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死去,又被生父厭棄。許妙妙的人生開頭,彷佛注定了要比其他人還要坎坷許多。


    許老爺子跟許老太太沒有辦法,隻能含淚抱著孫女,看著兒子遠赴地方上任,然後就是數年的沒有迴家──


    即便這個中間,許老爺子曾經被人誣陷,讓許家一夜之間勢力縮水大半,許父也是完全沒有迴來的意思。


    “你難道不覺得,這都是你造成的啊!”女音這次顯然變得有活力的多,還惡劣地在許妙妙的耳邊吹了口氣,情緒相當的高漲,“把自己的父親逼離首都,讓爺爺奶奶這麽難過,你不覺得你自己應該要付很大的責任嗎?”


    “出生,老死,都不是由我可以決定的。”許妙妙心中空落大半,卻很清楚這是女人對自己的逼迫、也是自己的心魔。不管自己再怎麽難過,也不應該在敵人的麵前示弱,“你這樣一味的直接把事情都壓在我的頭上,難道這不是一種暴力嗎?”


    一個小嬰兒會懂什麽?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大人自己的緣故?


    許妙妙小的時候,對於自己的父親,也不是沒有過憧憬的。然而很多的事情集結在一起,最終證明了他們沒有緣分,加上裴修等人的出現,還有更多的人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也就慢慢地將這份感傷給慢慢的淡忘。


    “我們冷暴力你?”女音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接著許妙妙麵前的畫麵又是一變,然後就是滿滿的尖叫聲,“那這個又是什麽?”


    大院裏的孩子,大約就沒有不被綁架過的。即使是裴修,小的時候也差點走丟過一次。


    要不是警衛員跟裴風的反應夠快,搞不好一連串的小蘿卜頭,就要直接被人給連跟拔起,直接通通給帶走。


    “那時候不就是因為你想吃糖葫蘆嗎?”女音指著畫麵中不斷奔跑的小孩兒們,對臉色蒼白的許妙妙說,“我看啊!武萬現在會這麽傻,肯定是因為當初為了你被打的結果!”


    畫麵中的武萬滿頭是血地倒在地上,陳奕背著許妙妙,旁邊護著林斌、許明耀還有陳晉唐,最前麵跟拐子對峙的人,則是身量並不算很高的裴修。


    而許妙妙呢?她正一麵哭著,手裏還拿著一串抹了灰的糖葫蘆。


    “這不是真的。”許妙妙努力地調動著腦海中混亂的記憶,“我們那一次去,明明都是跟著大人一起的。那時候大家還在一起玩兒騎馬打仗......”


    “然後,就因為你聽到有人在叫賣,所以跑了啊!”女人語調誘哄著,對整個人開始慢慢地發抖的許妙妙說,“裴修他們,要不是為了追著你,又怎麽會被拐子發現呢?”


    那個糖葫蘆的攤子,本身就是一個中轉點。專門藉由賣糖葫蘆的機會,鎖定看上去不錯的好貨,隨時讓同伴們出手。


    許妙妙那時候饞著糖饞得要命,裴修幾個都是男孩兒,又怎麽可能真的會去違逆她的想法?


    在他們看來,女孩子都是要寵著的。更何況隻是一串糖葫蘆而已,大人們也都沒有在意了,他們當然也會想辦法要完成許妙妙的願望啊!


    “你看,那一次因為你,出動了多少的警力?”女人滿意地看著許妙妙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然後繼續說,“又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無家可歸?”


    專門拐賣幼童的人飯,大多是為了把孩子賣到遠地去給沒有孩子的家庭。


    “有多少人因為你這樣,家裏沒有辦法圓滿呢?”女人的聲音,在許妙妙逐步陷入情緒之中的時候,開始變得怨毒起來,“要不是因為這樣,我又怎麽會被迫去到你的身邊呢?”


    有個身姿曼妙的身影,背著一個相當陳舊而小的帆布包包,自許家前麵的樓梯,緩緩拾級而上。


    看上去老了不少的許老爺子跟許老太太,牽著臉上麵無表情的許妙妙,正靜靜地看著對方。


    兩位長輩看上去對於朝著他們鞠躬彎腰的女人很滿意,而許妙妙卻仰頭看著對方,身體輕輕地顫抖著。


    隨後,就是從外地調迴首都,風塵仆仆地走進許家的許父......


    許妙妙的臉色,這下子是徹底的變了!


    “你想要幹甚麽......高姨?”許妙妙的聲音低沉,帶上了顯眼的殺氣,“你害了我們許家一次,難道還要害我們第二次嗎?”


    “咯咯......害?”被稱作高姨的女人高亢地笑了起來,顯得相當的不以為然,“說真的,許家有什麽東西是值得我害的?一家子老又小,男人被兩個...三個女人給毀了,完全沒有半點勁兒!”


    “要不是我跟人有協議,一定要待過一段時間,你當作我願意天天麵對你們這些無聊透頂的人?!”女人抱怨著,接著許妙妙麵前的畫麵又是一個變話。


    然後,她滿意地看著許妙妙幾乎要滴出墨水的臉,終於有一肢白嫩的、甚至帶著幽香的手,從虛空中伸出,輕輕地撫過許妙妙的臉。


    “但是不得不說,征服一個被兩個女人困鎖了多年的男人,也算是我人生相當輝煌的一頁了!”女人滿意地看著畫麵上正在播映的動作,相當高興地感覺到許妙妙的憤怒。


    許父跟那前麵還認認真真照顧著他跟女兒的保母滾在一起,表情癡纏而又充滿了愛慕。他一聲聲地喊著‘杏兒’,做的動作卻令許妙妙完全不堪入目,甚至不願意從生理上承認這是自己的父親。


    那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她是許父與許母相愛而誕下的結晶,她總覺得,至少自己的存在,是證明了父母愛戀的結果。


    然而父親跟另外一個肖似母親的女人在一起,做著這麽一個惡心的事情,根本就是從源頭,打了許妙妙沉重的一巴掌。


    “你才是那個災難吧?”許妙妙察覺不出自己的麵容已經扭曲,她相當惡質地說,“原本沒有你,我也可以很平安地在許家長大。就算父親不迴來,我也可以當作他真的是因為工作忙碌的關係,在外麵拚搏。”


    她一巴掌拍散了麵前的畫麵,將一切給毀個幹幹淨淨,甚至還拿出配槍,將所有有女人的畫麵,給破壞的徹底。


    “要是沒有你,我們的關係就算說不上好,但是也絕對不會像之前那樣四分五裂!”許妙妙想到男人的死,嘴角又勾起嘲諷的笑,“他就是個不爭氣的家夥,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卻又因為一個相似的女人,把之前的‘真心’給忘了幹幹淨淨......”


    許父在之前地震的時候,是整個大院裏麵,變成喪屍的幾個普通人之一。


    許妙妙想到許父的死,隻覺得胸中一股惡氣得到紓解,


    “死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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