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雨點了一大堆貴的菜肴,坐下之後便隻字不語,隻一心吃著麵前的菜,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給對麵的男子。


    朝旭梵就這樣盯著麵前的女子大快朵頤,直到麵前的菜都快見了底,女子還是沒有說過一句話。


    朝旭梵皺了皺眉,始終未曾動過筷子。許煙雨吃完最後一塊肉,掏出帕子抹了抹嘴,抬眼望向了麵前一直打量著她的男子,麵上表情淡淡,“奴婢吃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奴婢也該迴去了。”說著,也不等男子迴應,便直接起了身就要離開。


    “許煙雨!”男子語氣帶上了怒氣。


    她倒是挺會打算盤的,膈應了他就想走,他有這麽好說話嗎?


    “本王閑來也無事,便送許女官一程,想來許女官也不會拒絕吧。”男子勾唇一笑,慵懶的起了身。


    “哦,王爺自便。”許煙雨頭都沒抬一下,轉身就走了。


    朝旭梵頓時胸口堵了一口氣,眼中怒意更深,嗬!剛才還舔著一張臉死命的對他笑,厭煩的要死,現在卻又冷著一張臉,連話都懶得與他說,當他是什麽?他有這麽好惹?看來是苦頭還沒吃夠,掂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


    許煙雨頭也不迴一直往前走著,甚至故意要將朝旭梵甩下,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呆,因為哪怕多待一刻,她都會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恨意直接跟他撕破臉皮,可她清楚的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即便她一個勁的快步往前走著,到底身高體力太過懸殊,沒一會,身後的男子已步至了她的身旁。


    她依舊沒看男子一眼,一聲不吭的快步走著。看著許煙雨這冷淡的態度,朝旭梵心中瞬時憋了一團火,明明他很厭惡她一直對他笑著的聒噪樣子,可比起現在的態度,她卻更覺得生氣,內心甚至隱隱有些希望她能夠與他說話。


    他很快扼殺了心中這一閃而過的念頭,那個女人算什麽?早晚是要死的,他一開始就沒打算留她性命,一個月期限也不過是他覺得正好無趣想找人玩玩。


    現在也快膩了。


    “王爺。”麵前的女子轉過了身,語氣冷淡,“王府到了,王爺請迴吧。”說完,便直接轉身就走。


    “許煙雨!”男子麵上慍怒。


    許煙雨停住了腳步,麵上閃一絲不耐,她真的想當他是空氣,直接就走,可若是她直接忽視他就走了,那變態肯定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實在沒心情再和他周旋,她極力壓住內心怒火,轉過身,努力將語氣提得不那麽衝,“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嗬!許女官倒是翻臉比翻書還快,本王倒是不知許女官還有這本領?”男子勾唇一笑,眼中盡是嘲諷。


    “王爺有何高見?”女子表情依舊冷淡。


    “誰允你這樣的態度跟本王說話!”男子怒氣暴漲,不過就是一個賤婢,既然三番五次的敢無視他!


    許煙雨在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你幹了什麽好事能讓她不用這種態度?還恬不知恥的問她為什麽?為什麽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努力克製住內心要暴走的衝動,她抬眼望向了男子,“奴婢今日笑煩了,累得慌!若王爺硬要奴婢對著王爺喜笑顏開,奴婢照做便是。”


    說著,便咧開嘴扯出一個諂媚的笑,“王爺看這樣行不行。”


    “滾!”男子怒吼,心中火氣迅速竄升,他甚至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的生氣,隻是看著她這故作討好的嘴臉,他就覺得火氣滋滋的控製不住!


    “謝王爺!”許煙雨迅速行了個禮,立馬轉身就走。


    “許煙雨!”男子一把拽住了女子的手腕。


    許煙雨莫名被拉住,心中已經不爽到了極點,她迅速想掙脫男子的鉗製,奈何力氣相差實在太懸殊,她隻能蹙著眉死瞪著麵前的男子。


    “王爺這是做什麽?”


    朝旭梵立馬甩開了許煙雨的手,他掏出帕子快速地擦了擦手,宛若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一臉的嫌惡。


    許煙雨握了握已經被捏紅了手腕,心中已然怒火燃燒,“王爺到底要做什麽?”


    “也沒什麽,隻是本王想著既然已經到了這,自然是要進去看看的,許女官不會不歡迎本王吧。”男子勾了勾唇,笑的妖冶。


    神經病!許煙雨真的是對麵前這個人極度的反感,“王爺要是想進,奴婢反對也無用,又何必來問奴婢,自進便是。”說完,再不想與他多說一個字,她轉身便走。


    這次身後的人終於沒再跟上來,她鬆了口氣,立馬加快了步伐。敲了敲王府的門,開門仍是阿大,他雖麵帶疑惑,到底還是給她開了門,“姑姑怎麽這個時辰迴來,可是外麵有事耽擱了?”


    “今日舊傷複發,去了趟醫館,便晚了些,。”許煙雨笑了笑,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方子和幾瓶傷藥。


    阿大雖然還是覺得哪有些不對勁,但許煙雨平日裏也經常出門采花,也會有晚的時候,又見她拿出了藥,也就沒有再多想,起身讓許煙雨進去了。


    許煙雨迴到王府時天色已經昏黑,但還未到宵禁時間,否則的話迴來便有些麻煩了。


    她快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盡量避開人多的地方繞道迴了自己的院子。


    她推開了屋門,快速的點上火燭,正想坐下來歇歇,卻突然看見桌前坐了一個人。


    她擰了擰眉,“王爺怎麽會在這?”


    “那你覺得本王應該在哪?”男子勾了勾唇,漫不經心的看著麵前的女子被燭光映照得有些柔和的臉龐。


    “王爺來奴婢屋裏做什麽?”


    “自然是好奇像許女官這樣的女子住的地方,所以過來看看。”


    神經病!許煙雨簡直是懶得搭理他,“王爺自便!”說完,直接略過男子去了榻前開始整理被褥。


    朝旭梵眸光閃了閃,起了身,慢悠悠的踱到梳妝台前,他掃了一眼隻有一把梳子和幾盒一看就是便宜貨的胭脂,眼底浮起一抹嫌棄。


    他以前見過的女人,都是胭脂水粉堆砌,梳妝台上都是琳琅滿目的飾釵,就連他那生的極美的娘親,都會花重金去定製上品的胭脂水粉。


    在他的記憶裏,他那娘親總是會坐在那雕花檀木的梳妝台前,描著眉,繪染出世上最美的妝容。在他的認知裏,他娘便是美的象征,以至於後來他才會如此厭惡這樣的美。


    他抬手,隨手拿起了一盒打開,隻是掃了一眼,他便嫌棄的丟在了一邊,“沒想到許女官這麽窮酸,連盒像樣的胭脂都買不起,都說五王爺一向善待府中下人,如今一看,倒也不過如是。”


    許煙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眼對上了男子似笑非笑嘲諷的眼神,神經病!完全不想搭理他,她又繼續扭頭鋪著手上的被子。


    男子見女子完全無視他,也不惱,勾了勾唇,又起身開始撥弄她旁邊衣櫃中的衣裳,他迅速瞟了一眼隻掛著幾件單調色彩衣裳的衣櫃,眼中嫌棄愈發濃烈,“許煙雨?你是女的嗎?”他的娘隨隨便便一件衣裳都比她櫃裏的好看幾百倍,真不知道她居然還有勇氣穿出去。


    神經病!許煙雨這次是連頭都不迴了,當某個人不存在依舊整著手上的被子。


    朝旭梵斜靠在櫃前,略帶深意的打量著女子的背影,“許女官這床倒是鋪得夠久。”


    許煙雨一頓,眸光微閃,又用手捋了捋被褥上的褶皺,才起身悠悠的去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


    “時辰不早了,王爺還不走麽?”


    “不急。”男子慵懶的起了身,又開始去旁邊的台桌上拾起了幾朵烘製的菊花。


    “王爺莫要碰壞了奴婢的茶。”


    男子停了手,一臉玩味的看向正蹙著眉的女子,“本王若是碰壞了,許女官又當如何?”


    跟這人說話簡直就是找罪受,整一個變態,“奴婢能如何?王爺開心便好,王爺若是喜歡,都捏碎了也無妨!”


    “哼!”男子隨手將手中的花一丟,直直的行到了許煙雨坐著的桌前,自顧自的斟了杯茶,又慢悠悠的坐了下來,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許煙雨皺了皺眉,麵上閃過一絲不耐,可立馬又被她掩了去,一時無言,空氣突然寂靜了下來。


    “許煙雨。”門外突然的一陣唿喊劃破了這寂靜,許煙雨的眉蹙的越深,她扭頭看向了身旁的男子,卻發現男子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眼中還夾雜了一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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