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碗?


    不錯,是個磨練性子的好活。


    張一鳴一聽就樂了,略一尋思,繼續道:


    “先讓那丫頭吃點苦頭再說,讓人暗中一定好好保護,千萬不要有閃失,過些時日,把小丫頭的性子打磨的差不多了,再把她接迴來!”


    “好!”


    “張良大哥,另外,你再去查一下這個西門吹雪的底子?”


    “嗯,我馬上去辦!”


    ……


    西門府。


    愁雲慘淡一片。


    西門吹雪坐躺在床榻之上,麵色慘白,滿地都是摔碎的碗碟,一股濃濃的草藥味令人作嘔。


    幾個下人站在床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廢物,飯桶,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你們怎麽都不去死?衙門為什麽還沒有消息,大爺的銀子都喂狗了嗎?來人,再去給那個狗頭師爺錢茂才送五千兩銀子,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王八蛋給找出來,等找出來以後,把他家的祖宗十八代祖墳都給刨了,對,還有,你們下去支會一聲,把這些畜牲家裏的祖墳今晚就給刨了。”


    然後,西門吹雪如數家珍的把當日奚落自己的那些嫖友的名字一一說了出來……。


    幾個下人答應著,急匆匆下去了,隻留下一個伺候著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掀開被子,鼓起勇氣,把半睜半閉的小眼睛投向裏麵,然後,一閉眼,兩滴濁淚滾滾而落。


    好半晌,西門吹雪有氣無力道:


    “三啊,你說人的那玩意廢了,還能不能再長出一個來?”


    那名叫三兒的仆人一聽,就是一愣,隨後犯難了,怎麽迴答?人的那玩意可不像頭發,剃了還可以再生,但看樣子,如果自己說實話,老爺肯定今晚就派人把自己家的祖墳給刨了,但如果不說話,說不定現在就會把自己家的祖墳給刨了。


    三兒硬著頭皮,小心翼翼道:


    “呃,這個嘛,老爺,天無絕人之路,那玩意沒了,頂多少二兩肉,人蹲著撒尿和站著撒尿不都一樣嗎?老爺,節哀順變!”


    “掌嘴。”


    “啪啪啪……。”


    “停,說,到底能不能長出來?”


    “能……能!”


    “撒謊!掌嘴!”


    “啪啪啪……。”


    “說,到底能不能長出來?”


    “嗚嗚,不,不能,嗚嗚……。”


    “老爺最恨說實話的人,掌嘴!”


    “啪啪啪……。”


    ……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收了西門吹雪的銀子以後,這件本來準備束之高閣的無頭案件立馬引起了錢茂才的重視。


    錢茂才找到負責刑事案件的班頭魯智章,將案卷交給他,肅穆道:


    “大人對這個案子很重視,麻煩魯班頭費點心思。”


    魯智章重重點點頭。


    人海茫茫,從中找一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魯班頭眼睛一亮,想起了唐新社的《太原郡日報》。


    ……


    張府大廳。


    張良把西門吹雪的老底揭了個底朝天,當說到西門吹雪喜好玩弄幼女,在天橋“人才市場”沒少買賣之時,張一鳴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人渣,混蛋,畜牲,禽獸不如,可殺不可留,不行,本公子忍不住了,來人,給我一把菜刀,我要去剁了他喂狗!”


    裴曉峰聽後也氣壞了,想都沒想,急忙跑去後廚拿了一把大號的菜刀,遞給張一鳴:


    “公子,請接菜刀!”


    本公子隻是說說而已,發泄一下內心的憤怒,你怎麽真把菜刀給拿來了?


    張一鳴接過菜刀,耍了幾個漂亮的刀花,頓時寒光閃爍。


    裴曉峰餘怒未消:


    “公子,您什麽時候去?”


    這個傻孩子,怎麽那麽可愛呢?


    這是要把自己逼上梁山啊。


    張良見罷,一拱手:


    “公子,這種粗活還是交給俺吧?是剁是削還是切,保證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還是張良有眼力勁,張一鳴長出一口氣,搖搖頭: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動刀動槍乃是下策,那你們知道殺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麽嗎?”


    兩人搖搖頭。


    張一鳴悠悠道:


    “咬人的狗不露齒,殺人的刀不見血!”


    裴曉峰奇道:


    “公子,殺人的刀怎麽能不見血呢?”


    “輿論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了比刀還鋒利,殺人誅心,這可是世上最厲害的武器!”


    ……


    沒有電視,沒有網絡,沒有廣播,報紙就是輿論最大的導向,而張一鳴恰恰就是報紙的掌舵者。


    想要將一個人捧紅,不容易,如果想把一個人搞臭,那太簡單了!


    於是,張一鳴去了唐新社。


    剛到唐新社,張一鳴就碰到了出門的魯班頭。


    “魯班頭,稀客稀客,你怎麽來了?”


    “哎呀,張公子好,這不是西門大官人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給禍害的不成樣子,知府大人勃然大怒,勒令嚴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緝拿歸案,但兇手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所以,我來唐新社刊登一則懸賞通告。”


    “魯班頭,你相信報應嗎?”


    張一鳴莫名的一問,把魯智章直接問二虎了:


    “報應?”


    “是啊,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公子,這是何意?”


    “魯班頭,你知道人這一輩子,最缺德的是哪四件事嗎?”


    “嗯,這個我知道,不就是踹寡婦門,吃月子奶,坑賣身錢,挖絕戶墳?”


    張一鳴不住的點頭,重複著一句話:


    “嗯,挖絕戶墳,挖絕戶墳……。”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魯智章一眼,張一鳴轉身向裏走去。


    魯智章仔細迴味了一下張一鳴的話,若有所思。


    出了唐新社,早已等候多時的兩個衙役迎了上來:


    “魯班,接下來咱們去哪兒線索?”


    “迴衙門!”


    “那,那,那這案子怎麽辦?”


    “涼拌!”


    ……


    翌日。


    《太原郡日報》頭版頭條刊登了一篇評論文章:論人生最缺德軼事:掘墳!


    上麵洋洋灑灑的寫了足足能有兩千字,字字誅心,把挖墳掘墓之輩損了個狗血噴頭,但全文上下沒有一個髒字,將罵人的藝術發揮到了極致。


    字裏行間流露出的信息直指縣府最大的二道文物販子:西門吹雪。


    最後署名評論員:正義廚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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