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愣了一瞬,在聽到五條悟喊他的名字後,才緩緩的吐出了剛才深吸的那口氣。


    身邊的同伴突然爆炸,那群村民嚇壞了,爭先恐後的朝夏油傑伸出手去,求他救他們。


    推搡間他們的包圍圈越縮越小,五條悟放眼望去,那些驚慌失措的村民們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拚命的扒拉著夏油傑。


    他這邊也是一樣的情況,那些村民發瘋似的聚攏到他身邊,想要抓他,隻不過被他的無下限擋住了。


    他無暇顧及自己,看著始終半低著頭的夏油傑,五條悟心裏沒由來的一慌。他相信傑的強大,不會被這些伎倆殺死,可他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傑?”他再次喊了聲,得不到夏油傑的迴應的話,他無法安心。


    就在五條悟準備先試試以最快速度去殺死腹長,再考慮解救村民的事時,腹長感受到了他的殺氣,冷冷道:“看來你們是不打算了配合了。”


    他看向五條悟:“既然這些村民的命你不在乎的話,那麽他的命呢?”


    伴隨著腹長那粗糲的聲音,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再度響起,五條悟猛的迴頭:“傑!”


    遠處的夏油傑,在一片爆炸的火光和血沫中迴頭看他。


    腹長十分陰險的隻炸了夏油傑那邊的村民,一方麵是為了讓夏油傑心裏負罪,覺得這些人是因他而死,從而擊潰他的內心。


    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多牽製五條悟一會兒。


    隻要他這邊的活生生的人還在,他料定五條悟就不會不管這些人。


    那麽在五條悟行動受限的這段時間裏,他就可以趁著夏油傑內心崩潰的時間,去同化他的身體。


    他心裏打的如意算盤。


    爆炸之後,雪地上像開出了一朵巨大的紅蓮。


    這紅蓮沾著血腥氣,蓮心的位置站著夏油傑。


    巨大的虹龍把他圍繞在中間,隻露出了半張染著血跡的臉。


    他原本被束著的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散了下來,隨著攪動的氣流飛舞。


    腹長喜道:“就是現在!”


    他飛快的化作蝕蟲飛向夏油傑。


    然而他看輕了夏油傑,也低估了五條悟。


    遠處的五條悟突然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交叉,清亮的少年音的帶著怒意:“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一瞬間整片雪地上的生物都靜止了,除了被五條悟刻意避開的夏油傑。


    腹長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星海,他尚未反應過來,便吐出了口血來,大腦瞬間崩潰。


    而那些普通的村民早就暈了一地。


    考慮到他們,五條悟的領域隻開了十分短暫的一瞬。


    然而就在這一瞬的時間裏,同他十分默契的夏油傑抬起頭來,紫色的眼眸裏一片冰冷,看向吐著血的腹長。


    夏油傑伸手用拇指蹭掉了臉頰上的血,冷聲道:“吃光他們!”


    隨後他身後漫天的黑色旋渦裏,不斷湧出各式各樣的咒靈。


    上千隻咒靈一擁而上,僅一瞬間,便消滅了所有的蟲分身。


    雪山重歸寧靜,鵝毛似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夏油傑閉上了眼。


    悟和我還是不一樣的,他怔怔的想,悟成了最強。


    而他,是個連向他求救的村民,都救不了的咒術師。


    如腹長所願,他陷入了背負著上百條人命的自我指責之中,哪怕這些人的死,與他無關。


    早在腹長抓他們那刻起,便給他們每人身上,都種了蝕蟲。他就是靠著吸收他們的生命力,以及過去蟄伏所積攢的力量,才得以與夏油傑和五條悟戰鬥。


    他們注定是個死人。


    然而這些,夏油傑都不知道。


    天下殺人於無形之計,攻心為上。


    夏油傑覺得唿吸越來越困難,似有什麽壓在了心口,堵得他喘不上氣來。


    他搖搖晃晃的倒在了鮮血染出的紅蓮上,被正好趕過來的五條悟接了個滿懷。


    “傑?”五條悟半蹲下來緊緊的摟著他,“還好嗎?”


    夏油傑額頭抵在五條悟心口,聽著他的心音。悟的懷抱是溫暖的,在冰天雪地裏尤為明顯。


    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大概是因為悟在自己麵前,總沒有邊界感,兩人的東西時常混著用,因此五條悟身上,總會混著屬於他的味道。


    夏油傑就是在這片熟悉的氣息裏,終於喘上了那口氣。


    五條悟的手還在幫他順著背:“傑,你說話。”不然他心不安。


    夏油傑垂著頭,之前的窒息感使他有些暈眩,他目光盯著地上的被血融化了的雪水,張了張嘴。


    聲音沙啞模糊,五條悟沒聽清,“傑,你說什麽?要什麽?”


    夏油傑晃了晃腦袋,抬起頭來看他。目光痛苦又熾烈的一寸一寸,將五條悟看了一遍。


    隨即他狹長的眼眸一彎,突然露出個笑來,貪婪又瘋狂。


    他說:“我要你。”


    五條悟一愣,眼裏有些震驚。


    緊接著夏油傑那因為染了血跡而愈發瑰麗妖冶的臉龐在他眼前放大。


    夏油傑不管不顧的,吻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唇。


    果然很軟,很甜。


    他撬開唇關,舌尖探入,近乎瘋狂的索取。


    一樣又怎麽樣?不一樣又怎麽樣?反正我要你!夏油傑腦海裏,隻剩下了這個念頭。


    這個吻什麽時候結束的,五條悟不知道。


    他整個人像顆紅透了的櫻桃傻愣在那裏,一會兒想著“傑剛剛親了我怎麽辦?”“摯友可以接吻嗎?”一會兒又想著“老子剛才應該反親迴去啊,大意了!”


    腦袋裏比中了他的領域無量空處還要混亂。


    傑的吻,不知道為什麽,他不討厭。


    別看他平日裏跟誰都處得來,招貓逗狗逗天境,欺負咒靈和後輩。實際上,出生於五條家,並且是未來家主的他,從來沒人敢跟他有過於親密的接觸。


    他本身也並不喜歡他人的觸碰,無下限對他而言,解決了他不少麻煩。


    然而傑不一樣,在夏油傑身邊時,他極少開無下限。


    就像剛才的吻,換做旁人他估計會很生氣,可是傑的吻,他很喜歡。


    這很不對勁,身為最強的五條悟被難倒了。


    莫非說,這就是喜歡?


    他還沒想明白,夏油傑便站起了身,像是才從夢魘裏醒來,他臉色有些蒼白,可身心卻萬分愉悅。


    他像是下了某個孤注一擲的決定,眼眸一彎:“我是說,我要跟你打個賭。”


    五條悟還維持著半蹲在地扶他的姿勢,聞言愣愣的仰起頭:“賭什麽?”


    狐狸狡猾一笑:“暫且先不說。”


    “賭注呢?”


    夏油傑無聲的在心裏迴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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