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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悠北!”她猛然坐起,全身冒著虛汗。


    “夏小姐,你醒了?”徐姨站在身側,一臉焦慮。


    “徐姨,賀悠北呢?賀悠北呢?”她急切的站起身來,搜尋著他的身影,腳下一個不穩,她從病床上撲了下來。


    “夏小姐!”徐姨慌張的將她從地上扶起,“你冷靜點,少爺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我要見他。”


    徐姨一時不知該怎麽迴答她,雖然目前少爺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少爺醒來的時候曾對她囑咐,不要將自己受傷的消息告訴夏小姐,以免夏小姐擔心,可是,現在……


    “徐姨,你快說他現在在哪啊?”


    無奈,徐姨知道夏星然性子倔強,隻得將賀悠北的病房號告訴她。


    她聽後,飛快的從地上站起,推開門,朝他的病房奔去。


    空洞漫長的走廊,刺鼻令人作嘔的藥水味,這個冰冷的醫院讓她不寒而栗。


    推開他病房門的那一刹那,淚水竟不自覺的掉了下來,她真的不是矯情,隻是她突然明白,她是如此的害怕失去,害怕失去他。


    賀悠北穿著寬鬆的白色病服,麵色慘白,左臂上著一個重重的石膏,額頭上還有一塊未消除的清淤。


    這哪是平日裏的那個趾高氣昂,威風凜凜的賀悠北?


    她奔向他的懷中,有些泣不成聲,久久不願脫離他的懷抱。


    “我沒事了,你哭什麽啊。”賀悠北用唯一還有知覺的右手撫摸她柔軟的發絲,“不就是被一個花柱砸到嗎?死不了的。”


    “賀悠北,你以為你是銅牆鐵壁嗎?你不用來安慰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什麽意外,……”


    “噓·····”他將食指覆上她的嘴唇,“不會有意外。”


    他是她的依靠,他要和她一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他怎麽能夠容許自己有意外呢?


    對,他不容許。


    她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用耳朵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主治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要給賀悠北做一下檢查。


    “你先出去吧,要做檢查了。”


    “我要呆在這裏。”夏星然不明白為什麽賀悠北要趕他走,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檢查嗎?


    “乖,先出去。”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夏星然的目光閃過一絲警惕,“賀悠北,你不能騙我。”


    他注視著她的雙眸,忽然不再說話,任由醫生替他做著檢查。


    “賀總……”主治醫生欲言又止。


    “說!”賀悠北冷冷的說道。


    夏星然的心緊緊的糾在一起,指甲嵌進肉裏,她一言不發的注視著那個醫生。


    “賀總,由於您是受重物所傷,壓迫到了你手臂的神經,有可能,您的左臂,暫時恢複不了知覺……·”


    “什麽?”夏星然‘騰地’坐起,“你說喪失知覺?”


    他不敢置信的望向賀悠北,他隻是微笑著抬頭。


    “隻是暫時而已。”


    他是在安慰她嗎?


    “我先出去一下。”她轉身,不敢再麵對他的笑容。


    賀悠北,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真的很讓我心痛。


    一個星期過後,賀悠北終於可以出院了,誰料天公不作美,他出院的那天下起了鵝毛大雪。


    “賀悠北,我來吧。”她搶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本來徐姨硬是要司機過來接的,但是,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要體會好好照顧他的感覺。


    “外麵冷,先穿上大衣!”她笑嘻嘻的遞上一件黑色大衣,無奈賀悠北手上還打著石膏,穿不上去,她隻好踮起腳尖,替他將大衣披上。


    這女人,不就是一條手臂沒有知覺嗎?為了她,他什麽都不在乎,她一定要表現的如此內疚嗎?


    雪花四處飄落,她拖著笨重的行李箱,費力的走在雪地上。


    就猶如五年前,他第一次見她的那個模樣。


    隻不過,那時候的他於她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可是現在……·


    她終於將行李箱拖到了地下停車場,放在後備箱中,見賀悠北走在身後,她飛快的折迴去,挽著他的右手。


    “請上車。”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賀悠北笑而不語,默默的座上車,她細心的替他係上安全帶。


    “乖。”他正欲伸手去觸摸她的發絲,熟料她眼疾手快將車門關上。


    她又不是小狗,幹嘛總是喜歡摸她的頭啊。


    賀家別墅。


    “親愛的,我想吃水果。”


    “親愛的,過來幫我按按摩。”


    “親愛的,我要洗澡。”


    “……”


    賀悠北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夏星然忙前忙後。


    好你個賀悠北,存心整她是嗎?


    “少爺。”一個穿黑衣,戴墨鏡的男人走了進來,在賀悠北耳邊低頭說了幾句,說罷,賀悠北便隨他一同去了書房。


    看賀悠北臉色不是很好看,夏星然懵懵懂懂也欲跟上前去。


    “夏小姐。”徐姨端來一盤水果,急忙拉住了夏星然,欲言又止。


    她看出來徐姨的意思,徐姨覺得賀悠北的事是工作上的事情,作為賀悠北的女人,她不應該插手。


    “徐姨,你放心好了,賀悠北工作上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過問的,我看他臉色不好,我想上去看看是不是他身體不舒服。”她拿過徐姨手中的水果,轉身往樓上書房走去。


    書房內,賀悠北背對著那黑衣男人,聲音陰沉。


    “剪彩那天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嗎?”


    “是,賀總,已經調查清楚了。”


    “說來聽聽。”


    其實不用那人說,他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果不其然,那人說的和他想的簡直是如出一轍。


    在剪彩那天,有人安排好了人手,穿插在群眾裏麵,隻是想故意製造混亂,發生一點意外,好借此來毀威陽集團的名聲,若是真發生些踩踏事故,估計群眾都會對威陽產生質疑,信任感消失,可是,夏星然的出現阻止了這場意外發生,一計不成又來一計,於是在後場的時候,有人想故意推倒花柱,造成人員傷亡。


    隻是這幕後主使是誰呢?他賀悠北自上任後吞並的公司並不少,相信有很多人都想對他伺機報複,好在,這次沒有讓她手上,若是誰讓她的女人受傷,他必定會從那人身上百倍討還。


    “幫我著重調查兩個人,沈之謙和薑旭。”


    現在看來,他們兩人嫌疑最大。


    他吞並了薑旭的公司,現在又與旗木爭鋒相對,薑旭心機深的很,沈之謙也不是等閑之輩,相信他們兩人絕對有動機這樣做。


    “是。”那人應了一聲,開門正欲出去,卻恰巧碰到了端著果盤站在門外的夏星然。


    “夏,夏小姐。”


    “嗯。”


    賀悠北迴過身來,陰沉的眸子瞬間明亮不少。


    “你要的水果。”


    賀悠北接過水果,放在書桌上。


    她準備出去,卻又在門口停了下來,賀悠北望著她的背影,走向門口,將她拉了迴來。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有什麽想說的就說。”


    她的那點心思也瞞不過他。


    “你懷疑沈之謙嗎?”


    果真,她還是說了出來。


    “我是懷疑,於公於私,他都是我懷疑的對象。”


    “如果這件事情是他策劃的,你會對他怎麽樣?”


    對他怎麽樣?


    說來說去,她關心的隻不過是沈之謙的處境而已。


    “其實,沈之謙他並不是那種人,他為人溫和,相信要他去製造一場事故,傷害別人,他,做不出來的……”


    “夠了!”就急著為他開脫了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耳邊說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就不考慮一下他的感受嗎?


    “我會讓你見識什麽叫人麵獸心的?嗬,沈之謙,你可別被他的表麵給蒙騙了,他狠著呢。”


    “可是……”她剛想說什麽來反駁他,卻被他一個吻給堵住了,那個吻,沒有溫柔,卻滿是怒意,將她所要說的話給全部堵了下去,許久,他才放開她。


    “以後,少在我麵前提他,記住,我賀悠北才是你的男人,不要把你的關心給沈之謙,我一分一毫也不許你給他。”


    賀悠北的話霸道而又囂張,可是她卻一點都不反感,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值得她一輩子依靠的男人,她愛他,僅此而已。


    “我不會了,我的關心隻留給你。”


    賀悠北似是很滿意她的這個答案,嘴角勾起一絲得意,他坐在皮椅上,伸手指了指果盤。


    “我要吃水果。”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就好好的做一個傭人。


    她站在落地窗前,掀開窗簾,望著窗外皚皚白雪,她跑到書桌前,打開電腦。


    她細細的盯著電腦屏幕,想要搜尋一絲關於可以治療他手臂神經的方案,可是終究沒有結果。


    賀悠北,你的手一定會好的,一定會。


    看了一下壁鍾,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她躡手躡腳的爬上床,伏在他的身邊,她的小手攀上他結實的胸膛,手指不斷的在上麵畫著小圈圈。


    忽然,她的小手被一隻大手給鉗製住。


    “大半夜的,還想引人犯罪嗎?”他的聲音帶有一絲沙啞,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想犯罪也不行啊,你是病人,我是孕婦,怎麽可以?”她輕笑一聲,摟著他強壯的腰身,“賀悠北,你就安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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