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大會繼續進行,所有的大師評者也都迴到了試場。大堂中的人除了個別幾個來晚了還未用飯的,都陸陸續續的迴到了大會場地,繼續自身未完成的考核。


    許煙雨這次去的是考核製茶的試場,三項裏麵屬她的茶藝是較為不擅的,茶藝這種東西真的與努力掛不上什麽勾,即便她再怎樣練習這腦中的構造審美也不會改變,她也隻能做到這般了。


    把最不擅長的留到最後,這樣擅長的才能穩定發揮。她的茶道雖是顧音親自教習的,但她最善的卻是製茶。


    與靼喇茶師的較量中她勝便勝在了製茶口感上,旁的習的再好,最終看的還是茶的色澤味道,對於不懂茶的人來說品的便是滋味,這一點做不到,你旁的習的再好也無益。


    而許煙雨卻恰恰最善的是製茶,得益於這一點,她才能夠贏了那靼喇族的茶師,如若是像現在這般分細了比試,她定是輸的。


    想來她的製茶之術能在短短四年達到如此境界,大半靠的是她現代人的思維,因此在製茶上能思維活躍別具一格創新融合製出不同特色新穎的茶。


    又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這製茶需要的時間可比考核茶道用的時間長許多,製一杯茶,煮、泡、烹、調料無論哪一種費上的時間都不止是一時半會的,為了節省時間不耽誤其他的參賽者,這次便是五個人同時上場。


    又等了一個時辰,許煙雨已經開始哈欠連連,她起的太早,昨晚又歇息的晚,百無聊賴的等了許久,困意便來了。


    先前她還仔細觀看擂場上的人的製茶手法和用料,如今她隻覺連眼皮都睜不開了隻想找個地方躺下來睡上一覺。隻是不可否認的是,來大會的各方習茶者,能人甚多。


    雖然她沒碰上那些牛哄哄的風雲人物,但她這一路看下來,前麵上了場的便有好幾個製茶的高手,這樣,隻怕她這名次懸囉。


    又困的打了哈欠,眼角蓄起了幾團淚花,就在她搖頭晃腦昏昏欲睡的時候,擂場的上人終於結束下了場。


    許煙雨用力拍了拍臉醒了醒神,終於到她了。


    朝陽城冬日的夜晚來的總是很早,如今天色已經微微暈黑,涼風便也大了許多,直吹的她渾身發冷。


    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會,不去管已被寒風吹的淩亂翻飛的頭發,她攏了攏衣裳趕緊上了擂場。這都等到天快黑了,後麵還有長長的隊伍呢,想來他們便要等明日了,這樣說來她到底還是幸運的,趕上了最後一批。


    趁著還沒有完全昏黑的天色,她與場上的人便在一個時辰內結束了考核,而此時天色也完全暗黑了下來。場上的大師評者起身宣布暫停賽會明日再繼續,四周響起了一陣抱怨歎氣聲眾人便紛紛不情願的陸續離開了試場。


    許煙雨舒了一口氣,幸好最後一批被她趕上了,微攏了攏衣裳,她便離開了試場打算去找秦師姐他們。


    入了隊列,又聽燁韻茶派的師伯們訓導囉嗦了幾句,直到師伯們帶領他們去茶莊安排的住所休息,他們才終於得以解放了。


    許煙雨是不在茶莊住的,她的屋院離天茗茶莊不遠,幾步路便到了,而且劉媽媽還做了一桌子好菜等著她呢,茶莊的飯菜哪有家裏的香。


    本來她是想叫她師傅住她那的,可惜她師傅一會就不見了人影,想來是不打算和她一同走的。今年來大會的人很多,茶莊內的空房便有些住不下了,應家的家主為此還特地騰出了自己在城西的一處私宅安排他們住下。


    因而,許煙雨便邀了秦舒畫以及幾個聽雨閣的師姐去她家中住,她家中還剩三個空屋,擠一擠勉強也能住的下,在這裏諸事不便的,倒不如去她家中。


    秦舒畫和幾位師姐倒是欣然應允了,這裏人多口雜、行事諸多不便,有個安靜的住處她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許煙雨將她們帶迴家時,藍萃朱綠正在門口張望著等她。她笑著朝她們招了招手,兩位丫頭見她迴來了,臉上浮上了一絲喜色。


    “姑娘,這麽晚見你還未迴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朱綠急唿唿的一臉的擔憂。


    許煙雨笑了笑,“試會結束的有些晚,我帶了客人迴來,你們去幫我把空屋子收拾出來。”


    朱綠和藍萃應下了,又招唿著許煙雨帶迴來的師姐們進了屋,便退下去做事了。


    許煙雨和各位師姐在廳堂中坐著說了一會話,劉媽媽便將早已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平日裏她們幾個人也不講究什麽規矩的,吃飯也是一桌同用,除了府上唯一男子小廝是在外間用飯不與她們同桌,她們大多是一起用飯的。


    這院子總共也就她們幾個人,也沒什麽規矩約束,便也就一同用飯了,一桌子的人還顯得熱鬧呢。


    今日有客人在,劉媽媽她們便沒有上桌,上齊了飯菜安頓好她們便退下去廚房用飯了。


    一桌子的好菜,是劉媽媽今日專門給她做的,為了提前預祝她旗開得勝。


    與師姐們說說笑笑的用完飯,又坐了一會,她們便起身早早迴去歇息了,今日大家都累了,明日也還要應付未完成的考核,便也都想早早去歇息。


    有藍萃朱綠安排秦師姐她們,她是很放心的,於是洗漱了一番她便早早躺下了。她睜眼望了望窗外漆黑不見五指的天際,外麵唿嘯著的風吹的窗上的花紙嘩嘩的作響。


    微歎了一口氣,明日還有最棘手的茶藝考核,她的名次的高低卻有大半取決於明天的那場試會,隻希望一切都能夠順順利利。


    翌日清晨。


    許煙雨早早便起身與幾位師姐們趕往了大會試場,互相道別後,便各自離開繼續著昨日未完成的考核。


    許煙雨今日來的有些早,因而茶藝試場的人便沒有昨日的多,她隻等了半個時辰,便輪到她了。


    心中有些忐忑,雖然她的茶藝算不上頂好的,可也不差,勉勉強強還是能得個上佳的。不過這裏人才濟濟,也不知道她這茶藝的名次要排到哪裏去了。


    茶藝考的主要是美感,如何讓你泡的茶和選配的茶點與素雅清新的茶盞茶器融合看起來風雅美奐,可用旁的做裝飾,或插花或焚香,隻要足夠韻雅足夠美。


    這種風雅古韻她是不大懂的,她一個現代人古人的審美她真的學不來。按照腦中構造的審美想法,她細細的擺著眼前的盞具,又在泡好的茶中加上花瓣做裝飾。


    差不多兩柱香的時間,她便做好了手上的活下場了。臨下擂場的時候她特意觀察揣摩了場上大師評者麵上的表情,沒看出什麽端倪,微歎了口氣,聽天由命吧。


    已經完成初級所有的考核,她開始漫無目的隨處瞎轉悠找了個地方睡了一覺,等她醒來時,上午的試會已經結束了。


    場上的人陸陸續續離去,許煙雨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皺,起身離開迴到了自家的派係隊伍中。


    老樣子去了後堂用了飯,她的考核已經完了,便可以不用再去下午的試會,隻需等放榜公布排名那日再來即可,秦舒畫也結束了考核,她便打算與秦舒畫先行離開。


    正要走,她卻被顧音突然給叫住了。她與秦舒畫說道了一聲,秦舒畫點了點頭應下便在一旁等她。


    “師傅,找徒兒什麽事?”她跟旁邊的師伯道了個禮,看向了正坐著夾菜的顧音。


    顧音不緊不慢的吃了口菜,才慢吞吞的道,“考核的怎麽樣了?”


    “徒兒已經都考核完了。”


    “你大師伯剛向我問你的考核結果,你自己與他說道吧。”


    許煙雨轉頭看向了一旁臉上無甚表情的男子,笑著作了個禮,“大師伯許久未見,勞大師伯掛心。”


    “你就是大師伯親手教習過的女娃子,阿音收的徒弟,我記得叫許、許......”


    “叫煙雨,朱師兄你這記性還是和從前一樣的不好。”座上的女子盈盈一笑,“煙雨,不必緊張,我們叫你過來隻是隨便問問。”


    “對對對,煙雨,是叫煙雨,你瞧我這記性,以前聽阿音提過,一直想找個機會見見,你也知道阿音師妹那脾氣,能收到徒弟還真是匪夷所思。”男子哈哈笑了一聲,“大會那日隻匆匆見過一麵,也沒有過多注意,原來那女娃子是你啊,師伯記下了。”


    “師伯說笑了,是煙雨不懂禮數沒親自登門問候各位師伯們。”


    “這孩子,倒是大方懂事。”有其他的師伯笑著出了聲。


    “顧師妹的徒弟,又經大師兄常師妹親自教習,想來我們燁韻茶派今年大會不會落於人下了。”


    “哪裏哪裏,師伯高看煙雨了。”許煙雨又恭敬的作了揖。


    “煙雨,這些年,我交你的可有好好修習?”一直沉默著沒有表態的男子突然出了聲。


    許煙雨心中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以前跟大師伯學習的時候,她每天都是小心翼翼提心掉膽的生怕哪裏出了差錯惹來責罵。


    她這個大師伯平日難得笑上一笑,臉上也甚少有其他的表情,見到他最多的表情便是教習她或研習茶術時那深蹙眉頭冷肅的模樣,所以她還是很敬畏她這位大師伯的。


    “煙雨不敢懈怠,師伯教的煙雨都銘記於心、日日修習。”


    “聽你師傅說,你前些日子比茶贏了靼喇族的第一茶師,你的製茶技藝的確長進了不少,這次大會可有把握?”


    許煙雨抬眼瞄向了一旁不動聲色看戲的顧音,心中一陣無語,不愧是她師傅的作風,這麽快就到處散播她的光榮事跡了,若是她這次大會排名不盡如意,那不是忒打臉了,這是變相逼她呢?


    又露出一個得體微笑,“隻是僥幸,一切還未成定數,煙雨不敢胡亂下定論。”


    “嗯,排名無謂,盡力便好。”男子語氣淡淡。


    又答了幾句,說了些謙遜客套的話,許煙雨便告了退與秦舒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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