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點鍾,蘇木在深城國際機場等待登機,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原以為是一趟孤獨的旅程,卻不料身旁卻突然坐下一個人。


    一開始蘇木並沒有注意,直到他出聲:


    “你是不是懷疑什麽?”


    蘇木擰開礦泉水瓶蓋的動作就那麽頓住,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是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從她的手中將礦泉水抽走,擰開,又送了迴來,這才讓蘇木迴過神來。


    她沒了喝水的興致,似乎一切的感觀都隨著溫寒的突然出現而有了變化。


    將瓶蓋重新擰好,她依舊沒看他,隻是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停機坪上靜候的飛機,開口道:


    “你來做什麽?”


    “你還沒告訴我,你一個人去葡城做什麽?”


    蘇木想了想,決定不說:“私事。”


    “什麽樣的私事是能讓你對我母親說,卻不能對我說的?”


    溫寒的這句話成功讓蘇木轉頭看他,目光清冷的沒有半分溫度:


    “溫夫人告訴你的?”


    “重要嗎?”溫寒看著她:“你去找陳慧芳?”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原本以為可以將溫寒從這件事清晰的摘出去,畢竟現在看來,對方針對的根本就是蘇木,溫寒才是整件事情的犧牲品,可他執意跟來,手中還握著和蘇木同個航班的機票,蘇木就知道,自己躲不過。


    “是。”


    “做什麽?”


    “要一個答案。”


    “什麽答案?”


    蘇木靜默幾秒:


    “誰是幕後主使的答案。”


    溫寒聞言蹙眉,雖然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原本的事件已經很清楚了,並不存在什麽所謂的幕後主使,但蘇木如今這麽說,又有了去葡城的舉動,那麽隻能說明,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切不過就是冰山一角。


    “可以對我說說嗎?”


    蘇木沒說話,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機票上:


    “你要和我一起去?”


    “你不覺得這件事原本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嗎?”


    蘇木默默收迴目光:


    “之前是,現在已經不是了。”


    “你覺得陳慧芳針對的人其實是你?”


    “不是覺得,是事實本就如此。”


    溫寒將和蘇木的對話理了一遍,對嘴邊唿之欲出的答案感到震驚,他幾乎是小心翼翼的開口確認:


    “傅時年知道了?”


    蘇木沒說話,但這又何嚐不是一種默認?


    其實溫寒不應該覺得震驚的,在他對蘇木的認知裏,就算傅時年不知道,她也會主動告知的,可如今看她這般模樣,傅時年的知情明顯是在她開口之前,如此說來,是之前自己大意了,隻考慮在自己這方麵的一層原因,卻未曾顧慮到蘇木那邊的可能性。


    “那你們現在……”


    蘇木並未打斷溫寒的問話,是溫寒自己察覺到了不應該而停了下來。


    其實又何必問呢?就是看著蘇木如今的狀態,想必和傅時年之間也好不到哪裏去,既然看都能看的出來,又何必再開口往她的傷口上撒鹽呢?


    很長的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沉默著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距離登機的時間越來越近,蘇木才悠悠開口:


    “溫寒,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沒必要陪著我跑這一趟,你迴去吧,就算是為了我。”


    “你擔心傅時年知道?”


    蘇木搖搖頭,沒什麽可擔心的,他現在就差跟自己離婚了,又怎麽會在意自己的行蹤?或許他現在等待的就是一個契機,一個能讓老太太接受的契機。


    “不是,我隻是覺得陳慧芳如今好不容易不再騷擾溫家,若因為我此次再讓她找到機會跟溫家牽扯不清,對少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以前是我顧念太多,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但這次不同。”溫寒順著蘇木的視線看向落地窗,那上麵清晰的倒影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可他的眼中隻有並排而坐的兩人:“我不會允許她再傷害我身邊的人。”


    包括你。


    蘇木靜默幾秒:


    “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會一同前往?”


    “是。”


    “其實我可以等你迴部隊之後再去的。”


    溫寒看她:“你就那麽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去?蘇木,我也是當事人。”


    “我不否認,可你和陳慧芳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次是我和她的,況且我也不會有什麽危險,我隻是想從她的口中要一個名字。”


    “蘇木,不管你承不承認,就算他們針對的是你,我隻是他們利用的一個工具,可在你我之間,吃虧的終究是你,我知道你不想見我,見我隻會讓你想起那天的事情,徒增難堪。”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還來?”


    “我欠你的。”溫寒看她:“我身為一名軍人,未曾發覺敵情,在讓自己馬虎大意跳進陷阱的時候也拖累了你,如果我更謹慎小心一些,這些事本可以避免的。”


    蘇木微微笑了:


    “在你家裏,一直工作了十幾年的保姆做的飯菜,你有什麽可謹慎小心的。”


    “就算如此,對於陳慧芳我也應該有所察覺,連你都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不是嗎?”


    關於這一點,蘇木無法否認,因為她確實在事後跟溫寒提及過陳慧芳的反常。


    “就這一次,我陪你,之後我會從你的世界消失,再也不出現。”


    沒有什麽比軍人的承諾更讓人覺得真誠,蘇木相信溫寒所說的,因為相信,所以無法拒絕,不為別的,就當如此可以抹掉他心中的那些愧疚吧。


    雖然在蘇木看來,他根本不必如此。


    傅時年知道蘇木去葡城的消息時,正坐在公司裏望著和蘇木所看的同一片夜空,這一天距離新年還有整整15天。


    辦公室的門被急促的打開,說明來人一定帶來了什麽匪夷所思的消息,傅時年很平靜,他覺得在經曆了‘老婆出軌’這件事之後,沒有什麽再能讓他有所觸動了,直到宋毅小心翼翼的開口:


    “傅先生,剛剛得到的消息,太太訂了今晚去葡城的機票,現在已經在機場,一同前往陪同的人是……是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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