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安坊,燒毀三分之一的善安坊焦黑一片,袁天罡住的房屋早已坍塌,大火引燃了相隔不遠的醬油作坊,空氣裏還彌漫著一股硫磺味,看著燒毀一半的醬油坊,武元慶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燒成這個鳥樣醬油坊算是徹底廢了,袁天罡怎麽把醬油坊燒成這樣的,武元慶現在還是不知情,氣吐血的武元慶很想揍人,那麽多錢投資進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想想就氣憤不已。


    走到爆炸火災的現場,武元慶蹲下來用手抹了一下焦黑地麵,刺鼻的硫磺味之中含著一些藥材味,有一股很明顯的竹茹氣味,武元慶忍不住詫異起來,這不是自己加料的火藥的配方嗎?


    望著手裏泥土粉末發呆的武元慶,直到武管家有些激動聲音響起:“少爺,你迴來了?”


    迴過神的武元慶,拍怕手裏的粉末泥土,站起來轉過身疑問目光看向武管家說道:“嗯,武管家,袁天罡呢?”


    提及袁天罡三個字,武管家心有餘悸說道:“在,在府裏南院休養,有位姓孫的大夫醫治……”


    得知袁天罡的下落,武元慶皺著眉頭離開現場,朝府裏南院方向走去,炸都已經炸了生氣也沒有用,袁天罡沒嗝屁就行,以後有他慢慢還債的時候,現在還是去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


    武管家看了眼慘不忍睹的現場,搖搖頭輕歎一聲尾隨武元慶身後,誰也不曾想會發生這樣的事,要不是有程咬金出麵處理,金吾衛還真會過來查辦事情起因經過,肯對會對應國公府有一點影響。


    “嗨~昨夜失火,你看到了嗎?”


    “怎麽會沒看到?那師徒還在院子裏住。”


    “不是吧?那,那他們不會把院子燒了吧?”


    “幹活,幹活,你們在嘀咕啥?不用幹活了是不是?”


    南院這邊,三五個木工學徒議論紛紛昨夜善安坊失火的事,危言聳聽瞎擔憂不切實際的話題,孔木匠忍不住出言喝叱這些八卦的木工學徒,那麽多活沒有完成,分心去八卦這些問題。


    鄒木匠閑的無聊幫孔木匠他們搭造蒸釀木工活,精密又要密封的蒸釀台要求很高,不是很嫻熟的鄒木匠手不夠靈活,當見到武元慶身影出現南院,鄒木匠丟下手裏的活朝武元慶跑過去。


    完成任務的鄒木匠跑到武元慶麵前說道:“少爺,馬車已……”


    暫時沒空去看鄒木匠的活,先穩住鄒木匠說道:“嗯,鄒木匠,你先幫孔木匠他們弄一下蒸酒台,晚上抽空我在跟你聊聊車輪轂的事。”


    “是。”


    武元慶都這麽說了,鄒木匠還能說些什麽?隻能老老實實聽從武元慶的安排,黯然迴去繼續幫孔木匠弄蒸釀台。


    武元慶無暇去看馬車的工程,趕著去看望袁天罡的傷勢,在家仆的指路下,武元慶找到袁天罡臨時落腳的房屋,還沒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裏麵傳來袁天罡不耐其煩的聲音。


    “清風,還沒烤好?”


    “師傅,那麽急,你自個來。”


    “翅膀硬了,敢這麽跟師傅說……”


    袁天罡的話還沒說完,緊閉的房屋突然被推開,武元慶鐵青著臉色出現房門外,袁天罡嘴張成o型久久難以合攏,正在烤著雞的清風手一抖,整隻雞掉進火盤裏,反應過來又撿起來丟到袁天罡手裏。


    “清風!!!”


    燙醒的袁天罡活蹦亂跳甩飛燙人的烤雞,油乎乎又髒兮兮的道袍惹惱了袁天罡,就差沒有暴起揍清風一頓,而清風小女兒姿態扭捏狀,直讓暴怒的袁天罡沒了脾氣,好吧,看出來了。


    武元慶一臉黑線怒視袁天罡說道:“袁道長,你不是重傷臥床休息嗎?怎麽還有心情烤雞吃?”


    袁天罡臉不紅氣不喘,仰頭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小傷,小傷,貧道師兄出馬,什麽傷還不是輕而易舉?”


    他師兄是誰武元慶不感興趣,見袁天罡沒事鬆了口氣,直入正題審問袁天罡:“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把我的善安坊燒毀三分之一。”


    麵對武元慶壓製怒火的審問,袁天罡理直氣壯說道:“這可不能怪貧道,是你讓貧道去你那拿什麽泥配方,貧道見你不在,東找西找就找著一些亂七八糟……”


    經過袁天罡這麽一說,武元慶愕了愕說道:“你拿了火藥配方?”


    袁天罡懵懵懂懂恍然大悟說道:“火藥配方?貧道看你的配方與丹經內伏硫磺法有些相似,手癢就……”


    袁天罡不知道火藥配方是什麽,武元慶的配方與丹經內伏硫磺法很相似,硫磺、硝石各二兩,研成粉末,放在銷銀鍋或砂罐子裏,掘一地坑,放鍋子在坑裏和地平,四麵都用土填實。


    煉製方式也是差不多,把沒有被蟲蛀過的三個皂角逐一點著,然後夾入鍋裏,把硫磺和硝石起燒焰火,等到燒不起焰火了,再拿木炭來炒,炒到木碳消去三分之一,就退火,趁還沒冷卻,取入混合物,這就伏火了。


    看似簡單的煉製方式,裏麵又包含有煆(長時間高溫加熱)、煉(幹燥物質的加熱)、灸(局部烘烤)、熔(熔化)、抽(蒸餾)、飛(又叫升,就是升華)、優(加熱使物質變性)等繁瑣的工藝。


    這些方法都是最基本的化學方法,這也是煉丹術這種愚昧的職業能夠產生發明的基礎,煉丹家的虔誠和尋找長生不老之藥的挫折,使得煉丹家不得不反複實驗和尋找新的方法,武元慶的火藥配方幾乎如出一轍。


    袁天罡理直氣壯推卸責任的話,氣吐血的武元慶,壓製著火氣說道:“那這事怪我嘍?”


    撇清責任的袁天罡,捋著所剩無幾胡須,點點頭說道:“原則上是這麽迴事。”


    武元慶剛想發飆的時候,身後傳來一把詫異的聲音:“袁師弟,這位是?”


    不承認錯誤的袁天罡,慪著氣說道:“討債的人。”


    武元慶很想揍袁天罡一頓解氣,得看在他是中老年人份上,忍了,倒是身後濃重藥草味的人,吸引了武元慶的注意力,轉過身看了眼比袁天罡虛長的人,同樣穿著洗漿的道袍,仙風道骨的氣質搭配和善臉目,比起為老不尊似的袁天罡靠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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