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心比冬天的雪都要寒冷,曾經她以為,不管怎麽樣,柳眉至少還管她,怎麽也不至於放棄她,現在來看,心大,有時候是一種好事。


    就比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初冬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從被吵醒的淩晨三點睡到了六點多自然醒。


    她的生物鍾很準時,一般六點左右就會醒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依然是先看看周少魘有沒有迴她的消息。


    同樣的,依然沒有迴。


    外麵的吵鬧聲不減反增。


    還是蠻神奇的,昨天晚上迴家的時候,還不見一個記者狗仔,僅僅她入睡的那麽一會兒工夫,就堵滿了狗仔記者。


    加了楊毅的微信,他全程都在道歉。


    這人還是挺有禮貌的!


    據他說,他的公司多半可能會故意安排一個飯局,讓他和自己還有柳眉楊樹堯初冬初秋一起吃飯,再擺個拍,發個微博,文案就澄清一下關係,就說是新兄妹的交流感情。再找一個假記者采訪一下。


    有家長在,就不會被黑化了。


    初冬直接被逗笑了,還新兄妹?


    這波操作也是可以的。


    不過,萬事俱備,就差她能從這裏走出去了,現在門口人多,全都是不理智的人,是不會聽解釋的。


    要等到他們走掉之後,她才能安全出去。


    可是,以目前的形式來看,一時半會他們是走不了的。


    在床上賴了很長時間,上午7:30的時候,初冬給周少魘發了個‘早安,警察哥哥,我昨天晚上超乖,洗洗就睡了。’


    一般她給周少魘發的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


    門外麵的聲音讓她沒有半點起床的動力,索性又趴迴被子裏,左翻一個身子,右翻一個身子,最後,成功的將自己折騰著了。


    夢裏,周少魘從天而降,給她一個超暖的公主抱,然後帶著她去浪漫的土耳其......


    他們一起吃冰激淩,一起喝咖啡,一起......


    床上的初冬秀眉微微擰緊,有些怨念的拿過手機,剛要罵是誰打斷了她的美夢,就看見屏幕上的四個大字:黑衣英雄。


    周少魘?


    這夢也太真實了吧,已經夢出新的境界了嗎?


    趕緊劃過手機。


    “喂,怎麽了警察哥...”


    “開窗!”


    “......”


    開窗?


    這夢怎麽還有一種曆險記的感覺。


    初冬閉著眼睛,毫不知情的問道:“開窗幹什麽?”


    “我......你在睡覺?”周少魘聽出了她有些夢囈的調調,無奈問了句。


    這才讓初冬猛地清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仔細看了看手機,確實在跟黑衣英雄通電話。


    心髒的位置,撲通撲通的。


    “那個、我、開開...”


    “你把窗戶打開,客房的窗戶。”他說。


    雖然初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很快穿上拖鞋走到了客房,途徑客廳的時候,還聽見門外的狗仔和記者朋友們吵吵鬧鬧。


    她都有些習慣了,轉身打開客房的門。


    沒有任何防備的打開客房的門,然後,窗戶上的那一幕......


    將她整個人徹底轟炸醒。


    標準的用戶窗,玻璃外麵,周少魘身穿休閑服,立在那裏。


    初冬看到的第一眼,還愣神,遲遲反應不過來,手裏的電話還沒有掛斷,傳來他的聲音:“你再不開窗,我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


    六樓!


    來不及疑惑,跑過去,將窗戶打開,周少魘便從窗台上跳進了室內,手裏還拿著一捆繩子。


    整個人穩穩的立在了她的身前。


    初冬差點被驚掉下巴,“你、你你那個、怎從窗戶上上...來了!”


    他挺猛啊,不理人是不理人,想見人就走窗戶?


    “你家門能走?”


    周少魘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接到了楊毅的電話,楊毅跟他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請他幫忙,想辦法將初冬救出來,就這麽簡單。


    跟初冬有關的事情,他不願沾邊,最後...


    他從物業那裏找到初冬家隔壁的聯係方式,與其溝通好,他假裝是隔壁朋友,在眾狗仔的擁擠中進了隔壁,然後隔壁窗戶攀爬到了初冬的客臥窗戶。


    所以就有了現在的畫麵。


    被問的初冬,訕訕的撓了撓頭,這是她能想到見周少魘最糟糕的造型,穿著一個居家睡衣,衣衫不整,配一頭蓬亂的頭發。


    好在早上醒來洗漱過,不然,現在她絕對從這窗戶飛身下去。


    “去換衣服!”


    “啊?”


    見她分不清狀況,周少魘無奈,低頭哼笑了聲,彎腰,視線與她齊平:“小朋友,你該不會是以為,我來,是想要見你吧?”


    “不、不不是嗎?”


    他直起身,倚在了身後的窗台上,不緊不慢的說道:“隻給你五分鍾,換好衣服,我把你送楊毅那裏去。還有,我,隻是幫楊毅的忙,你想多了!”


    “奧!”


    想多就想多唄!


    轉身就要去換衣服,剛走一步,又迴頭,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警察哥哥!你,穿這身衣服也挺好看的。”


    周少魘:......


    初冬的衣櫃不在這裏,不過這間臥室剛好有衣櫃,剛好也有她的衣服。


    眼角那抹幽光又亮了起來,走過去將衣櫃打開,隨便拿出一件衣服,迴頭看他。


    周少魘滿臉的無奈,不屑的看著她,意思是——你還想說我哪裏好看?


    “警察哥哥,我要換衣服了,你,要看嗎?”


    你......說的還真是大義凜然啊。


    這孩子,撩功了得!


    不過,跟誰倆呢?


    周少魘雙手抱懷,身姿不用刻意就很筆挺,一臉挑釁的看著她,目光勇敢,且不帶半點退縮,舌尖舔了舔嘴角,他說:“那你倒是換啊!”


    換啊,如果你敢的話,我也不介意看一看。


    這次輪到初冬語塞,小臉瞬間漲紅,拿著手裏的衣服便逃了出去:“還還還是不要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周少魘唇角勾了起來,就知道這孩子隻會平時耀武揚威,真正的時候臨陣脫逃的一個!


    初冬換好衣服走到客廳的時候,周少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起了煙。


    怎麽連吸煙的姿勢都那麽帥!


    成熟,憂鬱,他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蠱惑人心的氣息。


    “看夠了嗎?”


    “嗯?就、就沒看啊……”


    “看夠了走。沒時間陪你們玩。”他起身,向她走來。


    初冬的臉又開始燙了起來,心裏那小鹿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


    她真的是有點高估她的母親了。


    綁匪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幹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親生母親不要自己孩子的。


    “姑娘,你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啊!”一個穿著銀色西服的人說道。


    初冬愣了半響,直到眼睛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緊緊的閉了一會兒,最終才開口說道:“我都跟你說我不是她的女兒了,是你們不信。你們綁我根本就換不來錢。”


    “廢物!”為首的王哥說道。


    然而王哥轉向攝像頭,錄著初冬,怒吼道:“柳眉我告訴你,手心手背都是你的肉,你愛要不要,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個女兒,信不信我把她丟海裏去,恩?”男人話落就錄了一下周圍的海。


    等王哥掛掉電話後,初冬的臉上不知怎麽,竟然流下了豆大的淚珠。


    是恐慌,還是傷心,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初冬很想報警,可是她的手機在褲子口袋裏,手機經常靜音,不知道她消失的這十多個小時有沒有人給她打電話。


    “王哥不好了,出事了,剛剛蒼哥那邊打電話說,有人在逮捕咱們,快跑吧。”一個人急慌慌的對王哥說道。


    聽聞王哥就怒了,“媽的!敢報警,老子廢了你!”


    那人比較兇猛,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手指杵著初冬的腦門!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報警。”


    見王哥好像要來真的,初冬嚇得出現哭腔,被兩個人拖到甲板上。


    那個王哥已經啟動了遊艇,速度快的驚人,海麵上多了分躁動,船艇漸漸向海中心開去。


    隻是沒過多長時間,初冬看見已經換別人開遊艇了,那個叫做王哥的人已經蹦到了一旁的快艇上,開往相反的方向。


    剛剛他們說有人報警了,那麽他現在應該怕警察找來,所以跑掉了。


    -


    楊家大宅,柳眉接到綁匪要撕票的通知和視頻,癱坐在沙發上,嚇得腿發軟。


    “我明明沒有報警,是誰報的警。”柳眉哭唧唧的說道,整個大廳隻有她和楊先生,以及初夏和她的助理。


    “是我報的警,媽,你醒醒吧,你以為你說你不喜歡她,人家綁匪就能給她放迴來麽,你拿人家綁匪當傻子啊!”


    初夏今天迴來就聽說初冬被綁架的事情,柳眉雖然一直在阻止報警,可是她還是報警了!


    難怪一直以來柳眉對她好,敢情是招惹高利貸,拿她堵窟窿呢!想的美!


    “相信我,恩?報警處理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不管怎樣,在楊樹堯麵前,初夏還是盡力裝出一副會理事的樣子。


    楊先生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剛娶迴來的媳婦竟然招惹高利貸!


    “樹堯,你別生我氣,我隻是之前炒股,然後輸掉了,一時沒有辦法,才借的高利貸。我要是早點遇見你,我就......”柳眉說著說著就將自己心裏那些東西要說出來,最後意識到了才刹住了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要是早點遇見你,我就不會炒股。”


    “行了,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你現在給綁匪打電話,說我們出錢,人命關天,先救人再說,這件事情,別捅大了,不許跟別人說!”


    本來家裏就不同意他這二婚,她又整一出這樣的事。


    楊先生還算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至少知道什麽該幹,什麽不該幹。


    可是柳眉再打電話給那個綁匪,就已經打不通了。


    她心裏也開始恐慌起來,莫非真的撕票了......


    真的是這樣,那她好對不起......


    海風狂吼的大海中央,巨浪翻滾著。


    像極了初冬的心,翻江倒海,生命該結束了嗎?


    “大哥,你們老大都跑了,你們也快跑吧,一會兒警察來了就不好了。”


    身旁站著的人沒有說話,他手裏還拿著一把刀子,兇神惡煞,初冬也沒再敢跟他說話了!


    望著船隻帶起的白色浪花,初冬的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哎,你看那邊那個是誰?”甲板上另一個人說道。


    大家都同時望向那邊。


    遠處是一輛海上摩托,正以最大的衝刺速度向這邊衝來。其身後還有兩輛快艇,離這裏越來越近,直到看清那是一波特警,甲板上的幾個人才慌亂了起來。


    “慌什麽,都給我穩住。”一個持刀的人喊道。說穩住,可是在那波特警越來越近的時候,大家還是躁動,都跑了下去,隻剩下一個持刀的,這裏是海麵中心,不會水的,下去就等於找死,剛跑到一層的那些人,都躲到了角落裏。


    對於初冬而言,他們現在有多躁動,她的內心就有多激動。


    她馬上就要得救了吧?


    隻是,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麽簡單。


    遠處那個海上摩托像是開掛了一般向這邊奔來,拉下身後那個快艇好大一段距離,單槍匹馬,一身特警的裝備,外麵披了一個救生衣,離這裏僅有十米遠。


    初冬看清了那個特警的臉,周少魘!


    那人便是她剛剛科普過的周少魘。


    隻是知道那人是周少魘,初冬再無心想別的了,因為她的脖子上架起了一把刀子,身邊的那個人一把鎖過她的喉,將那把刀子放在她的脖子上。


    綁匪將她與板凳綁在一起的那個繩子解開,腳上的繩子也解開,很用力的拉著她,退到了甲板的邊緣,然後唿吸急促的說道:“我告訴你,一會兒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讓你嚐嚐刀子的鋒利。”


    綁匪被飛奔過來的特警嚇到,初冬同樣也緊張。


    恐慌的眼淚慢慢布滿初冬的側臉,若不是今天親身經曆這樣的事情,她一直都以為這樣的畫麵隻在電視裏見過,每次看到這樣畫麵的時候,她還會調侃一句:這人笨啊,用力推開拿刀子的人,然後快點跑開不就完了!


    可真當自己經曆的時候,真的不是那個樣子!


    當那把刀子就在你麵前的時候,離你的喉嚨隻有零點零一毫米的時候,除了緊張,真的不知道要幹什麽。


    鋒利的刀刃涼冰冰的,你隻要稍稍動一點點,就馬上割破你的脖子。


    偶爾,還會反一道刀光在眼前。


    初冬真的嚇到了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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