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咬牙關強打精神,胡泉三和栗意遠頭腦昏沉眼神渙散,走一步都要思慮良久,怕這顫巍巍的身體因為某一步走錯,進而跌下石階,怕是以前走的那些都要付之東流不說,還會搭上倆人的老命了。


    “叮鈴,叮鈴,叮鈴……”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從耳邊響起,已經神智半昏厥的胡泉三他們倆聽到了這雖然不大,但清脆異常的鈴聲都不約而同的精神了起來。


    原本陰厲嘶嚎的魂音聲小了許多,周遭的陰風也因為這鈴聲,慢慢地迴歸於無形。兩人借此連滾帶爬地順著石階向上攀爬,十幾分鍾後再石階的盡頭看見了一座龐大的道jiao建築群。


    清幽的宮門略顯窄小,不像其他道jiao宮闕那樣大氣,但門闕上五彩斑斕的雕梁,卻又從質樸中透出一股儒雅之感。


    三個漆金的大字匾額懸在緊閉的宮門之上,清虛閣!胡泉三他們終於爬到這個地方了。


    門分左右一個朗目眉清的小道士,背著雙手走了出來,微笑著對胡泉三他們說到:“兩位深夜來清虛閣可有要事?如若無事,那今夜已深小道檢查完院落後,就要迴去休息,就不留兩位在此。”


    眼瞅這眼前微笑嘻嘻的小道士,胡泉三恨的牙根直癢癢,這不就是那天在老道人身旁,幫胡泉三整理床鋪的那個不知名的小道士嗎?怎麽現在竟然裝作不認識胡泉三,大咧咧的用戲謔的眼神,看著胡泉三他們兩個狼狽至極的人。


    眼見胡泉三撐起疲憊的身體,想要走上前去施禮套近乎的時候,一陣比剛才猛烈幾倍的陰風,忽然從身後掛了過來,而胡泉三他們兩個渾身顫抖的也更加劇烈,那要命而又尖厲陰狠的聲音,比原來還大正在胡泉三他們倆的耳畔咆哮不停。


    看著眼前衣帶不飄,如晴空萬裏的小道士,胡泉三的心忽然注定,剛剛差點被吹的躺下的身體,忽然拜倒在那小道士腳下,一隻手拉住栗意遠,一隻手卻拽住小道士,那並未匝綁起來的褲腿,凝重異常地吐出幾一句話:“這位小道長,我找成陽子真人!”


    說罷兩耳噗的一聲血光崩現,兩條血柱噴湧而出,人卻已經昏迷了過去。


    在胡泉三尚未失去知覺的時候,胡泉三依稀可見那小道士,從身後拿出一個古樸的銅鈴,滿麵微笑地搖了起來。


    和煦的陽光照在胡泉三的臉上,樹葉的沙沙聲在耳畔響起,那種舒適的感覺從未有過的強烈,睜開雙眼的胡泉三看到的卻是滿眼的熟悉。


    這不是他那夜在老道士處,住過的那間屋子嗎?怎麽自己在這裏?


    恍惚中的胡泉三想起了這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末了好像想起了什麽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了起來,一股眩暈和無力,瞬間又把胡泉三擊倒在床上。


    栗意遠,栗意遠在哪?別因為自己的過錯,把這個他在qd唯一的一個朋友給害了,胡泉三怎麽去麵對他的家人,胡泉三又怎麽去麵對他這顆還不算腐爛的良心。


    吱嘎一聲清脆的開門聲,那個小道士從門外微笑的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擺放著幾個小麵點和幾顆靈清山的野果,看樣子是剛采摘的,連葉子都有。


    掙紮著胡泉三從床上爬了起來,壓著急躁的性子剛想開口說點什麽,那個小道士卻微微一笑,先一步迴答了胡泉三的問題,“你已經在床上躺了七天了,而你的那個朋友早在5天前就下山了,臨走的時候還托我給你帶個話,說你好了以後給他打個電話,別讓他太過擔心。”


    末了把裝滿食物的盤子放在胡泉三的身旁,幫胡泉三做起扶正了身子,微笑的說道:“你這朋友交的還不賴。”說完了還連帶著衝胡泉三眨了眨眼睛。


    “請問道長,那我的事情解決了嗎?”胡泉三聽到栗意遠沒事,心中已是大定,急忙又詢問起根源的那個陰魂來。


    “我師叔祖親自出馬,哪有沒解決的道理。”說罷一塊扔了一片細小的白色玉片給胡泉三,“他就在裏邊呢。”


    聽到這話,胡泉三結果那塊玉片的手如同觸電般,連忙把那玉又塞迴了他手上。


    而他卻笑笑說:“已經封印進去了,除非這塊玉片碎裂,否則他是不會出來的,而且害死他兇手也應該找到了,即便這塊死玉碎了,裏麵的亡魂也應該超生了。”


    “你可真是倒黴。”說道這裏他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笑的胡泉三都有點不好意思。


    幾分鍾過後,收斂心神的他才從對胡泉三的爆笑中掙脫出來,擦了擦眼角邊因笑而流出的淚水,對胡泉三說道:“吃點東西,一會師叔祖要見你。”


    胡泉三拖著略顯沉重的身子,走出了西廂房,看到的卻是正房依舊緊閉的門扉,而當胡泉三在用懷疑的眼光,看向那個小道士的時候,那小道士卻含笑的衝胡泉三點了點頭,略作示意的讓胡泉三直接推門進去。


    可是思前想後總覺得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在是過於無理,隻得緩緩行到正房近前,在尚未開啟的門扉處躬身施禮,頭眼不抬的恭聲說道:“感謝道長救命大恩,我無以為報。”


    說道這裏,胡泉三的人已經跪伏在地,雙手合十高舉,想要給這位並未說過幾句話的道長,施以全跪大禮。


    全跪,這是在胡泉三以去世的母親那得到的稱唿,他母親信佛,而後又從佛jiao入道家,但佛家最崇敬的禮儀卻一直未改。


    全跪,即為五體投地之意,“五體”又稱“五輪”,指雙肘、雙膝和額頂。“五體投地”就是“五輪至地而作禮”,其過程為:正立合十,屈膝屈肘至地,翻掌,頂禮。


    而胡泉三尚未跪拜,那緊閉的門扉卻忽然打開,那慈眉善目的老道人手拿浮塵,悠然地從房內走了出來。


    “老道本是道家,你行佛家至禮,老道承受不起啊。”說罷捋髯含笑,站立門口處再也不多說一句。


    胡泉三見著老道長如此說來,隻得快步起身,走上前去,神情肅穆躬身施禮:“感謝道長救命大恩,我此時此刻都不知道如何感激,倉促下想起去世的母親生前信奉神明所行的大禮,並沒有想過不合時宜,抱歉了道長。”


    那老道長含笑著在胡泉三身上良久,看的胡泉三身上直發毛。


    而正因為看出了胡泉三臉上的不自然,才正色的對胡泉三說道:“小哥是打什麽時候,能看到陰魂的?和我說一下你看到的陰魂,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當時胡泉三聽到這老道士說的,內心很是詫異,續而又由詫異轉為震驚,他怎麽知道胡泉三看過那些東西?


    而那老道士揮了揮手,示意站在胡泉三身後叫他師叔祖的那個小道士,該幹嘛幹嘛後,才伸手把胡泉三拉進屋子,示意胡泉三坐下後才又說道:“如果你看不到陰魂,那你為什麽會被陰魂給纏上啊,你們兩個本無相交的地方,還不是你讓他感應到,你能看見他而已麽。”


    胡泉三聽了這話,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而那老道士卻伸手阻止了胡泉三繼續說下去的念頭。


    “其實他找你,原本是因為橫死不幹,而那個事主又沒被抓,怨氣難散而已,而那天深夜剛好你經過那裏,而恰巧你有種天賦能看到他,所以才會纏著你伸冤報仇罷了。”


    “那他幹嘛要害我?”胡泉三聽了老道士說的話,心中很是憤慨。


    “誰讓你不去追兇,而整天忙著上班睡覺呢?”老道士聽聞聽了胡泉三的問話,不盡麵露詭異的微笑續而說道。


    而此時的胡泉三聽了他說的話,早已經氣得渾身顫抖,口中要吐出的那些惡言,卻再也無力說下去了。


    思慮了良久,又喝了一口桌上放的茶,整理完思緒的胡泉三才幽幽地迴答起了老道長剛才的問題來。


    “其實我能看見那些,是從小時候就發生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因為有一次招惹了那些東西,才變得很敏感,最後更因為總看見這些東西變得身體不好,我母親本是當地小有名氣的神婆。


    雖然她的信仰到最後,都有些亂七八糟了,但實際上她還是救助過很多的人,這很多的人裏也有我這個不孝子一個。而最後老媽因我而死,也讓我從那個時候起變的愧疚許多,人也變得自卑自閉,還跟我的父親鬧得不可開交。


    我老爸其實真的和愛我媽媽,如果不是因為我……唉,他也不會那麽恨我的。”


    說道這裏胡泉三也沒看那老道長,隻是繼續的喝了一口茶水,接著道:“老媽過世後,也讓我明白許多道理,而隨著年紀的增長,我能看到那些東西的能力也慢慢消失。


    再也看不見了,不過不知道怎麽的,幾天前又惹上了那些東西,如果不是道長救助,我恐怕就要去和下麵的老媽謝罪了。隻是這些年來,雖然我知道愧對我老爸,但是卻有一股子衝勁兒讓我不去開口。


    我也想開了,經過這次以後,我會時常的聯係我老爸,加深父子關係,畢竟世上就剩下他一個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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