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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成林一看,是左慧的,他啪的一聲,把手機關了。


    王靜睡意朦朧地問道:“誰啊?怎麽不接?”


    周成林道:“鄉裏的,明天迴去再說吧。”


    剛剛找迴點平衡感的王靜又不安起來,她想:要是鄉裏的電話,周成林一定會接,現在周成林不接,她預感一定不是鄉裏的電話,應該是女人,但是誰呢?


    在黑夜裏,和王靜一樣睡不著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剛剛打電話給周成林的左慧,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而且這種輾轉反側已經快把她折磨瘋了。


    公公魯金山外出考察還沒迴來,丈夫魯小強還是那樣麻木地躺在床上,嘴角永遠露出幾分不知道煩惱的微笑。她躺在黑暗的床上,黑色的眼睛在黑夜裏像個巨大的空洞。對於一個女人,特別是結了婚的女人來講,這張床就是她的歸宿,她心目中家的意義所在。


    可是,這裏,她卻沒有一點家的感覺,睡在床上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但是卻與她沒有夫妻之實,他隻讓她擁有了家,但卻不能給她家的感覺。公公魯金山讓她成了女人,給了她做女人的感覺,讓她擁有了女人的激情,但卻不能給她感情。


    她開始煩躁不安,她想周成林,為周成林做了那麽多事,她相信周成林不會不理她,但周成林卻真的沒有理她,電話連接都沒接。她開始恨周成林,但恨解決不了她對男人的思念,恨得越深,思念也就越深。


    她想起辦公室裏幾個女人講的“鴨子”,雖然自己嚴厲地批評了她們,但她卻偷偷地記住了“鴨子”的電話。


    周成林不理她,她想隨便找個男人解決一下,而這個男人非辦公室裏女人講的“鴨子”不可,隻要給他們錢,他們就會滿足自己……


    但是,她還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畢竟她不是一般的人,她是市婦聯主任,是市長的兒媳婦……


    她還想周成林,她要征服周成林,她相信周成林不會忘記自己的!但是周成林今天一定不會接她的電話。


    她躲進了衛生間裏,自己找到了做女人的快。感。


    周成林要關閉沙石場的消息立刻像一陣風一樣傳遍整個瀏陽河鄉,瀏陽河鄉沙石場的大小老板立刻聚集在閆集村的閆丙章家的三層小洋樓裏商量對策。


    閆丙章是繼何慶魁之後瀏陽河鄉最大的沙場老板。


    隨著瀏陽河鄉最大的沙場老板何慶魁的垮台,閆丙章逐漸浮出水麵,並控製了瀏陽河鄉沙石場的絕大部分股權。


    閆丙章不僅控製了沙石場的絕大部分股權,而且逐漸形成了以他為首的一股黑勢力,誰要是與他作對,無異於自尋死路。


    不過,他有政治野心,現在,他是陵山工作區的書記,他不能與鄉政府正麵對抗,他隻能采取迂迴戰術。但既然大家都找到了他,他又不能往外推脫。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倒是他拜把子兄弟,新莊沙場的老板兼新莊村支部書記劉運動的話提醒了他。


    劉運動問身邊的人:“怎麽沒看見六哥周成武啊?”


    那人不屑地應道:“關誰的沙場也不能關人家的啊!周成武是誰?周成武是黨委書記的親哥哥,你說弟弟關自己哥哥沙場的說法嗎?”


    聽到有人提到周成武,閆丙章頓時眼前一亮,他立刻順水推舟,把球踢向周成武,他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周成武弟和周書記是親兄弟啊,親兄弟總比我們這些外人好說話吧,我看,我們還是找周成武兄弟吧。”他和劉運動都是周成武的拜把子兄弟,他是老大,周成武是老六,劉運動是老七。


    聽了閆丙章的提醒,一夥人立刻浩浩蕩蕩地向何家寨的周成武家趕去。


    自從何慶魁倒了,周成林和王靜結了親,蹲點幹部或許是看在吳俊才的麵子上,授意村支部書記何慶強提名讓周成武做了何家寨的村主任,雖說支部書記還是何慶強的,但大小事情都得周成武做主,他這個書記成了擺設。


    閆丙章在兼並了何慶魁的沙石場之後,為了籠絡周成武,巴結吳俊才,也為了討好做了縣委辦公室秘書的周成林,就把何家寨的沙場送給了周成武。


    但周成林強烈反對哥哥涉足沙場,周成武知道弟弟的話是正確的,但拗不過老婆喬嘵嘵的鼓動。沒有辦法,他明裏答應周成林不插手沙場的事,但暗地裏還是向閆丙章要了一部分股份,閆丙章為了籠絡住他,白送給他百分之三十的幹股,尤其在周成林來到瀏陽河做代理書記之後,閆丙章把股份漲到了百分之四十。他堅信,有周成武在,沙場就一定能開,周成林斷誰的財路也不會斷他親哥哥的財路。


    但是,他想錯了,周成林不光想關閉所有沙石場,也準備斷他親哥哥的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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