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尖爪狠狠地抓在了土地上,犁出了五道深深地抓痕。


    一隻鐵製靴子踩在了那隻死士的爪子上,它的尖爪被那隻靴子盡數碎裂,堅硬的利爪就像是仿製瓷器一樣輕易地被菜的支離破碎。


    傑拉德看著修一臉驚愕的表情,他的心裏不由得湧起一陣滿足的感覺。


    這可是來自卡斯蘭娜的驚訝,這個滿腦子都是戰鬥的家族可不輕易露出這樣的表情,即使是小孩子的表情也十足的難得。


    被這樣的表情仰望著,每一秒鍾都是珍貴的體驗。


    他的另一隻腳踩在死士的臉上,鋼鐵鞋底狠狠地在上邊蹂躪著,踐踏著。骨斷筋折的聲音不斷地在腳下響起,死士汙穢漆黑的汁液流的滿地都是。死士不斷地發出哀嚎,可它沒有掙脫傑拉德的鐵靴的力量。它掙紮著,哀嚎著,但是傑拉德絲毫沒有心軟的跡象。


    絕對不要對死士抱有憐憫。這種徘徊在地獄的門口就是不肯下去的亡靈你隻需要給它一腳讓它徹底掉進低於就可以了,不需要想其他多餘的東西。


    傑拉德用鞋跟扭斷了死士的脖子讓它徹底得到解脫。


    “在戰場上永遠不要放鬆警惕。沒有迴到營地之前,戰爭依然在繼續。即使你打敗了最大的目標!”傑拉德對修說道。


    修順從的點點頭。


    “修,你沒事真是幸運啊...”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修迴頭看去,琳達在兩名天名騎士的攙扶下慢慢的走過來。


    她受傷很嚴重,看起來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天知道她是怎麽從崩壞獸那樣強勁的攻擊下活下來的,但是...


    隻要沒有死就是好事,不是麽?


    琳達被騎士們帶走先迴了營地,吉安娜陪著嘉西亞和凱迪先走一步。


    她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清理工作不需要她們負責。


    天命騎士們從四麵八方湧來,遊離的死士們根本不能阻擋他們瞬間被斬殺殆盡。失去行動力的三隻突進級崩壞獸被騎士們用鎖鏈牢牢的捆綁著。


    它們被緊緊地鎖著咽喉,捆著四肢,嘴裏被塞了做滿了鋼釘的鐵塞。鎖鏈被綁在的牽來馬匹上被騎士們直接拖在地上一路哀嚎著帶走,就像是想要將它們勒死一樣。


    這很粗暴,但是隻有這樣對騎士們來說是安全的。因為這樣也不能殺死崩壞獸,況且...


    你會對惡魔講人權嗎?


    惡魔在吞噬你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想到人權的。


    而那隻戰車級...騎士們束手無策。


    他身上的火焰無法撲滅,往它身上蓋土也好,潑水也好都無法熄滅那樣的火焰,反而水讓火燒的更兇了。


    那隻崩壞獸一動不動,就像真的死了一樣。


    但是沒有人會相信崩壞獸會死。


    連時間都不能殺死的東西,一個7歲的孩子能夠殺死嗎?


    那是個笑話。


    傑拉德把修拉了起來。


    “你剛才做了什麽?”傑拉德問道“你怎麽讓這個...”傑拉德比劃著那巨大的戰車級崩壞獸“這麽大的東西這麽淒慘?”


    “我把所有的火藥和彈丸都裝在一個袋子裏了。三十發的分量。”


    傑拉德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相當於四匹馬才能拉得動的重型攻城火炮一炮的分量。


    “你扔進它嘴裏了嗎?”傑拉德繼續問著。


    “沒有,我害怕仍不準,我手上沒有力氣了。”修撓撓頭。


    “那你怎麽做的?”


    “我站在原地吸引它過來。當時它準備要吃嘉西亞長官,我把我的劍扔到它頭上,它就跳過來了。”


    “你是說它放棄了到嘴的食物?”


    “是啊,直接向我跳過來了。”修無辜的說著“一下子就跳過來,快的我差點沒反應過來。它落下的時候嘴巴張得很大很大,就好像要把大地都吞掉一樣,我就直接把準備好的火藥布袋扔到地上跑了。”


    傑拉德低著頭沉思著“這倒是個有趣的情報。崩壞獸會放棄食物而去攻擊另一個招惹他的目標...”傑拉德抬頭再次看著修“你怎麽逃脫的?你應該沒有那麽快的速度。”


    “我用手銃開了一槍。”修顫抖著手舉起了卡斯蘭娜的手銃“它的後坐力很大,足夠把我推開了。”


    傑拉德看了一眼手銃,眉頭抽搐了一下。


    這樣的手銃他再熟悉不過了。前兩天,同樣的一把手銃一槍轟碎了他辦公室的一整麵牆壁。守備們連夜修補才終於在第二天把牆修好看不太出痕跡。


    卡斯蘭娜的人瘋了?給他這樣的武器還要他用能夠把他推走的分量的火藥??


    “你是怎麽引爆的那一包火藥?”


    “我一開始就往裏邊放了我們的緊急求援信標。拉開引信就可以讓它炸開了。”


    “你怎麽想到的這樣做的?”


    “我一開始按照平時的裝彈的分量給教官的手銃裝填後,手銃炸膛了。我就想如果在崩壞獸的肚子裏裝彈藥會怎麽樣,我就這麽做了。”


    “你就沒有想過危險性嗎。”傑拉德看著修的臉。他稚嫩的臉龐上已經有了一點點沉穩的痕跡,雖然他平時就很像個小大人,但是現在看起來更加成熟了一些。


    “想過的,可是如果不這麽做嘉西亞長官會死,然後我們都會死。”修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說著。


    “你就這麽確定你的火藥包能夠打敗崩壞獸嗎?”


    “我不確定的。但是我做了我能做的。那個布袋很結實,火藥裝進去一點也不會漏。我把袋子口綁的緊緊地,一點空氣都沒有,火藥也被我壓的很緊很緊,就像是一整塊一樣。對了,我還把所有的彈丸都放進袋子裏了,這樣火藥爆炸的時候,彈丸就會像是開槍那樣全部打出去了!”


    “要是你失敗了呢?”


    “那我也逃不了啦!隻能被崩壞獸吃掉啦!”修一點也不在乎的說著。


    “你不怕死嗎?”傑拉德皺了皺眉。


    “怕啊。但是怕有什麽用呢?一點也沒有。想要不死就隻能自己想辦法啊,有沒有誰能夠幫我,我也幫不了別人。我就隻能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了。”


    修還是說的挺不在乎的。


    傑拉德深深的皺著眉頭。他緊緊地盯著修的臉。


    這樣的話,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說出來的。這句話裏的東西,必然是一個完全進入了社會自力更生了經曆了十多年人間冷暖的人才能夠明白的道理,而現在被一個小孩子輕描淡寫的說出來,這是很可悲的。


    更加可悲的是,這孩子是一個充滿了榮耀的貴族出身的孩子。


    他認真的看著別人的時候,很少人能夠自如的和他對視。


    修似乎恍然未覺他懾人逼迫的目光,淡然的看著他。


    傑拉德從軍多年,很早就已經擔任了大隊長這樣的要職。雖然是大隊長可是職位卻和普通國家的將軍一職是一樣的級別,他早已從骨子裏養出了屬於將軍的那種上位者的威嚴的眼神。在他自己刻意的練習下,他的眼神淩厲無比。有很多人曾經說過他的眼神就像是一隻暴怒的獅子一樣要擇人而噬。


    但是修很淡然從容的麵對著,沒有一點害怕,也沒有一點不適,修就像馴獸師一樣完全不害怕他這頭獅子。


    但是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會不怕呢?連議會中的老頭子都不喜歡和他對視,因為他的目光太過逼人。


    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修已經習慣了。有人天天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長年累月下來,誰會不習慣呢?


    不習慣的話,他根本長不到那麽大。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啊?”修沒反應過來。


    “你現在才七歲,你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就算是一些二十歲的貴族都不會有那樣的體驗,更加不會想到那樣的話。這句話根本就不是你能夠說出來的。告訴我,這樣的話是誰對你說的。或者...是誰讓你體驗到的。”


    修低著頭。


    好半晌,他才吐出一個詞“父親。”


    傑拉德憐憫的看著他。提起那個人後,修看起來非常的落寞。


    他輕輕的點點頭。他緩緩地坐在修的身邊,也拉拉修的手,示意他坐下。


    可是修並沒有會意到傑拉德的意思,隻是呆呆的站在一邊,不明所以的看著傑拉德。


    “坐下吧。坐在我身邊。”傑拉德說到。


    修這才怯怯的坐下。但卻如坐針氈,不斷地動來動去好像很不舒服一樣。


    從來沒有人會這樣邀請他一起坐在一起。而且還是一個大人。


    “不要緊張,這次不懲罰你。相反,你今晚的表現漂亮的超乎我的想象。因為你的表現,你們所在的小隊很幸運的沒有死一個人。當然,嘉西亞和凱迪是一定要在床上躺好幾個月了。但是她們也沒死,不是麽。”傑拉德第一次這麽心平氣和的與修這樣說話。修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隻做了我該做的...”修不好意思的說著。


    “能和我說說你的父親嗎?”傑拉德忽然這麽說到。


    修就像是被人定格一樣呆呆的定在哪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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