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嫂一怔,抬頭察顏觀色一會後,才小聲道:「先生迴來的前一天,有位羅先生來過,夫人跟他在客廳說了一會話,大概在半小時後他就離開了。」


    「是嗎?」雷馭風沒抬頭,將調羹放迴杯子,拿起溫熱的毛巾輕輕地替阮依儂擦擦嘴角,繼續問:「除此之外呢?」


    「我隱約聽到那位羅先生好像很生氣。說了您很多的不是,還說夫人……夫人貪慕虛榮,他錯看了夫人什麽的……」


    「那夫人是什麽反應?」


    「夫人一句話也沒說,就是一個勁地掉眼淚,在那位先生走後就上樓去了。」吳嫂不自在地說:「夫人肯定是受了刺激才……」「「你在這裏工作了大概快五年了吧?」雷馭風突然打斷她的話,幽沉嗓音冷淡地阿。


    「是的,先生。」


    「我待你應該不薄吧?」


    「是的,先生。」吳嫂緊張地看著他。


    「既然如此,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還要收那姓雷的女人的錢,敢在我的家裏給我太太氣受?」雷馭風總算抬起頭來,黑眉一蹙,銳利的眸子閃著怒火,兩簇淩厲的眸光射向被他的話嚇呆了的吳嫂。


    「先、先生,我……」吳嫂結結巴巴地,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沒興趣聽你的辯解,給你十分鍾時間馬上離開這裏,我不想再見到你。」


    「是……是。」吳嫂噤若寒蟬般地鞠了個躬,趕緊退出主人房,雷馭風不追究她就謝天謝地了,哪還敢多說一句?


    想想,自己看不起這個太太,給她氣受,冷言冷語甚至冷嘲熱諷,可太太從來沒在先生麵前告過狀,也沒仗著女主人的身份使喚過她,可見太太心地很善良。


    也許就是看出太太不會在先生麵前嚼舌,她才敢大著膽子照雷女士的指使,把那本先生和老陳都一再交待,不準出現在太太麵前的雜誌悄悄讓太太看見,冷眼看太太傷心難過,又搬弄是非講先生和於小姐有些什麽不清不楚,讓先生對著太太發脾氣……吳嫂突然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追悔莫及起來。


    如果、如果她沒猜錯,太太最近這樣反常,應該是懷孕了,但她身體太虛弱,不知道會不會……吳嫂迴頭又看了一眼掩著門的主人臥室,頭一次真誠地祈禱起來。


    沒有太陽,天陰沉沉的,缺少光線。整夜未清醒的阮依儂,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在不遠處對話。


    是……雷馭風和官醫師嗎?耳裏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昏昏沉沉地想。


    「沒有其他辦法嗎?」雷馭風的聲音含著一絲期望,似乎還在對某件事情不死心。


    「沒有,她的身體太虛弱了。」官夜騏的迴答很肯定。


    「……大概幾個月?」聲音暗啞,雷馭風很艱難地開口。


    「照檢驗的報告來看,應該有三個月了。」那麽是在度蜜月的時候有的。要怪他自己太粗心嗎?雷馭風不再說話,屋子裏陷入一陣可怕的沉默。


    阮依儂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三個月?檢驗報告?他們在說什麽?


    她不安地在枕間輾轉著螓首,悉悉細微的聲音被男人聽見,腳步聲傳來,他正朝床邊走過來。


    接著,垂掛在四柱大床邊的暗金色綢帳被撩開,光線驟然亮了些。


    「唔……」阮依儂呻吟著,秀眉微蹙,又舒展開,掙紮了幾秒,終是睜開眼睛。


    「醒了?告訴我哪裏不舒服?」雷馭風俯身看著她,大掌撫上她光潔的額頭,再順延著摸摸她光滑的臉頰。


    「你們……在說什麽?」美顏迷惑地看著他,感覺他高大的身體明顯一僵。


    門被小心地關上了,官夜騏自覺不方便留下,輕輕離開,將獨處的時間留給這對結婚才剛三個多月的夫婦。


    「沒什麽,你好好休息。」他不願意告訴她,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保不住了。


    「不,我要知道,你別瞞我。」阮依儂緊緊地抓住他的左手,女性的直覺告訴她,自己或許正要失去什麽。


    「等你好起來,我再告訴你。」他反手握住那隻無力的柔荑,堅決不肯說,「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你需要多休息。」如果注定她一定得傷心,不如等到她有足夠的力氣承擔的時候再說。


    美眸愣愣地直視著眼前的俊顏,阮依儂像被抽光了力氣的布娃娃一樣,聽話地閉上眼睛。


    再醒來,男人仍然守在身邊,大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可是下一秒,阮依儂就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醫院的病床上,身上的麻藥還沒褪盡,身體像是不屬於自己了,她困惑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豆,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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