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劉娟兒端著托盤搖了搖頭,一路輕快地跑向她和胡氏的小房間。剛一邁進房門,卻見胡氏已經躺在竹床上,但外衣都穿得好好的,頭發也不曾解開,兩隻銀晃晃的釵子依舊插在發髻上,看得劉娟兒好生奇怪。


    “娘,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劉娟兒怯生生地湊到竹床邊,本想將手裏的托盤放下,但這房間裏兩個多餘的桌子也沒有,她躊躇半天,隻好將托盤小心翼翼地擱在竹床的另一端,胡氏伸伸腿就能將托盤中的豆腐踢翻。


    卻見胡氏仿佛從夢中驚醒過來,堪堪扭過頭,臉上猶帶著星光點點的淚痕。她見劉娟兒一臉憂色,忙抽了抽鼻子,柔聲安慰道:“娘沒事……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這會子天也黑了,你爹咋也不要盞油燈過來?娘這就起來去找婆子要水,咱們隨便洗洗就好歇下了。”


    說著,她艱難地支起身子,感覺腦袋裏就跟灌了鉛似地沉甸甸的。劉娟兒見胡氏臉色不對,以為她還是傷心,忙指著床尾那個托盤輕聲道:“這是我給娟兒做的豆腐,還熱乎這呢……咱們呆會子到甲板上去尋個幹淨地方拜拜她吧……娘,你要咋樣才能不難過?你說,你說啥話我都聽!”


    聞言,胡氏幽幽歎了口氣,夠著頭去瞧那托盤中的豆腐,此時雖然光線微弱,但看不到也聞得出來,做這碗豆腐是費了心思!胡氏聞著這撲鼻的噴香,心裏一軟,轉身將劉娟兒摟在懷裏哽咽道:“我的娟兒一輩子也沒吃過這麽好的豆腐!乖乖,你太有心了,娘真不應該為一點兒小事責備你!”


    “是我自己不懂事,娘責怪兩句也沒啥!”劉娟兒俯在胡氏懷中露出一臉舒心的笑容。她聽著胡氏的心跳,感覺著那份溫暖,覺得就算要為死去的那個娟兒做一百天豆腐宴也心甘情願。畢竟是她用自己的死亡成就給自己這麽好的一個娘!還有爹和虎子哥……


    思及此,劉娟兒將臉埋在胡氏心口處。含含糊糊地問:“爹和哥哪兒去了?我咋一路走過來都沒瞧見他們倆?還有五子哥呢,隔壁房間一個人影也沒有,這會子他們跑哪兒溜達去了?”


    聞言,胡氏陡然驚醒,忙推開劉娟兒急聲道:“想起來了!你爹和哥說了娟兒的死因,你哥心裏難受,他們倆就跑出甲板上散心去了!後來遇到五子。五子的臉上被那幫遊勇給打傷了,你哥沒忍住氣,說是要去找遊頭兒!”


    “啊?”劉娟兒頓時急了,她原本想。今晚水哥吃了艄公的豆腐,明日她再去水哥的廚房給艄公做魚湯,這麽一來二去興許就能緩和兩人之間的矛盾,虎子這會子去尋人的麻煩,那不是讓她的全盤計劃都落了空嗎?!


    “不成啊娘!咱們快去拉住虎子哥!那水哥可有本事了。對這船上的事兒懂得可多!就是他教我要怎麽走路才不會滑出欄杆去,你想啊,這種人咋能得罪?別說了,咱快去吧!”劉娟兒手上一用力,堪堪將胡氏拉得站了起來。胡氏一臉猶豫地迴頭瞟了那托盤一眼,尚且來不及作聲,就被劉娟兒連拉帶拽地拖了出去。


    母女二人一步一滑地在甲板上走動,劉娟兒嫌胡氏走得慢,隻引著她靠牆前行,這才稍微快了點。此時的甲板四周人煙稀少,不知是都迴屋歇息了還是怎麽的,劉娟兒走了一段路,就快走到甲板尾端了也沒瞧見一個人影。她想到那些遊勇一般是喜歡紮堆相處的,便豎著耳朵仔細聽,隨著一陣風刮過耳垂,帶來一些細細碎碎的雜音,劉娟兒猛地一迴頭,朝甲板另一端看去,果然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天呐!她們居然跑反了!


    劉娟兒顧不得多想,忙又拉著胡氏的手轉身疾走,邊走邊說:“娘,你可得聽我一句!我知道你為啥發火,這船上都是漢子後生,穿得又少,你不喜歡看我湊到人身邊去!但是娘,我說句話你可別生氣,正因為這船上大部分都是男人家,你這樣的女人家說話才夠分量呢!不信你呆會子就衝出去勸架,那些遊勇肯定不敢把你咋樣,我覺得還會聽你的!”


    “這孩子,瘋了不成……你娘算哪一號人物,咋能壓服那些蠻蠻的遊勇……”胡氏蹙著眉頭一步一滑地朝前走,兩人飛快地走到船頭處,繞過兩杆立得高高的巨大帆桅,迎著越刮越猛的風頭,剛剛繞過一樓船艙的圍牆一側,抬眼隻見幾十個短打的漢子正團團圍聚在劉樹強父子和五子四周,個個麵色不善!


    糟糕……不等劉娟兒叫苦,卻見一個胡子邋遢的遊勇指著虎子的麵門怒道:“咱水魚幫的弟兄們都在,你倒是說說看,咱怎麽就像畜生了?你這小子也不怕走夜路多了撞著鬼?咱不就說了兩句葷話麽?怎麽就侮辱你娘親和妹妹了?這小子和我單挑,原本打完了也就完了,你這麽不依不饒地也算個爺們?”


    便是天色黑,劉娟兒也能清楚地看到虎子被怒火扭曲的五官,更何況還有幾個遊勇站在人群外側舉著火把照亮。跳動不停的火光透在劉樹強臉上,將他的一臉悲色照得清清楚楚,他似乎還沉浸在痛失愛女的迴憶中,人家拳頭到要招唿道虎子臉上了,他卻依舊呆愣愣地站著。


    反而是五子一臉激憤,伸開雙手攔在虎子身前,對胡子魚怒罵道:“是爺們的就單挑!這麽多人圍著算是啥迴事兒?忘了你們水哥是咋說的?水哥呢?把他叫出來說話!咱不為別的,就為討個公道!你今兒若是不去給咱家的娘子和小姐當麵道歉,這事兒沒完!我這就去找龔管家說理去!”


    卻見胡子魚歪著下巴嗤笑道:“這可稀奇,咱當爺們兒這麽久,還從來沒跟娘們兒道過歉!我也不怕告訴你,那艄公,就是你說的龔管家,他的夫人本來要霸占一樓的小廚房,還不肯跟咱們一鍋吃飯。作天作地地得罪了咱水哥,你猜怎麽著?那艄公就當了縮頭烏龜,也不敢把咱們怎麽樣。就會成日躲在二樓開小灶偷吃!你想去找他論理?你去啊!別說我沒提醒你,少了你們這一家四口外帶一條狗。這船照樣走!但若是少了咱們水魚幫,整船的人和貨物都甭想走!”


    “如此,各位遊勇理應就是本領高強的英雄好漢了?”一個柔柔的女音平地而起,劉娟兒偷偷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心道,好在不用她磨破嘴皮子勸了,胡氏打一瞧見這副場景。便將心中那點子羞澀和顧忌拋到了九霄雲外,猶如一個女將軍一樣靜立在五大三粗的遊勇們眼前。


    便是天色黑,劉娟兒也能清楚地看到虎子被怒火扭曲的五官,更何況還有幾個遊勇站在人群外側舉著火把照亮。跳動不停的火光透在劉樹強臉上。將他的一臉悲色照得清清楚楚,他似乎還沉浸在痛失愛女的迴憶中,人家拳頭到要招唿道虎子臉上了,他卻依舊呆愣愣地站著。


    反而是五子一臉激憤,伸開雙手攔在虎子身前。對胡子魚怒罵道:“是爺們的就單挑!這麽多人圍著算是啥迴事兒?忘了你們水哥是咋說的?水哥呢?把他叫出來說話!咱不為別的,就為討個公道!你今兒若是不去給咱家的娘子和小姐當麵道歉,這事兒沒完!我這就去找龔管家說理去!”


    卻見胡子魚歪著下巴嗤笑道:“這可稀奇,咱當爺們兒這麽久,還從來沒跟娘們兒道過歉!我也不怕告訴你。那艄公,就是你說的龔管家,他的夫人本來要霸占一樓的小廚房,還不肯跟咱們一鍋吃飯,作天作地地得罪了咱水哥,你猜怎麽著?那艄公就當了縮頭烏龜,也不敢把咱們怎麽樣,就會成日躲在二樓開小灶偷吃!你想去找他論理?你去啊!別說我沒提醒你,少了你們這一家四口外帶一條狗,這船照樣走!但若是少了咱們水魚幫,整船的人和貨物都甭想走!”


    “如此,各位遊勇理應就是本領高強的英雄好漢了?”一個柔柔的女音平地而起,劉娟兒偷偷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心道,好在不用她磨破嘴皮子勸了,胡氏打一瞧見這副場景,便將心中那點子羞澀和顧忌拋到了九霄雲外,猶如一個女將軍一樣靜立在五大三粗的遊勇們眼前。


    便是天色黑,劉娟兒也能清楚地看到虎子被怒火扭曲的五官,更何況還有幾個遊勇站在人群外側舉著火把照亮。跳動不停的火光透在劉樹強臉上,將他的一臉悲色照得清清楚楚,他似乎還沉浸在痛失愛女的迴憶中,人家拳頭到要招唿道虎子臉上了,他卻依舊呆愣愣地站著。


    反而是五子一臉激憤,伸開雙手攔在虎子身前,對胡子魚怒罵道:“是爺們的就單挑!這麽多人圍著算是啥迴事兒?忘了你們水哥是咋說的?水哥呢?把他叫出來說話!咱不為別的,就為討個公道!你今兒若是不去給咱家的娘子和小姐當麵道歉,這事兒沒完!我這就去找龔管家說理去!”


    卻見胡子魚歪著下巴嗤笑道:“這可稀奇,咱當爺們兒這麽久,還從來沒跟娘們兒道過歉!我也不怕告訴你,那艄公,就是你說的龔管家,他的夫人本來要霸占一樓的小廚房,還不肯跟咱們一鍋吃飯,作天作地地得罪了咱水哥,你猜怎麽著?那艄公就當了縮頭烏龜,也不敢把咱們怎麽樣,就會成日躲在二樓開小灶偷吃!你想去找他論理?你去啊!別說我沒提醒你,少了你們這一家四口外帶一條狗,這船照樣走!但若是少了咱們水魚幫,整船的人和貨物都甭想走!”


    “如此,各位遊勇理應就是本領高強的英雄好漢了?”一個柔柔的女音平地而起,劉娟兒偷偷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心道,好在不用她磨破嘴皮子勸了,胡氏打一瞧見這副場景,便將心中那點子羞澀和顧忌拋到了九霄雲外,猶如一個女將軍一樣靜立在五大三粗的遊勇們眼前。


    “如此,各位遊勇理應就是本領高強的英雄好漢了?”一個柔柔的女音平地而起,劉娟兒偷偷抹了把額上的汗珠,心道,好在不用她磨破嘴皮子勸了,胡氏打一瞧見這副場景,便將心中那點子羞澀和顧忌拋到了九霄雲外,猶如一個女將軍一樣靜立在五大三粗的遊勇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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