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是夢,招弟對著胡泉三笑,露出可愛的酒窩,“哥哥,你洗不喜歡弟弟的禮物?”


    看著滿臉期待的招弟,胡泉三隻能硬著頭皮說喜歡。


    “那就好,哥哥以後要好好用這隻眼睛,做一個厲害的人哦。”


    “好的。”


    胡泉三笑笑,招弟想要靠進胡泉三懷裏,胡泉三輕輕攔著她想要低頭說話的時候卻發現,懷裏的招弟的臉在慢慢變化,鼻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尖,嘴邊長出了胡子,耳朵也變成了尖尖的,招弟居然在胡泉三的眼皮子底下慢慢變成了一隻碩大的老鼠。


    胡泉三驚恐的把它從懷裏推出去,它嚶嚶地哭起來,“哥哥你不喜歡我了嗎?”


    胡泉三看著老鼠黑灰色的皮毛和醜陋的臉,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你不是招弟,你把招弟藏到哪裏去了?”


    嗬嗬,那個老鼠居然會笑。對胡泉三撲上來!


    胡泉三從夢裏驚醒已經是一身冷汗了。


    抬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卻居然摸到了一隻毛茸茸的爪子,胡泉三驚叫著打開燈,居然看到夢裏麵的大老鼠站在胡泉三的床頭櫃上,有四五歲的孩子那麽大,擠著黑豆一樣的眼睛,咧著嘴對著胡泉三笑,嘴巴裂開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幾乎把嘴角裂到了耳朵根。


    它說,“胡泉三,你沒命得到陰魂眼,不如給我吧。”


    說完就要撲上來,壓在胡泉三身上想要用爪子掏出胡泉三的眼睛,胡泉三用力掙紮,一手抓住它的一隻爪子,那隻碩鼠居然把嘴巴湊了上來,用舌頭舔過來!用力的掙紮,躲避它散發著惡臭長著倒刺的舌頭。


    這時候老鼠突然被一隻茶杯打出去。重重的摔在牆上。


    “衛子濯,你下次能不能來得及時一點。救命啊。這隻大老鼠要挖我眼睛。”胡泉三吼道。


    老鼠從地上爬起起來,嘴角上掛著嘲諷的笑容,“衛家的人不過如此。”


    衛子濯手裏拿著幾顆銀釘,冷冷的看著那隻老鼠。


    老鼠的身體突然變大了,不對,是變鼓了。它把自己憋成了一個圓球,然後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刺起來,變成了鋒利的鋼針一樣,像衛子濯滾過去。


    衛子濯把手裏的銀釘射出去。銀釘像子彈一樣,狠狠的紮進老鼠的身上。竟生生的把它釘在了牆上。


    衛子濯慌忙上來檢查胡泉三的傷勢,發現並沒有受傷之後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被釘在牆上的老鼠,說道,“以你的道行你不可能知道他身上有陰魂眼,說,你是怎麽知道的,有誰告訴你了?”


    老鼠卻答非所問的說,“你這麽護著我,你可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害死麽?


    “你說什麽?”胡泉三吃驚的追問道。


    卻被它嗤笑了迴來,“我你早晚會害死他的。”


    “說,是誰告訴你的,誰派你來的?”衛子濯威脅的把一隻銀釘拿在手裏對著碩鼠的心髒。


    “是誰?”碩鼠陷入思索,突然他一臉驚恐的看向衛子濯,“我死都不會告訴你的。”說完自己居然用力抬起釘住的右爪,拿著銀釘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碩鼠死了。


    到底是什麽?會讓他覺得說出是誰告訴它幕後的那個人會比死還恐怖的?


    “這麽貪婪的東西居然肯放棄自己修為而自殺。”衛子濯沉吟道。


    “等等,”胡泉三不安的看向他,“你難道沒聽到麽?剛剛它說,我遲早會害死你的。這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衛子濯搖搖頭。“我並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但是,你別忘了,我和貓鬼是性命相連的。不死不滅,所以,你不要擔心了。”


    “但是......”胡泉三不放心的追問。


    “好了,不要亂想了。我先處理掉這隻老鼠的屍體。”說完他就拎著屍體出去了。


    胡泉三靠在窗前,看著衛子濯在老鼠屍體上撒了些粉末然後點燃,整具屍體就在一瞬間變成了藍色火焰,消失了。


    胡泉三琢磨老鼠死之前說的那句話,胡泉三你早晚都會害死他的。


    而那個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呢?


    胡泉三突然感覺到渾身冰冷,自己仿佛陷進了一個恐怖的陰謀裏。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胡泉三已經可以下地跟著衛子濯前後的蹦躂幾下了。


    這陣子,托了招弟同學陰魂眼的福,身邊也是異常的熱鬧,各種妖魔鬼怪的見了不少,心理素質明顯增強了。但是,許是因為那日異鼠的慘痛教訓讓他們都長了心眼,並不會主動的現身針對胡泉三,隻不過,睡覺的時候有個夢魘,東西無緣無故會消失之類的事情,胡泉三知道他們都畏懼著衛子濯的銀釘和那隻泛著血色光暈的匕首。


    近些天也感覺,左眼的視力越來越好了。


    無緣無故的可以看到相隔很遠的地方的東西,甚至,那天胡泉三去醫院拆石膏迴來的路上看到了鎮子上一戶人家在辦喪事,胡泉三居然可以看到遺像上麵的老太太就坐在自己的棺材上,看著那群孝子賢孫們哭喪。


    胡泉三默默的抖了一下,沒有吃驚也沒有尖叫,不得不說自己心裏承受能力又上了一個嶄新的台階。


    總之,胡泉三近幾天的生活簡而言之可以用米蟲兩個字來形容,悠哉悠哉的。


    從蝶臉色慌張的來找胡泉三的時候,胡泉三正躺在後院的鳳凰樹下乘涼,逗水貓。


    “泉三。”一迴頭就看到從蝶驚慌失措的俏臉。


    “出什麽事兒了,你怎麽慌成這樣。”胡泉三皺眉看著她。


    “泉三,你們掌櫃的呢?快點救命啊。”這時候從蝶的臉上已經滲出細小的汗珠。


    “他在樓上。你等下。”胡泉三迴頭對著樓上喊道,“衛子濯,掌櫃的,快來,有急事。”


    衛子濯應聲從樓上跑下來,“怎麽了,泉三你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


    “不是我,是從蝶,就是那次半麵妝的事情。”胡泉三接過話指了指身邊的從蝶同學。


    嗯,衛子濯對從蝶點點頭,問道,“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上次半麵妝的事情還沒解決,你還會出現幻覺嗎?”


    胡泉三仔細看著從蝶的臉,麵容嬌好,不施粉黛的素顏,顯露著幹淨和灑脫。看上去並無不妥。


    果然,從蝶搖搖頭,“我已經沒事了,我過來是想請衛老板去救救我的花,它出了意外,很不好。”


    “花?”胡泉三反問道,“子濯你什麽時候還有園藝功能了?”


    “不是那個,哎呀,三言兩語也說不清,總之它說隻有你能救它。你們跟我過去,一看便知。”從蝶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看到這裏,胡泉三他們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從蝶來到了鎮邊上的衛圃。


    這時候日上三竿了,夏天毒辣的太陽烤在皮膚上略略有些燒灼感,從蝶穿著一襲藍粉色的裙子站在花海中,突然覺得她有一種仙子的感覺,當然,前提是不看她擰成麻衛的眉毛。


    在這裏。從蝶繞到衛叢裏麵,對胡泉三他們招手。


    胡泉三他們趕過去,發現躺在地上的並不是什麽花卉,而是一個紅衣少年,麵容清秀,氣質不凡,但是麵露菜色,似乎是餓了很久的樣子。腳下居然蜿蜒著數條根莖埋進了泥土裏。


    “花精。”衛子濯沉吟道。


    “是妖怪麽”


    “是也不是,介於地仙和妖物之間,是一種精靈。但是這種精靈修行初始,隻靠雨露就可以,但是修成人形之後,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吸食主人的人氣,才可以。看他餓成這樣,是不是你......”衛子濯抬頭看向從蝶。


    “可是他死活都不肯傷到胡泉三。”從蝶搖搖頭,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衛朵的葉子上,又滾進泥土裏。


    “他原是一株杜若,當初建衛圃的時候他已經在這裏長著了,不知被什麽人挖去了一半的根,我覺得可憐就把它移栽進了衛圃,好生養著,日日照看。後來,偶然的一次,我見了他化成人形,行走於衛朵間,這才知道他是仙子。”


    “我感你滴水之恩,念你當初嗬護之情,怎可傷害於你?”躺在地上的少年虛弱的笑笑,“那日我將死之時是你救得我,那時我便立下誓言定不會傷害於你。這些日子,我傷養好了,也能化出人形了,卻要以你的生氣為食,我怎麽能做出這等事情。你可知花精一旦開始吸食主人的生氣,必定一生不可間斷,如果我吸了你的氣,那麽,我終究會害死你。我那麽喜歡你,怎麽舍得傷你半分。”


    “衛老板,你那麽厲害,你一定能救他對不對?”從蝶慌亂的拉住衛子濯的衣袖哀求道。


    “你是泉三的朋友,我自然會幫你,但是,這杜若花精......衛”子濯沉吟半晌開口道,“在下無能為力,花精現在已經修成人形,如果不吸食主人的生氣必定活不下去,而他又不願意傷到你,沒有別的辦法了。古書上也有記載花精的故事,但是,最終不得善終。這我也沒有辦法,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杜若花精躺在地上,枕著從蝶腿,對她露出傾城的笑容。


    紅衣似火,一笑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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