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在墜入山崖的那一瞬間,她想起了子默溫暖的笑,她希望黃泉不要與他相逢,他得好好活在塵世間。她想起困在神殿那孤獨的身影,此生終是無法相見了,說不出的難過遺憾!她想起柳疏影那溫柔的笑,心中始終內疚,沒在師傅成親之日相伴左右。甚至連可惡的北離墨也掠過腦海,小時候總覺得他壞到無可救藥,但走下了佛手山,才發現外麵人心更險惡,他也隻是一般險惡。


    “啊——”落塵的衣服被一棵樹木橫出的枝條掛著,整個人掛在樹上晃晃悠悠,搖搖欲墜,往下看卻是萬丈深淵,這種隨時墜下去的感覺更是寒人。


    “啊——啊——”勾起的衣服撕裂,落塵人如折翅的鳥兒,斷線紙鳶,直直往下墜,四處橫出的枝條太多,落塵被撞得不時慘叫,手胡亂舞動,最後竟抓住一棵虯樹垂下的須根,虯樹須根很堅韌,但落塵從高處跳下的衝力太大,堅韌無比的須根都被折斷,落塵再次重重墜了下去。


    幽幽醒來,已經是月明之夜,落塵隻覺得五髒六腑似乎被摔了一個稀巴爛,她想爬起來,卻發現根本就無法動彈,意識也漸漸模糊,但在她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往嘴裏塞了一把還魂丹,反正都得死了,別浪費。


    再次醒來,四周黑漆漆,落塵還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待看到天上明月,才知這是還是人間。時值冬天,落塵身後是厚厚的枯草,下了雨,草潮濕冰冷,躺在上麵,冷得渾身哆嗦,站起來,山穀的風陰寒刺骨,站著冷,蹲著冷,躺著更冷。明明頭頂星空燦爛,明月皎潔,但一忽兒,烏雲蔽日,又下起了冷雨,落塵冷得瑟瑟發抖。子默的病好了嗎,他也會像我這般冷得直哆嗦嗎?


    雨越下越大,那冰一樣的雨點打得落塵睜不開眼睛,手腳冷得僵硬如雕像那般,動一下鑽心的痛,再這樣下去,定冷死不可,落塵掙紮著爬起來。這山穀非常大,四周除了厚厚的枯草,還長著蒼天大樹,可惜隻剩下幹枯的樹丫,淒清而荒涼,落塵又冷又餓,她想尋朵能吃的花,但竟然一朵都沒有,這真是將人逼上了絕路。


    常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活著,但痛了這一輪,沒摔死,反倒活活餓死,笑都被人笑死,還不如一開始就摔死。


    山穀的陰寒刺骨,渾身無力的落塵,隻得強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前走,但讓她失望的,連一處避風之地都沒找到,更不要說找到吃的東西。餓死,冷死,累死,遲早都是死,落塵無力再支撐自己前行,她重重倒在地上,緩緩地閉上眼睛,她覺得太疲憊,但濃烈的饑餓感卻讓她睡不著,刺骨寒冷也讓她無法安眠。


    “撐下去,無論如何都撐下去,撐到明天,撐到豔陽高照,就會暖和的,前麵就有紅豔豔的果子,我要活下去,我還沒見過我娘,我得活下去。”落塵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顛顛顫顫地站了起來,她餓得發慌,跑去啃樹皮,但樹皮粗糙,吃後痛得在地打滾,饑餓的感覺很恐怖。


    “前麵就會有果子,前麵就有果子,不能停。”落塵不停地對自己說,最後雙腳疲軟,實在無力支撐自己站起來,但對生的渴望,她爬著前行,借助雙手的力量緩慢地挪動著身子,手指鮮血淋漓,膝蓋磨破了皮,但似乎已經不會痛。


    遠方霧氣繚繞,野花爛漫,似乎是一處春意盎然的野外,與眼前荒涼淒清截然不同,是不是幻覺?落塵揉了揉眼睛,以為是幻覺,但連續揉了幾次,霧氣依然,野花還在。


    落塵一下子來了力氣,竟然站了起來,她跌跌撞撞地走去,真的是花兒,真的是花兒,她餓極,采了一大把猛塞到嘴裏,整個人似乎有了一絲力氣,這時她才抬頭遠方,發現前方竟有一個碧水池。


    池水氤氳,遠看如雲霧繚繞,似乎還真冒著熱氣,落塵伸手探了一下,竟然是暖的,冷得哆嗦的落塵,幾乎不敢相信有這等好事?莫非老天垂憐?


    試過無毒,落塵整個人泡了下去,一開始這水隻感覺些許暖意,但泡著泡著,卻漸漸發滾發燙,甚至燙得受不了,落塵隻得爬上去,但上去一會又冷得受不了,落塵隻得再次跳入池,如此來迴反複,身體暖了,饑餓感卻越來越清晰。


    我的傷口呢?落塵突然發現,傷痕累累的她,竟然找不到任何傷口,明明她手臂有幾處刀傷深入骨頭的呀?落塵覺得一切實在太詭異,是不是在發夢?落塵狠狠得掐了自己一把,痛感清晰,饑餓感更濃,就是之前的傷口憑空消失了。


    實在太神奇,這什麽池子?仙池?雖然饑餓感更濃,但她身子卻輕盈了不少,渾身的疼痛沒有了,整個人精神得沒有絲毫倦意。


    落塵再次環顧四周,竟發現前麵寫著“神女穀”三個大字,明明跌入了深淵,怎麽感覺上到了天庭,來到神仙府邸一樣?“神女穀”三個字似乎是有人徒手劃上去,鐵畫銀鉤,氣勢磅礴,旁邊似乎是一扇石門,一推石門竟然開了,莫非裏麵有人?這個發現讓落塵驚喜莫名,她拍門大喊,無人迴應,她推門進去,竟發現裏麵有石桌、石床,但已經蒙塵已久。


    外麵冰寒刺骨,裏麵竟溫暖如春,穀內非常大,大到居然還有一處比剛剛還大的暖池,池水氤氳,冒著熱氣,池子上麵,是燦爛星空,池子四周,不知名的花兒都有上百種,池水中間,竟長著幾棵果樹,落塵第一次看到有長在暖水池的果樹,更詭異的是每棵樹的頂端葉子繁茂,似盤子那般托著一個紅豔豔的果子,十顆樹就隻有十個果,如高貴的王者俯瞰人間。


    果子發出誘人的香味,饑餓難耐的落塵,不多想就立刻衝過去,“嗖嗖嗖”幾聲,每棵樹突然竄出一條銀蛇,這蛇落塵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全身雪白,白得晶瑩剔透,如蛇中美人,但那紅信子卻鮮紅如血,蛇頭晃動,充滿霸氣,又像萬蛇之王,似乎在說,你敢碰一下,我就一口咬死你。


    落塵倒吸了一口氣,可那紅豔豔的果子,又實在是饞人,饞得落塵直流口水,麵對那十條蛇虎視眈眈,落塵終是沒有勇氣去搶,落塵繼續往裏走,希望有其它果子,不曾想洞中有洞,一個山洞冷如冰窖,但洞卻是滿是色彩斑斕的壁畫,第一幅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正在凝氣打坐,身下是七色蓮花,她身穿一襲輕紗,胸口竟隱約有紅蓮,栩栩如生,落塵唿吸一窒,這紅蓮怎麽與她的如此相似?


    壁畫美輪美奐,仙女有騰空,有飛躍,有擊劍,落塵一張張地看,忘記了饑餓,忘記了冰寒,石壁中的女子似乎有一種魔力,落塵竟也盤膝坐下,她一閉上眼睛,但石壁上哪一幅幅揮舞的圖,不停在腦海閃現,一會之後,畫中女子變成了她,她似乎正在騰空飛躍,揮灑自如。


    待她睜開眼睛,幻覺消失,還是那個山洞,還是那些色彩斑斕的圖畫,落塵渾身暖洋洋,一點寒意都沒有了。


    另外一個山洞熱如火爐,牆壁是全新的壁畫,但落塵一進去,心神又很快被吸附,腦海浮現的是自己跟隨著那一幅幅壁畫翻騰跳躍,明明剛進來時熱如熔岩,但漸漸身體無比舒服熨帖,一浪又一浪的睡意襲來,落塵竟然沉睡過去,醒來卻不知道何時?


    第三個洞隻有一劍一簫,劍柄似乎是一幅畫,有山有水有船,簫顏色如碧玉,落塵輕輕放到嘴裏一吹,簫音時而清越,時而如萬馬奔騰,萬獸下山,神鬼廝殺,似乎這蕭熟悉的伴隨她多年,落塵心驚,忙將蕭放下。


    但就在這時,地下悉悉索索,似乎有東西爬過,落塵低頭一看,那十條白玉蛇竟全都爬進來,正無聲無息匍匐在落塵的腳下,落塵嚇得魂飛魄散,迅速拿起手中長劍,但神奇的事發現了,這十條蛇竟然朝落塵點頭擺尾,一幅討好樣。


    神奇的事見多,但這般神奇還是第一遭。


    “蛇啊,我能吃一個你守護的果子嗎?”落塵一邊問,一邊甜甜地笑著,任誰看見都覺得恐懼無比,但讓人更恐懼的是這白玉蛇,竟猛地點頭,然後迅速往外爬,似乎急著帶路一樣。


    落塵再次掐了自己一把,真的不是發夢,這手痛得很。


    白玉蛇匍匐在池邊,似乎歡迎王者的到來,主子的歸來,落塵實在是餓得慌,她試探地下水,蛇兒依然匍匐不動,她伸手去摘果子,白蛇依然沒有反應,這下她終於大著膽子將果子吞到肚子了,她第一顆吞得很快,因為她怕白蛇改變主意。


    果子帶著一股奇香,吃了還拚命想吃,落塵禁不住又將手伸到另一個果子,但吃完依然沒有飽的感覺,最後她一口氣,將十個果子全吃了,但吃完後就後悔了,明日吃什麽?


    果子吃下去,肚子似乎有些熱,漸漸就開始發燙,最後簡直就是像熔爐烤著,烈火烹著,落塵拚命往迴走,剛剛還是寒風刺骨的山穀,此刻吹的竟然是熱風,落塵熱得滿地打滾,那潮濕的草,此刻竟然也像著了火一樣,落塵覺得處處都是火焰,處處都滾燙。


    “啊——啊——啊——”落塵痛苦地嚎叫。


    不遠處,十條白蛇正無聲無息得匍匐著,似乎在守護著他們的主子。


    “啊——啊——啊——”痛苦的嚎叫最後變成痛苦的低吟,最後落塵失去意識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豔陽高照,落塵感覺渾身都充滿著力量,身體的氣流遊走奔騰,似乎無法發泄,她猛地朝旁邊的山石拍去,山石粉碎,恍如地動山搖一般,她輕輕一躍,竟已經躍上高處那突出的岩石。


    這樣的變化,嚇呆了落塵。


    我——我——我真的是妖物嗎?怎麽突然那麽厲害?就在這時,十條白玉蛇緩緩爬到落塵的腳下,親昵如一個孩子依偎在娘親的懷抱,柔弱得如初生嬰兒,落塵突然不再害怕,當她想輕輕用手撫摸一下它們白玉一般的身體時,這十條白蛇竟然一動不動,落塵一摸,竟它們的身體竟漸漸涼了。


    怎麽會這樣,初見時,它們還如王者那般威武,怎麽短短瞬間,就全部死去?是我偷吃了他們守護的果實嗎?但落塵又感覺他們守護這裏,似乎就是為了等待她的到來,它們完成任務,終於安心離去。


    落塵竟如痛失親人般難過,落塵埋葬了十條白玉蛇,然後再次迴到山洞,但這次壁畫始終是壁畫,並沒有任何異常,但畫中女子,落塵覺得定與她有某種聯係,是她的祖先嗎?


    落塵跪地叩了幾個響頭,然後才不舍地出路離開。


    陡峭的山峰,落塵如今竟如履平地,她不止一次懷疑自己真是怪物,因為她無法解釋自己身上的變化,莫非真的因為她身有紅蓮,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異稟?


    山上寂寂,追兵已走,子默不知道還在不在?雖然心急,但她不敢施展她的輕功,否則真的都以為她是怪物。


    山林莽莽,落塵看到一個孤獨的身影,靜靜地站著,淡淡的曙光灑在他身上,確沒有任何暖意,淒婉而寂寞。子默,還活著,他還活著,落塵喜極而泣。


    “子默——”


    “師傅——”


    兩人互相衝過去,緊緊將對方摟住,那一刻,落塵覺得空蕩的心充盈無比,那一刻,落塵覺得再多苦難,也無所畏懼,因為子默活著,他活著等她歸來。


    “丫頭,你沒死?”


    響亮歡喜的聲音將兩人驚醒,落塵迴頭,顧老頭正驚喜交加地看著她。


    “顧老頭,我沒死,我沒死。”


    “他們都說看著你掉進了山崖,丫頭這是怎麽迴事?”


    “是掉了下去,但被大樹掛住,最後爬了上來。”落塵不願意說自己在山穀的奇遇,因為太匪夷所思,她怕大家都當她是怪物。


    “那就好了,這小子一口咬定你沒死,我想送他離開,硬是不肯,死都要賴在這裏,說走了師傅迴來,就再也找不到了。現在你終於迴來了,小子肯走了吧。”


    “走,現在就走。”風子默整個人變得神采煥發。


    “什麽都不要說,趕緊走,否則就遲了。”顧老頭再次催促,落塵心中感激莫名,老頭子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他們。


    老頭子唿嘯一聲,一人駕著馬車奔來,還是那三匹彪悍無比的寶馬,但是車子卻大了一半,裏麵能藏人,老頭子跟他們坐進了車廂裏,馬車奔馳而去,一路都是盤查的士兵,但每次老頭子亮出身份,士兵都不敢再盤查,膽大的揭開簾子看看,但都不敢細細查看。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老頭子隻能送你到這了,船夫,我已經聯係好,過了這片海域,就是南楚。”


    三人揮淚告別,想不到在這個豺狼之國,竟有人肯冒著生命的危險,換取他們平安,落塵看著顧老頭的背影,淚眼婆娑。


    西蜀與南楚,一海相隔,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西蜀,他們終於離開了。


    五年後青城。


    青城,南楚棄城,自古是一處遼闊無比的島嶼,南楚一座大城,繁華富庶,人口眾多,一場瘟疫之後,讓昔日的繁華成為昨日流水。


    瘟疫蔓延,不可抑止,南楚皇上下令封城,敢衝城而出者殺無赦,百姓無醫無藥,無路可逃,城中哭嚎震天。瘟疫過後,昔日豪華之城,野草橫生,猛獸肆虐,遍地屍骸,卻人跡罕見,人說這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鬼城,白天是猛獸的家園,晚上是惡鬼的天堂。


    小鬼、大鬼隨處可見,詭異之事層出不窮,從此不敢在有人進入這座鬼城。後來朝廷將一些囚犯扔到這座鬼城,曾有兩個汪洋大盜嚇死當場。漸漸這裏成罪犯的牢籠,老弱病殘的居所,但就這樣一座城,卻在近五年聲名鵲起。


    青城有二絕,一絕是醫仙水流雲,醫術絕。一是劍仙水流風,劍法出神入化,聽說兩人長得龍姿鳳章,人稱青城雙仙。


    青城除了有醫仙水流雲,還有名醫九九八十一人,大大小小的醫館五百多個。聽說這九九八十一名醫,都師從醫仙水流雲,五百八十個醫館也全屬於水流雲。


    小醫館一般都有三個大夫,五個夥計,最大的那個有十個大夫,二十個夥計,按道理這些大夫如今都聲名鵲起,他們大可自立門戶,開自己的醫館,但卻從來沒有這麽做,也有些大夫,想借青城這地方開醫館,好好掙一筆,但無一例外,都是門可羅雀,最後灰溜溜關門走人。


    青城人隻認醫館門前那火鳳凰,凡是水流雲的醫館,無論是什麽名字,招牌上麵無一例外,都有一種栩栩如生的火鳳凰,漸漸人口相傳,外地趕來求醫的人,更是隻看這個標誌,沒這個標誌,即使你的店麵有多寬敞,大夫夥計的笑容有多燦爛諂媚,他們都過而不入。


    其它醫館倒了一家又一家,到後來竟沒有人再在這裏開醫館,靠行醫謀生的人,也離開了青城,到了別處去。


    青城城郊的一處酒館,飯熱菜香酒醇,說書人說興正濃,聽眾更是一邊品酒一邊豎耳朵聽。說的正是青城雙仙的劍仙水流風。說的是他一個月前,帶人剿滅了青城的黑熊幫,這黑熊幫曾經是青城三大害之一,殺人奪財,還經常擄走城中少女,弄得人心惶惶,當地百姓自發組織去圍捕,結果隻傷了皮毛,過一段時間又卷土重來,昔日很多大戶人家為了身家性命安全,已經搬離青城。


    黑熊幫危害青城多年,如今這禍害鏟除,青城人人奔走相告,殺鴨宰鵝放鞭炮慶賀氣。


    說書人說得活靈活現,似乎如臨現場,眾人聽得出神,直到說書人口喝停下來喝一口水,眾人才低頭小聲地交談起來。


    “你說究竟是什麽父母,才能生的出這樣一對兒子呢!”


    “這劍仙翩翩若仙,長得可是一等的好,那舉手那投足,實在是……”


    “你見過?”


    “我哪有這麽好命,我也是聽說。”


    “我聽說他的弟弟水流雲長得也是極好,見過他的人說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子。”


    “誰見過。”


    “不知道。隻是知道前段時間隔壁的雲城發生旱災,百姓顆粒無收,醫仙命人購買了大批糧食,給送了過去,那邊的百姓,人人都感謝菩薩呢!如今我外出做生意,說我是青城的人,附近幾個城的人看我的眼光都特別和善,就是生意也比旁人好做很多,這附近幾個城,哪個沒受個醫仙的恩惠?”


    “真是菩薩一樣的人物啊,可惜我們連他們住哪?長什麽模樣都沒見過。”


    “神仙哪那麽容易見,你說劍仙厲害,還是風流劍楊瀟厲害?”


    眾人議論紛紛,一臉的興奮。


    青城山郊外有一處宅子。


    一個十七八男子在杏花下舞劍,身姿俊雅若芝蘭玉樹,騰挪翻飛,翩然若仙,唇角微微揚起,那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帶著春日點點暖意,舉手投足說不出的高貴瀟灑,一劍過去,杏花如雨飄落,但男子迴眸一笑,卻讓那一場杏花雨黯然無色。


    而不遠處一男子正在撫琴,琴音飄飄,如仙樂繞耳,劍停曲盡,餘音嫋嫋,動人心弦。


    “子默,聽說你剿滅了黑熊幫。”彈琴男子走到舞劍男子身邊,踮起腳,替他輕輕擦去額頭的汗。


    雖然都是男子打扮,但這動作做起來卻親昵無比。


    他們正是青城雙仙水流雲、水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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