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等人趕到張家堡之時,昔日風光無限的張家堡已經不複存在了,沒有一處完整的建築,處處殘垣斷壁,處處都是嗆鼻的濃煙。


    村口的那座送君亭,是專為紀念李世民到此而建的,如今已然成了一堆焦炭。


    釀酒坊,糖葫蘆作坊,學堂,張氏祖祠,都已經成為曆史!


    整個張家堡的上空,籠罩一層黑黑的霧氣,化作朵朵愁雲,漂浮在上空。


    村口。


    悍婦們不停的抹著眼淚,熊孩子們哭的稀裏嘩啦,隨張良趕迴來的村民們滿臉悲壯之色!


    所有的村民基本上都在,張一鳴長出一口氣,但是,張一鳴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總感覺少了點什麽似的!


    此時,一陣哭嗷之聲由遠及近而來,張一鳴心中一顫,循聲觀望,隻見一位五十來歲的老嫗,連道都不會走了,被幾名悍婦攙扶著,老嫗嚎啕大哭:


    “嗚嗚,老頭子,你怎麽這麽早就走了,留下俺孤兒寡母,嗚嗚,你好狠的心呢,你自己一走了之,倒是清淨了,俺以後倚靠何人,張士貴,你就是個混蛋,你個挨千刀的,嗚嗚……,你在地下等著,等俺把兒女都安頓好,就去地下找你算賬……。”


    身後還有一名身穿紅衣的絕色女子,亦是哭的梨花帶雨,傷心欲絕的樣子惹人無限憐惜。


    老嫗正是張氏,絕色女子不是張芙蓉還能是誰?


    張一鳴腦中“嗡”的一聲,隻感覺天旋地轉,一陣眩暈,站立不穩,向後栽去,多虧張良,一把扶住了張一鳴,張一鳴眼中悲憤欲絕,靜靜的看著張良,雙手的指甲都快嵌到張良一雙臂膀的肉中。


    張良雙唇緊閉,點了點頭,然後把手指向一旁的空地,那裏有一杆丈八蛇矛靜靜的躺在那裏,尺寸比張良的還大一號。


    在張家堡,這是矛中之王,據說,這是當年的絕世猛將張飛遺留下的兵器,隻有曆代族長方有資格使用。


    矛在人不在,張士貴同誌十有八九是犧牲了。


    依稀間,張一鳴仿佛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倒背雙手,身後跟著一條牛犢子似的大黑狗,老者看到張士貴,頓時吹胡子瞪眼:


    “你個狗日的張一鳴,為何來的這麽晚?害的老子寡不敵眾,英勇就義,你個狗日的……。”


    兩行熱淚順著張一鳴的臉頰淌了下來。


    此時,有四個悍婦懷中抱著孩子,來到張一鳴近前,小心翼翼道:


    “村長,俺家那口子呢?”


    “張老師,俺爹呢?”


    小張鐸突然一頭撲進張一鳴的懷中,哭的稀裏嘩啦:


    “嗚嗚,張老師,老頭不見了,俺沒有爹了,以後俺是不是就是野孩子了?”


    張一鳴的心都碎了。網


    猛地一張口,“噗”的一聲吐出一大灘血,落在地上殷紅無比,直挺挺向後栽去。


    隨後,一陣大亂:


    “一鳴哥,你怎麽了?”


    “村長怎麽了?”


    “張老師,你快起來!”


    二狗唯恐天下不亂,眉頭緊皺,晃著大光頭,更是大唿小叫:


    “哎呀,一鳴兄弟,你死了嗎?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欠俺的兩千兩銀子還沒給呢?”


    張良眼珠子一瞪:


    “二狗,你再胡說八道一句,信不信俺把你丟進河裏喂王八?你個狗日的不是會親嘴救人嗎?快,上……。”


    二狗一聽,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急忙擺手:


    “俺和小翠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咋能再親別的男人,俺可不會做對不起小翠的事情,打死也不親!”


    小翠默默道:


    “你不親,俺親!”


    “那,那還是俺親吧?”


    二狗犧牲節操對著張一鳴實施了人工唿吸,可惜,把二狗累得跟死狗似的,張一鳴還是沒有動靜。


    張良當機立斷:


    “送醫館!”


    ……


    三天後,張一鳴幽幽醒來,一直守護在張一鳴身邊的小蘿莉裴憐兒,頓時發出一聲驚天的尖叫:


    “公子醒了,公子又活過來了!”


    何凝香,武勝男,裴曉峰,小嬌,二狗紛紛進了房間,同時,還有一位精神矍鑠的中年人,肩上挎著一個小藥箱。


    其他的仆人在外麵伸著脖子往裏觀看,那些女仆的眼中都閃爍著淚花!


    武勝男的眼圈紅了,對著張一鳴的胸膛就是一粉拳,隻是力道比拍蚊子打不了多少:


    “你個大色狼,終於醒了!”


    看到張一鳴醒了,何凝香激動的熱淚盈眶,抱住張一鳴放聲痛哭。


    裴憐兒一見,急了,公子是俺的,憑什麽抱著不放,裴憐兒的小腦袋直接鑽進張一鳴的懷中,喜極而泣:


    “嗚嗚,公子,你屬豬的嗎?你睡了三天了,那麽能睡,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醒了呢嗚嗚,二狗哥還嚇唬俺說如果你醒不過來,就讓俺當陪葬品,到下麵伺候你,嗚嗚,俺好怕,夜裏都睡不著,嗚嗚,這下好了,俺就不用被活埋了……。”


    二狗幹咳兩聲:


    “咳咳,一鳴兄弟啊,其實你能大難不死,俺也有功勞啊,要不是上次你教俺的人工唿吸派上了用場……,你可能早就死了,嘿嘿,還有,你欠俺的那兩千兩銀子啥時候給兌了?”


    看著二狗滿嘴的大板牙,牙縫裏隱約還有幾個菜葉子,張一鳴突然想吐,勉強一笑:


    “咳咳,讓大家擔心了,張一鳴深感愧疚,在此感謝諸位的關心!”


    隻見那位中年男子滿臉肅穆,語氣深沉道:


    “病人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需要靜養,你們這樣大吵大鬧對病人極其不利,爾等還是暫時迴避為好,另外,我還需要再把把脈!”


    眾人一聽有道理,默默的向外走去!


    張一鳴張口道:


    “曉峰,你留下,我有話問你!”


    中年人眉頭微皺,但是沒有說什麽!


    張一鳴緊緊抓住裴曉峰的手,急切道:


    “曉峰,村民們怎麽樣了?”


    “公子放心,張良大哥帶領村民們正在重建張家堡,公子昏迷不醒,我隻好私自做主,從庫房裏支取了大量銀子,全力支援張良大哥,還請公子莫怪,張老夫人和張小姐由小翠姑娘照顧著,死去村民的家屬也暫時穩住了情緒,而那些村民死活不來縣府,寧可在張家堡住帳篷,說是要為老族長守孝!”


    “曉峰,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張一鳴一閉眼,留下兩行滾燙的淚珠。


    隻聽那名中年人安慰道:


    “逝者已逝,生者節哀,公子,保重身體要緊!”


    張一鳴隨口問道:


    “多謝先生,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孫思邈!”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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