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被這陣仗嚇得兩股打顫,急忙作奉承狀,滿臉的討好的告訴了他們月隱的下落,隻道月隱已不在煙花巷前巷,而去了後巷做了歌妓。


    趙簡於是又尋到了後巷,他到時,月隱正和一個男人在帳中作那肮髒事,見有人闖了進來,卻驚得雙雙從床上滾了下來,白花花的一片肉,那水色粉肚兜還掛在那男人的頭上。


    趙簡眼中盡是鄙夷,這樣下賤的女人送給他都嫌髒,王上怎麽會看上這種女人?心下又是一陣嫌惡,他冷冷的揮劍,那男子還沒從驚恐中緩過神來,便已直直的倒在了血泊裏。


    旁邊衣不蔽體的月隱嚇得連連尖叫,急忙扭作了一團,連連抱頭大聲求饒。


    趙簡心中又是一陣厭惡,他睨著眼,強忍著不耐,冷冷的說:“今日那孩子可真是王上的孩子?”


    月隱聽到這話時,身體突然不抖擻了,她抬起頭,一臉的興致勃勃,“對呀,就是王上的孩子,大人真是好眼力。”


    “欺君可是要掉腦袋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趙簡眼中閃著寒光,他真是多看那女人一眼都覺得惡心。


    月隱臉色一變,像是聽到了一個什麽笑話似的,開始狂笑起來。她的笑聲又澀又嘶,像是一個尖聲喊叫的老頭,聽在耳裏隻覺得刺噪難聽,難以讓人想象到她以前會是那個的一曲便是千金的第一歌姬。


    趙簡有些煩了,麵上怒氣漸顯,他提劍橫在了女人的脖子上,銀光閃現的劍刃上還留著剛才男子的喉血。月隱止住了笑,瞥了一眼已劃破她肌膚的銀劍,麵上卻絲毫不在意,眼中帶著譏笑。


    “大人,你知道嗎?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的孩子卻像隻狗一樣鑽了萬人的胯,哈哈哈哈哈哈。”女子麵容已經開始扭曲,整個人就像一個已經癲魔的瘋子。


    她瞪大了一雙猩紅的眼,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不是那麽高高在上麽?他不是瞧不起我這種下賤的女人麽?哈哈哈哈哈,他的孩子還不是要被我這樣的人踩在腳下!哈哈哈哈哈”


    趙簡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看著地上已經瘋癲的女子,他眼中泛起了駭人的殺意,如果不是留著她還有用,他便一劍結果了她,清新一下這四周的空氣。


    不想再聽她的瘋言瘋語,他叫人將她抓了起來,自己去尋了那孩子。


    之後的一切便如傳聞中的那般,他被驗證確是王上的孩子,被帶迴了宮中,而至於其中是如何驗證的便不得而知了,又或是即便他不是皇子,某些有心之人也自會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皇子,其中真真假假的權謀詭計誰又能道得清楚呢?


    朝旭梵被帶入了宮中,可長期的虐待折磨已經讓他的心靈變得逐漸扭曲,他分不清楚善惡對錯,甚至對生命的認知都是模糊薄弱的。


    他在宮中的日子也並不是那麽好過,雖然沒有了在煙花巷時的那些非人虐待,也不必被當作狗一樣在地上爬著吃餿飯,可接至而來的卻是無盡的冷眼和嘲笑。


    宮中沒人看的起他,明裏暗裏的排擠冷落讓他的日子沒比在煙花巷好多少,他開始越來越陰鬱,性格也越來越暴躁易怒、陰沉不定。


    隨著性格的巨大轉變,他的心性變得狹窄陰狠,他的第一次反擊便讓長期壓榨他的兩個貼身婢女的一雙眼睛生生被熱湯燙瞎。


    此後他的手段開始愈發毒辣,誰若是惹了他不快,輕輒斷手毀容、重輒被他報複至死。


    他的眼裏沒有對生命的敬畏,即使他身邊的人一個個被他折磨致死,可他的身份讓他輕輕鬆鬆便躲過了應有的報應。


    他開始明白了一個道理,隻有擁有無上的權利,他才能在這世間立於不敗之地,也再無人再敢欺他辱他!他要他們畏懼他、臣服他!


    許是有人看到了他身上的這股狠勁,在背後開始推波助瀾想助他拿下這王位,他自然知道那人肯定不會平白幫他,但無論他懷有何種目的,於他來說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他逐漸鋒芒畢露,在眾皇子中脫穎而出,以至後來勢力發展成了能與皇子中最有希望繼承王位的四皇子抗衡。


    隻是這其中他沾染過的人命、踩過的屍骨也成了他永遠都洗不掉的罪孽,他不再是人,他是惡鬼、他是地獄的修羅,他冷血、他狠毒,他不懂世間至情,他唯權利而活!


    許煙雨無法言語此時的心情,她也無法對此評判些什麽,若說他可憐,他也的確可憐,他所受的那些非常人所能夠想象,他變成這樣,卻與許多人都有關,是他們將他逼成了一個惡魔。


    可是,這並不代表就能抵過他所犯下的罪孽!


    你的悲慘憤怒憑什麽要無辜的人來承擔?生而為人,誰不是第一次,又憑什麽要原諒你?又憑什麽因為你以前很慘就要諒解你?


    她不是聖人,她做不到!


    因果循環,善惡有報。一報還一報,他欠下的血債,終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再一次被方遠帶去王府是在三天後,彼時她正和朝旭鳴在院中玩鬧,這幾天她原本一直緊繃著的心情因為朝旭鳴的到來稍稍放鬆了些,這些天的凝重也被他帶來的歡樂衝淡了許多。


    院中的響動讓她原本帶了笑的臉有一瞬間的凝固,她找了個由頭想打發朝旭鳴離開,朝旭鳴卻極為不滿,一張小臉都氣鼓鼓的。


    好歹在許煙雨溫柔的攻勢下,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離開時還一步三迴頭用哀怨的眼神控訴著她,許煙雨又笑著對他招了招手,他才忿忿離開。


    目送朝旭鳴離開後,她斂了臉上的笑容,神情冷淡的望向前方,語氣冰冷,“你可以出來了。”


    方遠從院角的暗處拐了出來,很快便行到了她的身旁,“主子請姑娘過去。”


    “王爺這是又想到什麽新法子來折磨人啦?”許煙雨譏笑一聲,眼中盡是嘲諷。


    男子不語,麵上依舊無絲毫波瀾。


    “時辰快到了,姑娘起身吧!”淡漠的聲音響起,不帶有絲毫的感情。


    許煙雨瞧著麵前的男子,沒有動作,半響,她才緩緩起了身。男子見她已起身,便轉過身向前探道。


    “方遠,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前麵的男子聞聲一頓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對上女子清澈的眼眸,依舊沒有言語。


    “你是死士嗎?”


    男子的瞳孔突然一震,他緊鎖了眉頭,周身的氣息變的更為冰冷瘮人,“不該姑娘問的就不要問,姑娘自身都難保了,還有閑心去管別?”


    許煙雨看著麵前變得異常冷漠疏離的男子,他這樣的反應,看來她是猜對了。


    他武功如此高強,又對這世間沒有什麽留念,也沒有想活下去的由頭,可他卻始終留在那王爺的身邊,像個工具一樣不斷殺人,完成上麵給的任務。


    自由沒有,連生死都由不著他決定,他的一切都屬於主子,這隻有一種可能,他是被圈養的死士。


    作為一批被圈養的死士,他們的身體中早早被種了一種花蠱,這花蠱可用藥物操控,若生出異心便會發作,發作時全身抽搐,五髒六腑仿佛被人生生撕裂,卻又不會致死,讓人滲入骨髓痛不欲生。


    於是,他們便連死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許煙雨沒有再開口,一路氣氛沉默的詭異。


    她被帶去了王府的後山,她到時,那王爺正坐在茶幾旁悠然地品著手中的茶,他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坑,裏麵密密麻麻似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坐上的男子見她過來,眯了眯他一雙惑人的魅眼,朝她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許煙雨避開了他灼人的視線,徑直走了過去。


    “許久不見許女官,本王甚為想念。”


    許煙雨扯出一個微笑,彎了彎眼眸,“多謝王爺惦念奴婢,奴婢怕是無福消受。”


    “許女官太謙虛了,這福氣還真隻有許女官才能消受的了,今日本王可是特地給許女官準備了一個驚喜。”男子笑的妖異,俊美略帶邪魅的臉更讓人分外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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