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啪啪啪後,男盆友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躲在角落洗床單,明明知道自己生氣了卻不敢過來哄哄生氣的女朋友……蘇憶姑娘坐在床上盯著低眉順目的500塊,身上還殘存著不適的趕腳,非常想撲上去揍他,又怕揍完他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加兇殘,真是各種心塞!


    ——當然不敢過來哄她這個也不能怪500塊渣,蘇憶還是挺理解他的。不說他就是階級社會裏土生土長的原著民,就說他那木頭一樣的性格,指望他會哄人顯然就非常的不科學。既然享受了平時調戲悶葫蘆的樂趣,生氣時也要接受冷場的煩惱嘛。


    蘇姑娘心裏清楚:要想結束這次賭氣,估計是指望不上500塊打破僵局,還要她表示表示活躍氣氛。但她又有點過不起自己心裏那道坎——像她這樣的姑娘,在她自己的世界中,在外人眼裏已經算是個潔身自好的姑娘了。如果她沒有穿越,交了個普通的男友,大概也輪不到她次次主動,連第一次的啪啪啪都要動手逆推。


    可她喜歡了500塊,假如她不主動,他們豈不是要一直維持正常的“主奴”關係?主人寬容慈愛,奴隸無上忠誠。不是她瞧不起人,就那個蹲在地上揉床單的家夥,她講究矜持的話,就算他心裏愛得翻江倒海不要不要的,但她等到下輩子都未必能聽到他的表白。


    然後呢……然後她沒矜持,所以現在就在因為被誤解而感到委屈,並且不想馬上拉下臉和好。蘇憶決定賭一會氣,反正她都這麽不開心了,沒道理讓500塊開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麽。不過她也不想一直待在氣壓這麽低的房間裏,於是她決定出去溜達溜達散心。


    這姑娘從床上跳下地,換上衣服梳好頭,沒理已經洗好床單,正在不知所措地偷瞥她的500塊,非常非常渣地在鬧別扭之後不溝通就退散了。雖然心情不好最簡單的紓解方式是買買買吃吃吃,但鑒於蘇憶那不靠譜的財政狀況,她決定還是去郊外沒人的地方踹大樹吧!【……】


    確定了調節情緒的方法,蘇姑娘沿著街一路朝人煙稀少的地方漫步走去,等她走出這並不熟悉的城鎮,才囧囧有神地發現,她竟然好巧不巧地走到了郊外的亂墳崗。大概是叫這個吧,一個個矮矮的墳堆上荒草叢生,沒有墓碑,有些大概是風吹雨淋的緣故,還露出些卷著屍體的破草席。


    如果是晚上不注意走到這裏,沒準還挺可怕的,還好現在青天白日——蘇姑娘剛剛這樣想,荒草叢中就窸窸窣窣地探出一隻血淋淋的人手,“救我……求求你……”


    嗷!蘇姑娘差點條件反射一腳跺下去。她被嚇了好大一跳,顫巍巍地撥開草,發現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大半身子還裹在草席裏,上麵蓋了淺淺的一層土,隻掙出一隻血手來求救。蘇憶連忙蹲□拍開他身上的土,“沒事沒事,我這就把你弄出來。”


    蘇憶把草席解開,隻掃了一眼就手一抖又蓋了迴去,驚訝地半天沒出聲。


    “小姐……”那人見蘇憶臉色變了,哀婉地啜泣道,“你行行好……我會報答你的……”


    蘇憶當然不會見死不救。穿越前就算她想行俠仗義,但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她能做的好人好事不過就是胖揍小偷、強盜、流氓和混混,但穿越後就不同了,救人這種事一迴生二迴熟。所以當500塊忐忑不安地終於等到蘇憶迴來時,他看到的是蘇姑娘帶迴了另一個男人。


    要說蘇憶在亂墳崗撿到的這個人,雖然這麽說顯得很沒有同情心,但一路幫著他忙活過來的蘇姑娘覺得:和穿越之後買下一個奴隸這種還算男女皆宜的狗血相比,撿到一個被欺淩到就差一口氣直接卷在草席裏丟出城的戲子……這明顯應該是治愈向種田文中溫柔攻的戲份吧?


    不久前蘇憶聽到這人淒涼的求救聲,果斷將人認成了妹子,解開草席發現是個漢子……還是個被強占過的漢子,還真是嚇了一跳。那戲子見她變色,以為她是瞧不上自己齷齪,連忙哀求她,說自己在戲班子裏存了不少體己錢,求蘇憶將他送醫,幫他聯係班主,許諾將剩下的錢財都交給她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蘇憶勸他不要多想,按他說的將他送到相熟的醫館,又幫他墊付了藥費,可幫他去戲班子叫人時,班主卻說他們那裏並沒有蘇憶口中那人,把她轟了出來。蘇憶也鬧不清這是班主翻臉不認人,還是她救的那人怕她不管編了謊話誆她。迴到醫館時,倒黴鬼已經高燒起來神誌不清了,也問不出什麽,於是蘇憶就隻好把他帶迴了客棧。


    500塊看蘇憶指揮著不知哪裏抓來的壯丁抬人進客棧,為讓傷者住進來與老板討價還價,連忙從房間迎出來幫忙。為了這人,蘇姑娘特意又開了一間房,支使500塊將人抱到床上躺好。


    既然搭理了500塊,蘇憶覺得這就算冷戰結束,他們這場不愉快已經翻過一頁,於是她拉著500塊跟他說,自己如何如何走到了墳地裏,床上這人如何如何從地下探出一隻手幽幽地喊救命,自己如何如何差點把他踹……


    但是500塊擔憂地主動牽住她的手,麵帶自責地低聲說:“主人,都怪我,讓你受驚了!”


    蘇憶:“……”


    她默默咽下“踹死”後麵的“死”字,神色複雜地觀察一下500塊的表情:哼!量他也沒膽量諷刺自己!佚名見她不說話了,隻眨著水亮的眼睛仰頭望著自己,神使鬼差地伸出另一隻手,試探性地將她攬進自己懷裏。


    從500塊主動握住她的手開始,蘇憶就已經很是意外。她心裏雖然驚訝得想要做出名畫呐喊狀,並且伴隨諸如“哦賣糕這貨竟然沒跪下請罪哐哐哐磕頭腫麽辦我想看看今天太陽是從那邊出來的”這種彈幕若幹,但表麵上卻絲毫沒有露出異象。


    在這個瞬間,蘇姑娘爆發出她人生中演技的巔峰水準,嬌羞不已地垂下頭,掩住自己竊喜的表情,認真思考著要不要配合地抖一抖單薄瘦弱的肩膀,嚶嚀一聲軟軟趴在500塊的肩膀上。可惜就在此時,床上那個傷患虛弱地呻.吟一聲:“水……”


    蘇憶一走神的功夫,尼瑪500塊已經以閃電般的速度噗一聲從她眼前消失,端端正正跪在了地板上。蘇憶:“……”


    蘇姑娘神演技光環消退,無奈地掩麵支使500塊,“去……給他倒水吧。”


    500塊有點慌亂地應了一聲,毛躁地爬起來倒水,端著小茶杯走到床邊坐下,想把床上那傷患扶起來。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一大片陽光,在床上投下濃重的身影,手碰到那人肩膀時,燒得迷迷糊糊的戲子猛地睜開眼睛,驚惶又淒慘地尖叫道:“走、走開!別碰我——!”


    蘇憶嚇得一哆嗦,500塊嗖地從床上彈起來,水撒了一手。主仆二人無言地對視了片刻,店小二和附近房間的客人瞬間聚在門口,嘰嘰喳喳地說:“怎麽了怎麽了,這是出了什麽事?”


    蘇憶順手拿過茶壺,開門應付道:“沒事沒事,哦對了,小二麻煩你給打點熱水。”


    等熱水迴來,蘇姑娘確認了一件事。她這迴救迴來的這人,患有嚴重的恐男症。凡是接近他的工作,都別想勞煩500塊,必須由她親自伺候著。他也真是可憐,身上傷得比當初的500塊嚴重,還盡在些難以啟齒的地方,迴來的前幾天夜裏燒得兇險,好幾次隻要一口氣上不來人就沒了。


    500塊幫不上手,蘇憶隻能請了幫傭的婆子陪護,可人家看了這人身上的傷,臉上那鄙薄的神色簡直再明顯不過,照顧他時不肯盡心,也隻能叫她在白天傷患退燒時換手放蘇憶去補覺,還要叫500塊看著她些方能放心。


    這樣辛苦了好幾天,燒終於漸漸退了,到淩晨那段也沒有反複,蘇憶鬆了一口氣,趴在床邊的桌上打盹,神智模糊了幾天的男人清醒過來,愣愣望著漆黑的床頂發了一會呆,扭過頭默默地看著她。蘇姑娘是個習武之人,哪怕再累,被人這樣盯著也醒了過來,抬起頭看過去,那人聲音沙啞地說:“……多謝姑娘相救。”


    從他退燒開始,傷勢才算是穩定下來,一日比一日精神,眼看著是被蘇女俠從鬼門關拉了迴來。能救人一命,蘇憶還是非常開心的,再說現在他身體在好轉,晚上也就不需要隨時有人看著,他清醒過來之後還挺懂事的,雖然還是看得出來不願意被男性近身,但讓500塊去照顧他,他也會忍耐著配合。


    蘇姑娘為了補覺昏天暗地睡了幾天,等她清醒過來,才察覺了事情有點不對勁——事情是這樣的,清晨時她難得早起,就想去看看那叫封采的戲子今天狀態如何,順便也看看500塊辛不辛苦。在走廊上時,遠比常人耳聰目明的蘇姑娘聽到她想探望的兩人正在房間裏低聲交談。等她敲門,屋裏木床猛地響了一聲,像是有人受了驚嚇從床上彈跳到地上。


    “誰、誰呀?”500塊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驚慌。


    蘇憶迴答:“是我。”


    她聽到有人穿鞋的聲音,床上被褥摩擦的聲音,她救的那戲子聲音嘶啞地小聲說:“你就這麽出去?拿水抹把臉……”然後是細不可聞地水聲。等500塊終於拉開房門,蘇憶瞄了一眼他還帶著水汽的臉,詭異地陷入了沉默。


    臥了個大槽!就算用涼水洗臉也掩飾不了你的大紅臉啊先森!蘇姑娘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500塊,囧得不得了地看到他額頭上被自己看得沁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一張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她又望了望床上坐起來的戲子,要不是他身上那個情況,簡直要懷疑眼前這是捉奸在床的現場版了好麽!


    想想,這些天雖然他嗓子啞了聽不出來,但細小的動作上還是看得出女氣,一舉一動比她這貨真價實的妹子還要嬌弱可憐。再加上他一張臉長得極好,身材消瘦弱不勝衣,簡直就是個極品弱受!臥槽可是我覺得500塊也是受啊!兩隻受在一起是沒有前途的!


    ——蘇姑娘腦洞一開,瞬間有點不受控製。戲子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會,終於說:“佚名兄弟,可否讓我和蘇姑娘單獨待一會兒?”


    蘇憶:……這是要跟我攤牌嗎?嗟,來戰!


    她目光犀利,眼神如刀鋒般刮過500塊,冷冷地說:“嗯。”


    500塊迅速退散。床上淡定的戲子說:“蘇姑娘,佚名兄弟心悅於你。他說當初你便如救下我這般將他救下,說你貌美如仙又菩薩心腸,他還說怕你不喜他木訥寡言相貌平庸,說你自救了我後便日日掛心在我身上,怕我搶了你的矚目……”


    蘇憶:……現實和腦補相差有點大,我得坐下歇歇。


    封采見她瀉了也氣勢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要挨耳光別罵狐狸精了還好還好qaq


    蘇憶奇怪道:“他怎麽會和你說這些?”應該是悶在心裏打死也不說的啊!


    封采:“那是因為我跟他說,‘佚名兄弟,我看出你跟蘇小姐相互傾慕,你放心,我這種不男不女的醃臢之人,蘇小姐隻是可憐我救我性命,卻萬萬不會將我當男人看待的。’”


    蘇憶變色道:“你為何如此妄自菲薄?!”


    封采自嘲一笑,咳嗽了幾聲,繼續聲音嘶啞地說:“蘇小姐你別在意,因為我這樣說了之後,佚名兄弟就說,‘主人不是這樣的人!她絕不會因為你的出身和所受的苦楚輕視你!’蘇小姐,你看,他沒有反駁我的話,不就是默認怕我橫刀奪愛?我再跟他辯駁幾句,他便什麽都說了。以我之見,佚名兄弟雖然喜歡把事情放在心裏,但想套他的話實在太簡單了,你若還想知道什麽,盡管告訴我,我來幫你打探。”


    蘇憶:“……”臥槽,我真是積了大德,剛剛煩惱戀愛不順,立即救迴來個狗頭軍師!


    狗頭軍師等了一會,見蘇憶並沒接話,補充道:“蘇姑娘若還想讓佚名兄弟做些什麽,也盡可告訴我,佚名兄弟真是忠厚老實,剛才我隻說可以叫他些討人歡心的法子,他便臉紅成那樣,讓蘇姑娘看出了端倪。”


    蘇憶:“你……教他什麽?”


    狗頭軍師眼神遊移了一下:“……也沒來得及教什麽。”


    蘇憶:嗬嗬,別以為我會相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不讓我對戲子軍師移情別戀痛下毒手,於是他就變成了這種性格……沒清醒時是弱受屬性,清醒後就是弱攻於是我就不愛他了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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