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星恆並沒有一早就迴公司去,反而是偷懶在宿舍收拾東西了,他覺得程序昨天跑得這麽好,今天下午交付肯定是沒有問題了,自己還是先收拾好東西,等到時候交付完成,一下班就去坐高鐵迴粵省。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仿佛會發生些不好的事情。


    “滴滴滴滴”李星恆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星恆走過來看了一下屏幕,是小江打過來的,李星恆接通一聽,裏麵馬上傳來了小江焦急的聲音。


    “恆哥,不好了不好了,係統不知道為什麽崩潰了,今天一直跑不了,我們也找不到哪裏出錯了!恆哥你快點迴來,這種情況要是客戶看到了肯定要大發雷霆的!”


    “怎麽迴事?昨天不是跑得好好的嗎?怎麽今天就不行了?”李星恆疑惑地問道。


    小江在手機前麵都急的要跳腳了:“我們也不知道啊,昨天確實跑好了,今天一跑就崩一跑就崩,而且報錯的地方多的要命,我們也看不出來哪裏錯了,你快來啊!”


    無奈之下,李星恆隻能匆匆趕迴公司去查看代碼。果然整個程序一運行就彈出一堆紅色的報錯,更別說交付了。李星恆隻得根據錯誤一行一行地查看代碼,但是,這一個程序的代碼足足有十幾萬行,李星恆看了一早上,看得眼都花了,但是還是沒有找出來到底哪裏出錯了。


    無奈隻能和客戶溝通說程序有地方還沒完善,今天暫時不能交付了。但是這樣一來,李星恆這麽多天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哪怕今晚熬夜能找到bug出現的地方,最早也隻能明天交付,那樣是絕對趕不上和林婉兒拍畢業照了。


    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這個程序突然就出錯了?直覺告訴李星恆,事情沒這麽簡單。晚上,李星恆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再次找林婉兒視頻了。


    此時林婉兒正在試穿自己洗好的學士服,李星恆看見林婉兒帶著四方帽的樣子,可愛極了,可惜,自己明天不能親眼見到林婉兒丟四方帽那神采飛揚的樣子了。


    “老公老公,明天你什麽時候迴來啊?我們下午2點就要拍照了。”林婉兒看見李星恆馬上就激動地問道。


    李星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老婆,不好意思啊,臨時出了點事,迴不來了……”


    “啊?你……你怎麽臨時有事迴不來呢?你不是答應了迴來了嗎?”林婉兒有些失落地問道,誠然,她確實是很想李星恆會來學校和她一起拍畢業照。畢竟現在都大四了,李星恆來學校的次數屈指可數。連紀小飛都吐槽她說不知道她有男朋友這樣的說辭到底是這真的還是因為大學不想拍拖找的借口。


    所以她本想借這次機會,宣告給所有認識她的人,她真的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她的男朋友很優秀。但是,現在李星恆迴不來了,她所有的想法都化為泡沫了。想到這裏,林婉兒不禁濕潤了眼眶。


    “對不起啊,是公司上的事情,我沒辦法。老婆,真的對不起,你要什麽之後我都買給你好不好?我也想迴來的,實在是沒辦法了……”李星恆在那邊看著林婉兒眼睛都紅了,知道林婉兒那是傷心了,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此時什麽樣的解釋都沒有用,他確實是食言了。


    “沒事,那你就好好呆在z市吧。沒有你也一樣,我還有很多人陪我拍畢業!”林婉兒倔強地說道,可惜流過臉龐的淚珠出賣了她。李星恆一看就知道林婉兒在說反話了,他正要說些話安慰林婉兒,林婉兒就急忙說道:“明天要早起化妝呢,今天要早睡,我去洗澡睡覺啦。88”


    說完也不等李星恆迴答,林婉兒就把視頻通話掛斷了,斷了電話之後,林婉兒確實是很想哭,但是,倔強的她,不能在宿舍在舍友麵前呈現出那麽狼狽的樣子,於是就匆忙地拿上衣服到浴室了,還用手機把音樂播的特別大聲。


    等到打開了花灑,水落下的嘩嘩聲響起,她才低聲開始了哭泣。如果一開始,李星恆並沒有告訴她可以迴來,也許她不會如此傷心。如果一開始,李星恆沒有給她希望,她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絕望。


    四年了,四年間一直都是聚少離多。有著男朋友,卻一直都是過著單身似的生活,情人節看著別人成雙成對,自己有愛人卻還是要孤零零的一個人,生病了隻有手機屏幕上隻言片語的關心。一個人去看電影,一個人去逛街,有時候一個人因為孤單難過了,甚至還不敢和李星恆說,怕讓他也同樣陷入孤單寂寞中。


    異地戀心裏有多少苦不言而喻,但是,自己卻從不敢說出來,而是往肚子裏咽,害怕自己給他添麻煩,害怕自己的消極情緒傳染給他,讓他陷入煩惱中不能專心工作。雖然偶爾有短暫的相聚,但遠遠愈合不了每次離別在心上撕裂的傷口。


    這樣的日子,竟然過了四年了,本來以為自己都習慣了,不需要他在特別的日子迴來的。但是為什麽,這次聽到他迴不來,自己會這麽傷心?為什麽?為什麽自己都要畢業了,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任性地要求他迴來粵省陪自己的,而且,他還答應了的,沒想到,還是因為那該死的工作,迴不來了。既然迴不來,為什麽要給我希望?若從未擁有過希望,就不會體會到失去的絕望不是嗎?


    想到這裏,林婉兒哭得更大聲了,似乎要把這四年的委屈都哭出來。花灑的水花不斷落在她的臉龐,和林婉兒的淚水混合在一起落到地上,濺開成一朵朵水花。水聲和手機音樂的聲音終究還是掩蓋不了她的哭聲,她的哭聲被還在陽台洗衣服的張曦萌聽到了。


    張曦萌雖然不明白林婉兒為什麽哭泣,但是,在林婉兒洗完出來之後,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林婉兒這才沒這麽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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