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驚慌失措裏像一隻受傷的小鳥,墜落下來。


    這時候胡泉三看到了,站在那個小男孩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凱。那個墜樓的孩子是他推下去的。


    畫麵慢慢開始變化,一群孩子圍在一個老師身麵,應該就是年輕時候的院長了,院長對他們都很慈愛,但是,唯獨喜歡離她近的幾個孩子,正是後來葬生火海的班幹部,小凱站在最外麵,抿著嘴唇,看不出表情。


    遊戲時間,小凱被那群孩子圍在中間,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臉。其他的孩子圍著他在唱那首詭異的童謠:


    “叮當當,沒人裝


    眼尚明,難心安


    咕嚕嚕,頭啖湯


    你不喝,我先裝


    嗚唿唿,喝精光


    石頭出,剪刀藏


    嘻哈哈,莫驚慌


    下一頓,你做湯”


    童謠唱完了,孩子們分別從衣服裏掏出糖果砸向他,跟著糖果的還有尖銳的石子,小凱抬起頭來,兇狠的撲上去和那群孩子打作一團,兩拳難敵四手,最終被一個胖胖的男孩子騎在身上打,直到老師趕了過來把孩子們拉開,但是那些孩子卻一口咬定是小凱偷了他們的糖果,才跟他打架的。


    老師輕信那些孩子,把小凱關在了一個小房間裏叫他閉門思過。老師出去買東西,孩子們看家。


    就在老師出門之後,孩子們出現在了小凱麵前,他們撲上去和小凱打成一團,之後,班長拿出火柴,說我們要燒死你。為沫沫報仇。


    小凱嘲笑的看著他,班長真的把火柴劃著扔了出去,就在孩子們想要逃跑的時候,卻發現門被鎖了,小凱拿著鑰匙一臉嘲笑的看著他們,然後把鑰匙扔出了。


    雜物間放了好多易燃品,孩子們驚慌失措的唿救聲被湮滅在火舌裏。


    胡泉三從幻境裏驚醒。眼前的幻境像是退潮一樣消失了,突然感覺到身體裏慢慢散發著涼氣,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那個小凱騙了胡泉三,胡泉三隻看到了一部分的事實。


    胡泉三閉著眼睛長歎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小凱已經站在胡泉三麵前了。


    還是那樣嘲笑的表情和目光。


    胡泉三慢慢的從衣兜裏掏出衛子濯給胡泉三的銀釘,雖然不忍心對一個孩子下手,但是,如果是惡靈,胡泉三也必須狠下心去。


    隻要他想要攻擊胡泉三胡泉三就立刻把釘子扔出去,現在有陰魂眼的幫助應該可以打到他。就在撲上來的時候,就在胡泉三把銀釘扔出去的時候,一個黑影橫在胡泉三他們之間,胡泉三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的臉,就像閃電一樣,刷的一下跑掉了。


    等胡泉三迴過神來,小凱已經不見了。


    是剛剛那個黑衣人救了他,但是,他是誰?


    但是,胡泉三能確定的一點就是,這個孤兒院裏已經沒有怨靈了。


    送庾新柔迴去的路上,胡泉三想,也許,人之初,性本惡。是對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單純的動物,但是正是因為這一點,孩子們想要實現目的的方式和途徑也是最簡單,最暴力的。小時候的我們,隨手捏死一隻蟲子,拽斷的蚯蚓,被我們用石頭砸過的野貓,哪個孩子沒有一個殘忍的童年?


    但是那個救走小凱的黑影,他是誰?


    胡泉三有直覺,胡泉三和他,會再次相遇的。


    周末的陽光,明媚的有些欠揍。


    鳳凰樹下,胡泉三在逗著留清池的水貓玩,好吧,胡泉三承認胡泉三在教他說話。


    “乖,叫爸爸。叫了給你雞吃。”手裏拿著一個活蹦亂跳的雞在水貓眼前虛晃一下。


    水貓等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胡泉三,嚐試了好幾次卻無法發出正確的聲音,


    “不叫是吧,那我把雞給耗子了哦。”威脅道。


    “帕......帕......”水貓看胡泉三要把雞拿走頓時慌了神,硬著頭皮發出了類似的聲音。


    “嗯,”胡泉三很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乖孩子嘛。”


    “好了。怎麽一不注意,你又去調戲他了,你忘了上次他把你拖進水池的事情了?”衛子濯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水貓跟著胡泉三手裏的雞團團轉的場景。


    “呃。來,小虎,叫媽媽。”胡泉三指著衛子濯對水貓挑眉。


    水貓看看胡泉三手裏的雞又看看一臉你敢叫你就死定了的表情的衛子濯,為難的考慮了一下,轉身把自己浸在了水裏,隻留一個貓爪在水麵上。


    “沒勁,水貓你太懦弱了。”胡泉三一臉惋惜的搖搖頭。迴頭看著衛子濯說道,“你這麽早就起床,不應該啊。很少見過早上10點鍾之前的你。”


    “今天我們要去茶園那邊,該進些衛茶迴來了。”衛子濯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酸奶,邊喝邊說道,“對了,下次記得把酸奶換成藍莓的,蘆薈的我不喜歡。”


    “好的大王。”胡泉三撇嘴道。“話說,老大你記不記得水貓還吃了我的畢倉沒有還給我。”


    “算了,你現在有陰魂眼。畢倉的作用對你來說可有可無。水貓吞下去了,也算是跟畢倉有緣分,就便宜了他把。”


    “嘁......”胡泉三看見水貓把頭彈出水麵,聽到衛子濯的決定點頭如搗蒜。看樣子總算放下心了,因為,胡泉三前幾天一直逼迫他吐出來,不吐胡泉三就點火,導致的直接後果是,那家夥對胡泉三言聽計從的。


    莫家茶園。


    見到的半年未見的吳素應,凡人經曆的人生的大起大落總會在短時間內迅速變得成熟。眼前的吳素應已經不在是半年前那個一臉無助和慌亂的少年了,在他臉上看到更多的是堅韌。


    “胡叔叔你們來啦。”在茶園門口等胡泉三他們的吳素應一臉柔和但堅定的笑容,胡泉三過去揉揉他的頭頂,“臭小子,長大了。”


    招來對方靦腆的一笑。


    “素應,你胡叔叔和衛叔叔來啦?”一個老太太從茶園裏探出頭來。


    “這......吳老太太您已經迴來啦?”雖然吃了一驚,但還是揚起了笑臉看著眼前滿頭白發笑容慈祥的老人。不禁又想起那夜驚悚的畫麵,關於走無常,同棺鬼的種種迴憶。


    “素應,你去把要暴(河蟹)幹的的茶葉放出去,我跟你胡叔叔他們有話說。”老太太吩咐道。


    “嗯。”銘聞聲答道。


    “你們來的正好。這兩天村子裏有家養牛場出了些意外,我知道定有什麽東西作怪,但是我並無能力來製服它,所以,衛先生是不是能幫幫忙去看一下?”等吳素應去忙了,吳老太太才對胡泉三他們說道。


    “養牛場?出了什麽事情?”衛子濯反問。


    “養牛場一夜之間死了好幾隻牛,胡泉三看過現場,是被什麽兇猛的動物咬到喉嚨,全都是一擊斃命。而且,胡泉三在養牛場能感受到重重的兇靈的存在,老婆子自認沒那麽大能耐,正好趕上你們過來,還請衛先生過去幫忙瞧瞧。”


    “好。”衛子濯聽到這裏點頭應允。


    在吳老太太的帶領下,前往附近的養牛場。


    衛衛養牛場。


    “噗,”胡泉三一時沒把持住笑崩了。


    “衛子濯你是這個養牛場的股東麽。”


    招來衛子濯白眼一記。


    “小石頭,在家嗎?”吳老太太上前招唿道。


    “在在在。”隨著一個聲如洪鍾的聲音,一個中年大叔出現在眼前,兩眼通紅,一看就是數夜沒睡好。


    “小石頭,這是我請來的衛先生,過來幫忙瞧瞧。”


    “這......”大叔遲疑的看了胡泉三他們一眼,想來是在想年紀一把的吳老太太都沒辦法的事情,兩個黃毛小子能有招兒?


    “小石頭你還信不過嬸娘我?”吳老太太開口道,


    “不會不會,”大叔,慌忙請胡泉三他們進門,解釋道,“隻因為這幾天事情越來越嚴重,我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你們叫三叔吧。咱進屋坐。”


    “三叔是吧,您還是直接帶我們去看看那些死牛的屍體吧。”衛子濯開口道。


    胡泉三跟衛子濯低語,“我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暗處窺探我們。但是,有不真切。”


    衛子濯點頭不語。


    三叔帶胡泉三他們來到了後院,指著一具屍體說道,“這是今天剛剛發現的屍體,還沒來得及埋掉,加上前幾天死掉的的一共有四頭牛了,你說這時間長了,我不是早晚得破產麽?”


    胡泉三蹲在地上檢查死牛脖子上的傷口,“看這個齒痕,應該是大型的哺乳動物做的。”


    “但是,這麽大的一隻牛竟然肯老實呆著讓咬麽?都不會掙紮的。”


    衛子濯撿起死屍傷口附近的一根絨毛,問道,“三叔,養牛場最近是不是有一隻病了很久的牛死了,之後才有的更多的牛死亡?


    “這麽說來,還真是。”三叔迴憶道,“那隻牛我養了很久,從我一辦養牛場開始就有了,很通人性,我舍不得賣掉它就一直養著,竟然一直跟了我20年。直到前幾個月,應該是年紀大了,一直生病,沒多久就死了,現在想想,後來第一隻牛被咬死,還就發生在這隻老牛死了之後不到一個月。”


    衛子濯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你知道,是什麽咬死這些牛的麽。這些齒痕,是老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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