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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不與流氓一樣擋住了過道。


    陸丞啟耳朵尖微微發紅,抬頭看向她。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然後他一手端著炒飯一手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子的炒飯,看向雙眼含笑地葉不與,喂了她一口。


    炒飯軟硬適中,外麵裹了一層雞蛋,香氣四溢。


    葉不與雙眼亮了起來,主動從陸丞啟手裏接過盤子,叼著勺子轉身就朝客廳走了過去。陸丞啟跟在她後麵,又給她倒了一杯水。


    一盤炒飯分量不算大,葉不與吃完之後揉了揉舒服多的胃部,又喝了兩口水。


    “弟弟啊,我說你這廚藝是在新東方練過的吧?”


    “不,是跟中華小當家學的。”陸丞啟麵無表情地說。


    葉不與沒忍住笑了出來,伸手想去捏陸丞啟的臉被他往後躲開了。她一手落空也沒什麽尷尬,隻暗暗遺憾沒占到便宜。


    陸丞啟把東西收拾進廚房,等迴來的時候就發現葉不與又站在了工作台前拿著剪刀在一塊布料上比劃著,仿佛是合適的角度下手。


    葉不與有一米六六,比起大部分女生來說都要高些。不過她骨架纖細,一張小巧的臉上五官精致,加上一頭黑長直的頭發,平時不說話顯得格外乖巧。


    不過,乖巧的外貌之下是惡劣的性格和一種讓人驚訝的韌勁。


    認真起來的她有種吸引人的特質,最起碼,陸丞啟站在一邊已經看得轉不開眼睛了。他看著葉不與拿著粉筆在布料上畫記號,看著她小心翼翼裁剪布料,看著她偶爾伸手撩一下散落下來的碎發。


    他可以一直看到葉不與做完整件衣服,除非——


    手機在口袋裏微微震動了下,陸丞啟連忙拿出手機靜音。他不願意打斷認真工作的葉不與,隻低頭飛快看了一眼手機。


    那是他定的鬧鍾,是晚上打工要出發的時間到了。


    陸丞啟看了一眼葉不與,放輕腳步重新出門。


    陸丞啟一周有五天晚上都在一家酒吧的樂隊裏當吉他手,這是他來之前就找好的工作。推薦他進樂隊的是主任吉他手林程,當初他就是跟著林程學的吉他。剛好他們樂隊有個吉他手不幹了,林程就想到了陸丞啟。


    等他到樂隊報到,隻簡單熟悉了環境就跟樂隊融合到一起了。


    樂隊開的工資對於一個準大學生來說還算不錯,不過陸丞啟要用錢的地方多。之後就又飛快找了幾個家教,把一周五天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


    樂隊的表演時間是晚上八點到十一點,再晚的午夜場有更火爆的樂隊來接手。之前那個樂隊吉他手臨時有事,陸丞啟還被抓著臨時頂替了一晚。


    陸丞啟到酒吧的時候比平時晚了點,他從後門進去。一進門就是黑暗的過道,他直接脫掉衣服,換上印著骷髏頭的t恤,等到了工作間就立刻換上一條全是破洞的緊身牛仔褲,然後是靴子。


    之後他進窄小的衛生間,從上麵拿了一瓶定型水噴在手上,然後把頭發胡亂抓了幾下。


    大概是因為瘦的緣故,陸丞啟五官輪廓相對同齡人來說要更深邃一點,這會兒把頭發都抓起來,透出一種淩亂的美感,讓平時看著如同乖乖學生的他多了幾分淩厲的叛逆感。


    他出去的時候工作間裏已經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林程。


    林程打了個招唿,順手丟給陸丞啟兩個大鏈子,還有兩個指環。


    “你說你天天這麽著麻煩不?”


    陸丞啟笑了笑,把指環套在手指上,再帶上充滿風格的大鏈子,徹底從乖乖優等生學霸變成了不良少年的風格。他拿起一旁的吉他,“走吧?”


    “走!”林程跟他擊掌,“讓我們high翻全場!”


    一個夜場下來,足以讓人精疲力盡。


    “走吧,一起去吃宵夜。”隊長是個二十出頭的主場,頂著一頭耀眼的金發衝著陸丞啟招唿。陸丞啟遲疑了下,搖頭,“我家裏還有點事兒,要趕迴去。”


    樂隊的聚餐他雖然不經常參加,不過隔三差五還是會去一次,該請客的時候也絕對不手軟。不過,今天不行。


    隻看晚上他迴去的時候,葉不與連自己吃飯了沒都不知道的狀態,他就有點不放心。


    葉不與長得好看,人又……有趣,他關心她也沒有什麽不對的。


    陸丞啟跟樂隊的人打了個招唿,承諾下次有空他請客。等人都走了,他才去洗澡換衣服。等他從後門出去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那邊等他了。


    是兩個女生,見到他出來就湊在一起低聲念道。


    “是他吧?”


    “像是,不過不太一樣……”


    “我們問問……”


    兩個女生自以為低聲的“竊竊私語”全部飄入了陸丞啟的耳朵,他還聽到這兩個人說他看起來好小。他小嗎?


    想起葉不與時不時還叫他“丞啟小弟弟”,陸丞啟就忍不住看了那兩個女生一眼。


    大概是他的眼神帶上了點舞台上的銳利,兩個女生嚇了一跳,在他要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個立刻攔住了他。陸丞啟低頭看過去,對方一張臉化著漂亮的妝容,比起忙起來偶爾連臉都忘記洗的葉不與來多了精致,卻少了動人的□□。


    對方雙眼發亮地看著他,陸丞啟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你是陸丞吧!”


    陸丞是陸丞啟在樂隊用的名字,這會兒被人問他下意識就想要否決。不過不等他開口,另外一個女生就拉了拉她的同伴,“是他了!你看……”


    說著指了指他的手,陸丞啟跟著低頭,就看到了他手上忘記摘下來的指環。


    陸丞啟揚了下眉,見糊弄不了就幹脆承認了。


    “我是,有事?”


    “我們是你的粉絲!”先說話的女生興奮地說,又遲疑了下,“不過,你私底下跟舞台上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我還有事。”陸丞啟皺了皺眉,“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他說著微微側身,越過兩個女生。


    酒吧後巷窄,他過去的時候就一把被人給抓住了。


    “哎……”抓住他的女生在他迴頭的一瞬間連忙鬆開了手,還退了一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我們挺喜歡你的!加油哦!”


    說著,那女生抓著同伴轉身就跑了。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從後巷裏消失,陸丞啟這才捏了捏鼻梁摘下指環塞到口袋裏出去。他想起家裏空蕩蕩的冰箱,沒有立刻迴去,反而拐到了隔條街的一家7-11,買了不少熟食和零食這才打車迴去。


    家裏果然燈火通明,他開門進去就見葉不與趴在工作台上睡著了,旁邊人台上一個黑色的大衣已經初見輪廓了。


    陸丞啟放輕腳步,把買好的東西一一放進冰箱,順帶拿出裏麵兩份盒飯放進廚房微波爐裏熱一下端出來。之前迴來隻顧著給葉不與做炒飯,他都沒顧上吃晚飯,要不是拿了幾顆糖頂著,晚上表演的時候他就能累趴下。


    叮!


    微波爐發出一聲脆響,陸丞啟把裏麵的飯盒取出來,一出來就見葉不與坐直了身子正扭頭看著過道口,仿佛特意等他出來一樣。


    葉不與揉了揉眼睛,看著他手裏端著的飯盒。


    “餓了。”她說,眼巴巴看著陸丞啟把飯盒放在一旁,然後把折疊桌展開放好。葉不與把放在工作台上的飯盒端起來,過去坐下。


    兩盒快餐,一個主打紅燒肉,一個主打排骨,配菜都是燒茄子和酸辣豆角。


    葉不與低頭看了半天,遲疑著把紅燒肉給了陸丞啟。


    陸丞啟看著她依依不舍的眼神幾乎要笑起來,他估計葉不與這會兒已經累迷糊了,不然之前也不會趴在工作台上睡著了。現在人雖然醒了,不過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葉不與聽到他的悶笑聲,抬頭看了一眼。


    “笑什麽。”她說,再深情地看上一眼對麵的紅燒肉,然後夾起更愛的紅燒排骨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我今晚不熬夜了,明天早上一起去喝粥。”


    最難的風衣已經初具輪廓,之後的工作相對就簡單點。而且,葉不與也察覺了自己有點太投入了,下意識地想要把自己從工作中拉出來點。免得哪天本市的新聞頭條就是《某不知名女設計師餓死家中,到底是職業的悲劇,還是道德的淪喪》。


    不對,餓死家裏好像跟道德也扯不上什麽關係。


    葉不與有些木木的想,亂七八糟的念頭讓她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她迴過神,正想說話就發現自己的飯盒裏多了幾塊紅燒肉,與此同時,排骨的數量好像也有點不對。一抬頭,就見對麵的陸丞啟正咬著一塊排骨,見她看過去還衝她笑了笑,三兩口咽下排骨,對她說:“吃飯!”


    葉不與低頭,再看看現在她排骨和紅燒肉都有了,忍不住笑了笑。


    這算不算另外一種模式的魚與熊掌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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