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茂彥的眼睛被炸瞎了!被班主任送醫院去了,地上好多血,好嚇人!”


    “喂,你為什麽不給點反應!”看到胡泉三興趣奇缺,晉傲巧對於自己的大新聞沒有收到震撼效果不滿了。


    “中午放學我在教室。”


    “也是,我忘了,哦,我給你打了炒米飯還有一個鹵蛋,三塊錢,不用謝我。”


    胡泉三發來飯盒,炒米飯的香味散開,正中央躺著一隻褐色裂紋的鹵雞蛋。


    “班裏有人說蔡向玉是巫婆,你知道不,班主任批評了他,班主任就出事了,敬茂彥不願意和他同桌,敬茂彥的眼睛就被炸瞎了,哪有那麽巧的事情。”


    “對對,還有他每天都神神叨叨帶著一個人偶,我聽我姐說人偶最邪氣了!”後麵的男生聽到胡泉三和晉傲巧說悄悄話,也探過身子加入進來。


    聽到他提到到他姐姐說人偶邪氣,胡泉三轉過頭問:“你姐姐為什麽那麽說?”


    “我姐姐說人偶裏麵會住進去死掉的人,然後會殺人!”


    “殺人!”晉傲巧嚇了一跳。


    “你們不知道?你們沒看過電影《xxxx》嗎?”那個男生的同桌也加入進來了。


    四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


    “後麵的那四個那啥,幹嘛呢,好好做作業!”


    被常老師一提,全班那啥都看過來,胡泉三四人也連忙坐正,裝著看書的樣子。


    “等放學再討論。”後麵傳過來一張紙條,晉傲巧拿來和胡泉三分享。


    因為中午發生的事情,下午課班級裏的氣氛總是提不起來。放學後幾個同學留下來打掃衛生,蔡向玉坐著不動,幾個人也不敢叫他走開,遠遠的繞著他的位置掃下去了。


    晉傲巧拉著胡泉三後麵跟著兩個男生一起去食堂打飯。


    胡泉三順利的拿到幾部講人偶的電影,準備晚上迴去看,而那三個人決定成立一個靈異小組,名字是晉傲巧起的,叫“吃貨。”,胡泉三無心關注,於是兩名男生被晉傲巧實力那啥,小組的名字就叫“吃貨靈異調查小組。”,目前第一個任務就是密切關注蔡向玉。


    “我覺得,你們還是離他遠點好。”胡泉三並不想他們去做什麽調查,那個人偶很危險。


    “我們又不靠近他,再說了,怕什麽,男子漢大丈夫……”


    見晉傲巧也跟著起哄,胡泉三停止了無力的勸說。


    胡泉三是不住校的,晚上迴家剛好可以看看後排男生蒲明智推薦的電影。


    晚上九點下自習,迴到家看完一部電影,胡泉三發現已經十一點多了,明天早上六點早自習,時間很晚了。


    哥哥和姐姐都在外地上大學,父母常年不在家,空曠的房子裏隻有胡泉三一個人,剛看完恐怖電影,恐懼的餘念還留在心頭,總覺得黑暗裏潛藏了什麽。拜多年留下來的習慣,一個人的時候在晚上把所有的燈都打開,明亮的房間稍稍給了胡泉三一點安全感。


    拿了換洗衣服走進浴室,明亮的鏡子映出一張蒼白的麵孔,胡泉三看著自己熟悉的臉蛋鬆了口氣,打開水龍頭衝洗起來。


    最近的夢境越來越奇怪了,也比平時更清晰了一點,夢裏的胡泉三跟現在完全不同,不單是長相還有性格,都跟目前的自己相差甚遠,有時候胡泉三會有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感覺。


    一方麵胡泉三覺得自己很膽小很懦弱,很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的低低的,希望有的人都看不到自己。另一方麵的自己卻強勢、強大、高高在上又冷漠無情。如果不是那個奇怪的自己隻出現在夢裏,胡泉三就要懷疑自己人格分裂了。


    “誰!”


    正衝洗頭發的胡泉三猛的拔開覆在臉前的長發睜開眼睛,剛才感覺有人站在自己麵前,可是眼睛剛一睜開,被水流衝下來的泡沫流進眼睛裏,脆弱的眼睛被化學洗發水刺激的條件反射般迅速閉上。


    盡管隻是一刹那睜眼,胡泉三也看到一個灰色的影子站在自己前麵。


    慌亂中腳底滑的厲害,手忙腳亂的胡泉三跌坐在浴室的角落裏,雙手胡亂的抹著眼睛。


    “必須,必須鎮定下來。”


    “要水,水,衝洗眼睛……”


    嘩嘩的水流從頭上濺下來,泡沫順水而下,眼睛終於能看清東西了。


    浴室裏除了胡泉三自己,在也沒有別的人。


    但是,剛才一定不是看錯了,那個東西,是存在過的。


    匆匆洗完,胡泉三穿著藍色格子的睡衣爬上自己的小床,天熱的厲害,小房間沒有空調,隻有一個滑稽的小型藍色胖熊電風扇。


    輾轉反側的胡泉三終究沒有抵擋住強大的睡意,意識一瞬間陷入黑暗。


    天空是灰暗的,建築也是黑灰的調色,胡泉三輕飄飄的站在自家小區的那啥上,不遠處小商店招牌上紅色的霓虹燈特別顯眼。


    心還沒想到,身體已經輕飄飄的飄了起來,像無數次夢中經曆的一樣,胡泉三輕輕揮動手臂,朝著未知的方向飛去。


    俯視下的城市跟平時的感覺差別很大,白天在城市行有的時候,人是屬於城市的,而夜晚飛在城市上麵的時候,人與城市是兩個個體。


    城市的某處有些什麽在發生?心裏這麽想的時候,身體已經飛了過去。


    這是一家醫院。


    胡泉三降落下來,飄飄然的吹進醫院裏麵。


    夜晚的醫院比白天並不算特別安靜,胡泉三看到一個護士和醫生抱著坐在值班室裏,他們的周圍站滿了各式各樣的“人。”。


    再往樓上去,仍然有不少“人。”在茫然的行走著,哭泣著,呆站著。有的看到了胡泉三,然後像是被驚嚇到了,一溜煙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胡泉三往住院部飄去,直覺事情將要發生在這裏。


    三樓右拐第二個房間,這個房間有兩個床位,一張上麵躺著左眼受傷的敬茂彥,另一張上躺著一個中年婦女,憑著氣息感覺應該是敬茂彥的媽媽,因為他們有著最親密的血緣味道。


    月光照在雪白的床單上,照在光潔的地板上,照在胡泉三的身上,溫溫的、暖暖的。胡泉三忍不住想要更多月光,於是真的有更多的月光從月亮上流了下來,倒泄在胡泉三身上,舒服極了。


    “嘿嘿嘿……哈哈哈……”尖銳的笑聲由遠及近的飄來,打斷胡泉三的享受。


    一個四十多厘晉高的身影從外側打開的窗戶上飄了進來,撞到敬茂彥身上。


    是那個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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