲罰,我都認了。但醫仙我是請來的人,來之前我向他保證,無論是否能救治逢春,我都保證他毫發無損。“


    ”莊主——“木初寒身邊的呂瀟低低叫了一聲,聲音帶著擔心。


    ”娘,兒子覺得初寒一不是長子嫡孫,做這個莊主名不正言不順,這兩年他雖做出了些成績,但那都是我們莊家的人群策群力,還有祖上積累的資金人脈。他年紀尚幼,凡事欠考慮,容易被人蒙騙,這次是騙他開了祖墳,下次保不住將整個家當都騙去了。還有他做事專斷獨行,目中無人,連開棺挖墳,都不與眾人商議,如此獨行專斷之人,怎有資格坐莊主之位?為了我們木家百年基業,為了讓我們這一族繼續繁榮強盛,我認為必須要更換一個真正有才能的人接替莊主的位。“木高太高聲說道。


    ”我今天總算看明白了,你們就是不忿當年老太爺將位置傳給我爹,如今欺負我們二房沒爹沒娘,人丁單薄,想方設法想將初寒拉下台,奶奶,你得為我們做主。“木迎接又氣又急,一時紅了眼眶。


    ”大小姐你說這話難道不怕天打雷劈?“開棺之前,莊主說萬一二叔、二嬸沒中毒,他退莊主之位,彌補錯失,如今莫非想說話不算話?雖然大夫也有治不好病的時候,但是哪一個大夫會叫子孫挖祖墳的?庸醫妖言惑眾該死,莊主輕信他人也該罰,大家說是不是?”大少奶奶高聲問道,火光中那張俏臉越發的紅潤嬌豔。


    “他就是一個冒牌貨,這是我家四叔叔,他曾經去過一次青城,剛好那天青城雙仙出現,有幸見了一麵,我怕莊主被他蒙騙,所以將他請了過來,他說真正的醫仙根本就是不是這個樣子的。雖都長得異常俊美,但兩人完全不相似。”


    來人穿著仆人的衣服,應該是這家的家丁,他的話讓四周一陣嘩然,大家紛紛指責落塵,罵他騙吃騙喝,竟然不知道死活騙到了木家,還敢煽動莊主開棺木,犯了族規,這樣的人不處死他,天理難容,眾人群情洶湧,似乎恨不得衝上來將落塵撕爛才心安。


    “人命關天,豈能那麽兒戲,如果是騙子,將她送到官府,讓官老爺去審,是非曲直自然一清二楚。”說話的是木家二小姐木若冬,她目若秋水,聲音清亮。她說完立刻有幾個人應聲附和。


    “二小姐養在深閨什麽都不懂,你們幾個的腦袋也被驢踢了,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把這人交到官府,這不等於將今晚的醜事公布天下,日後木府眾人如何抬頭?”說話的人明著是罵附和之人,實際是連二小姐一起罵了,如今木初寒眼看失勢,那些平日上不了台麵的姨娘,也敢如此囂張了。


    “即使不報官,也不能這麽隨便就草菅人命,傳出去那成什麽話?我們木家成了屠宰場?”別人指桑賣槐地罵了一輪,木家二小姐也不生氣,反倒向前一步,冷冷看著眾人,聲音更見堅定。


    “寒兒,你一向精明能幹,做事謹慎,從來沒有讓奶奶失望過,你爹娘去世的時候,你隻有十二歲,但卻年紀輕輕挑了重擔,這兩年來隻有功從沒有過,我們家族人多事雜,自你爹娘去世之後,亂成一盤沙,旁人不知道,我這個老太太卻心知肚明,但你用了兩年的時間,將家族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論能力,論功勞,這府沒有人能越過你,今日你做出這次糊塗事,全是受這個惡棍騙子的教唆。”


    “這人的一生,多厲害的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陰溝裏翻船這話大家都聽過,這次就當是一個大教訓,一會將你父母重新安葬,讓他們入土為安,而你去領五十棍,好好長長記性,日後記得不能隨意輕信他人,今日這事端都是由這騙子而起,不殺他難以平眾怒,我今日這話擺在這裏,各位長老都是族中德高望重之人,認為我這老太婆處理得怎樣?如果覺得還不夠重,我老太婆絕對不會迴護。”


    “老太太——”大少奶奶喊了一聲,聲音帶著不甘,但被老太太淩厲的目光一掃,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娘,你這——”


    聽到老太太的話,青木氣極,這不是將所有責任賴自己主子頭上嗎?而落塵這個時候似乎對周圍的危險毫無知覺,依然細心察看,不時還與吳紳低聲交流幾句。


    “寒兒謝過老祖母,但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責任在我,並且我始終堅信水公子是醫仙,人是我請來的,我有責任讓人毫發無損地送迴去,如果要殺他,可以,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我木初寒今日也把話擱這了。”木初寒這話擲地有聲,他目光冷冷地看著眾人,沒有絲毫退縮。


    聽到木初寒的話,落塵的嘴角微微揚了揚,她就知道他沒有看錯人,他木初寒就是一個錚錚鐵骨的好男兒。


    “混帳——”高老太看到木初寒這般,氣得將撿迴來拐杖又重新丟在地上。


    “這才是我的好三弟,既然三弟你相信他是真的,我木迎夏也相信他是真的,誰敢傷他,別怪我不客氣。”木迎夏站在眾人身邊,雖然是一介女子,但目光凜然。


    “將兩個不肖子孫拉開,執行家法。”


    “慢著——”就在雙方氣拔弩張之時,一直沒有吭聲的落塵走了過來,雖然他聲音不大,但卻帶著讓人震懾的力量,他緩緩上前,雙目光華流轉,渾身散發出讓人自慚形穢的高貴氣質,一時所有紛爭都停了下來。


    “我的確是水流雲,青城五百八十八家掌櫃都認得我,你把我的畫像送迴去,如果他們說不是我,你們再殺也不遲,我吃得不多,也不會浪費貴府太多糧食,我們水家雖然沒有你們木家那麽顯赫,也都是有來頭的,今日你們鬥膽殺了我,他日惹上滅族之禍的時候別後悔。”


    “你嚇誰?”不知道人群誰說了這麽一句話,但從聲音聽終是底氣不足,尋常人家怎會有這麽高貴的氣質?看來還真的很有來頭,一般宵小,早被今日的場麵嚇尿了,怎會還如此淡定從容?


    “我剛剛認真看了屍骨,的確裏麵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但是這兩具屍體卻不是木莊主的爹娘。我聽莊主說過他爹曾經斷過了兩條肋骨,你們不妨前來看看,這肋骨有沒斷過的痕跡?有一處各位可能都不知道,但高老太應該清楚得很,二老爺左腳是有六個腳趾的,剛剛吳紳看過,這與二老爺的身體特征不符合。而大家不妨來看看這具女屍,二奶奶是一個高挑的女子,府中的人應該大部分人都知道,二奶奶的腿很長,而你看現在女屍,很明顯是一個短腿的人,身高明顯要比二奶奶要矮上許多。”


    “這兩具屍被人換了,西園有專門看管墳墓的人,這墳被挖了重新換過,多少有點印象,不如找來詢問一番。老太太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孩兒的身體,不妨親自過來看看。為人子,父母屍首不知在何處,不知道被何人所害,如果不追查,那是不孝。為人母親,如果自己的孩兒含冤莫白,還糊塗地受人擺弄,那怎對得起自己死去的孩兒?”


    眾人被這一席話驚得嘴巴大大,一時竟忘記說話。剛剛盛怒的老太太,聽到落塵的話,顫抖著雙腳走了過去。


    “高下——”高老太看了一會,朝天喊了一聲就老淚縱橫,因為激動幾乎要暈厥過去,眾人慌亂來扶,她卻擺了拜手。


    “這兩具屍體的確不是高下夫妻。”老太太氣若遊絲地說道,聽到老太太的話眾人嘩然。


    “怎麽會這樣?老太太你是不是看錯了?”


    “混帳,我的兒子,就是隻有屍骨,我也是認得的,的確被人換了屍體,立刻給我將管西園的老蔣父子叫過來,我親自審問。醫仙大人,我老太婆這次莽撞,多有得罪,等這事完了,我親自向你倒茶賠禮。”聽到老太太的話,霜葉等人鼻孔冷哼了一聲,並不是很領情,她的莽撞,幾乎害死了他們的主子。


    “爹娘真的是被人害死的,要不怎麽連屍首都見著。”木家二小姐哀傷地看著棺木,那梨花帶雨般的麵容我見猶憐。


    “那個王八蛋畜生謀害我爹娘,被我找出來,定將他千刀萬剮。”大小姐一邊說一邊仇恨地看著大房那邊的人,大少奶奶嘴巴張了幾次,似乎想迴幾句,但估計是看到氣氛這麽凝重就不再說話了。木初寒臉色低沉,深深凝視著很沉沉的棺木,一言不發。


    一會管西園的蔣家父子就被人帶了過來,估計是木初寒給他下了藥,還昏昏沉沉,等一盆冷水倒下去,才清醒下來。


    “哪個狗雜種——”他剛想破口大罵,但當他睜看的眼睛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嚇呆了。


    “高老太太,怎麽全都來了,究竟出了什麽事?”


    “這——這——這棺木——”當他看到後麵兩具棺木之時,嚇得舌頭都不靈便,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蔣家世代替我們木家看西園,我念你們一家忠心,這麽多年來,我們木家也沒有虧待你們,但如今二老爺,二奶奶的屍體被人換了,你怎麽解釋?”


    “換了?我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蔣家父子一聽,嚇得臉色發白,忙不停的磕頭。


    “你們不知?這屍體是我親眼看著下葬,如今兩年過去,躺在裏麵的卻不是二老爺,二奶奶,如果現在再不說實話,將功補過,就將你們父子亂棍打死。”老太太顯然是發了大怒,胸口起伏不定。


    “我說,我說,求老夫人開恩,我將我知道的都說。”


    “一年前的一天,我娘生病,我爹迴去了。這西園就剩下我一個,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什麽原因,我吃了飯竟然犯困,那晚睡得特別沉,第二天醒來,我給墓地清理一些小草的時候,就發現二老爺這座墳的異樣。”


    “我自十六歲就在這裏生活,在這裏將近十五年,不要說一草一木,就是小石頭,我都清清楚楚,雖然這重新偽裝得很好,但土是被翻過的,我一看就知道,但出了這麽大的事,如果被知道,我們父子定不能在這裏呆下去,我母親多病,這些年是靠木家的恩典才有錢治病,我怕如果說出去,定會被趕出木家,所以——”


    “狗奴才——”靠近他的三爺朝他心窩就是一腳。這一腳不輕,蔣家父子被踢得翻倒在地,卻不敢爬上來。


    “你——你——你——寒兒,他們父子就交到你手裏,怎麽處置都隨你。我可憐的兒子,竟然屍骨都不知道在哪?我——我——我——”老夫人激怒攻心,最後暈倒過去,眾人慌亂。


    “不怕,老夫人之時一時怒火攻心,暈過去而已,一會就醒了。”聽到落塵這樣說,眾人才放下心了,棺木裏的不是二老爺,二夫人,自然不能再葬在這裏。木初寒一一安排,井然有序。沉穩得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


    “流雲,今夜委屈你了,我命人送你迴去,你好生歇息。”木初寒說道。落塵也還真倦了,也不與他客套,拱拱手就隨呂瀟他們迴去了,經過這麽一折騰,一行人迴到木府,天已經微微亮了,落塵土倒在床上就睡,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肚子也餓的咚咚響,吃過午飯,落塵剛準備過去看看逢春,木初寒過來了,估計他還沒有歇息,臉有疲憊之色,但無損他一身的清華。


    “昨夜之事,我還沒有正式向你道謝,雖然如今找不到我爹娘的屍體,但起碼知道他們是被毒害而死。”


    “既然我答應跟你前來,自然會盡力而為,昨夜在這麽危機的關頭,你依然護我周全,木莊主的人品讓流雲敬佩。”兩人再次相視一笑,目光充滿了信賴。


    “日後叫我初寒吧”木初寒說,聲音軟軟,低頭那瞬間竟有一種讓人心都軟化的溫柔,落塵的唿吸微微快了點,但卻快速笑著迴答:“極好。”


    “流雲,這裏的飯菜味道可適合你的口味?”


    “非常好,比我做的還好吃。”


    “你會做菜?”木初寒驚詫地問,似乎不相信眼前這個清華高貴的少年竟然會走進廚房。


    “不經常做,偶爾我哥哥嘴讒的時候,我會動手弄幾個小炒,他喜歡我做的菜。日後到青城,如果初寒不介意,我親自弄幾個小菜,一起把酒言歡,定是人生快事。”


    “如此甚好。”兩人品茶聊天,竟越說越投機,真恨能早日認識。


    “流雲,我爹娘已經被謀害,我已經無力迴天,如今我最擔心的還是我的弟弟逢春,不知道有沒有救治的辦法?”


    “你爹娘的屍體已經被人換了,雖肯定是被人謀害,但是否是中了我猜想的那種毒,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如今你弟弟的身體已經是一天比一天虛弱,拖到最後,就算用對了解藥,我怕這身體也承受不了,所以我打算明天用藥,但有一事我必須對你明言,如果用錯解藥。兩種毒的藥性剛好想反,逢春會當場斃命。”落塵說。


    “我知道。你盡力了,我也盡心了,最後無論結果如何,你我都無需自責。”木初寒的神色很平靜,但聲音還是微微抖動,看得出他內心很掙紮。


    木初寒走後,落塵開始準備,到傍晚時分,一切藥材用量都已經準備好,成功或失敗,明日就會見分曉了。雖然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但落塵的心卻不踏實,木初寒對自己說無須自責,但那畢竟是一個孩子的生命。她突然有點想子默,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


    這一晚落塵失眠了,她看著窗外的天從濃黑到淡黑,最後透出一點點亮光,終是無法入睡,她一骨碌爬起了床,推門出去,竟然看到木初寒在外麵踱著步,外麵燈火昏暗,散發出點點暈黃的光,灑在他的身上,顯得異常寂寥,落塵發現他發絲、肩膀處都已經被霜打濕,可見他已經在外麵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睡不著?”兩人竟同時發問,問完點點笑意從彼此的眸子逸了出來。兩人並不再說話,相伴並肩走在飄著淡淡花香的小路上,走到一張石桌旁,兩人不約而同都停了下來,這張木製的桌子雕刻著精美的棋盤,上麵還放著棋子,棋子通體烏黑,十分精美,這木府還真是有錢的人家。


    兩人誰也不說話,但很有默契地坐了下來。


    “你是主,我是客,不分輸贏就當是我贏了。”落塵笑著說。


    “你還真能耍賴。”木初寒展顏一笑,竟如寒冬透出日光,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你臉都濕了?”木初寒笑著揚起手,想幫落塵擦去,但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地縮了迴來,氣氛頓時有些微妙的尷尬。


    “我先迴去梳洗準備,一會見。”落塵朝他一笑,轉身離開,笑意在木初寒的嘴角化開,越來越濃,直到落塵的身影消失了好一會,他才轉身離去,離去的時候步履輕盈,不複昨夜的沉重。


    他信他,這生從未如此相信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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