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裏的書生就像前世地球上的熊貓一樣稀奇,尤其還是年輕俊秀的書生,因此,堡裏的大姑娘小媳婦經常聚到學堂的門口,透過窗戶往裏看,不時指指點點,時而羞紅了臉。


    張一鳴一身白色書生服,一塵不染,手握折扇,倒背雙手,時而踱步,時而深思,不時吟誦兩句,騷包無限,引得窗外尖叫之聲連連。


    被女人關注的男人是值得驕傲的,張一鳴如沐春風,笑容可掬道:


    “孩子們,你們長大了想幹什麽?”


    張鐸率先起身,滿臉堅毅道:


    “老師,長大後我要做孫悟空,降妖除魔,保護天下蒼生!”


    “嗯,不錯,有誌氣!”


    ……


    鐵柱想了想,有些遺憾道:


    “那我就做個二師兄吧,至少餓不死!”


    “嗯,很現實!”


    “老師,我要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嗯,努力吧!”


    小花站了起來,美滋滋道:


    “老師,我想長大後嫁給你!”


    張一鳴瞬間石化。


    初具美人坯子的小花,是私塾裏公認的班花,小小年紀已經有了禍國殃民的潛質,可惜,自己早穿越了十幾年。


    窗外,鴉雀無聲,都被小花驚世駭俗的言論所震懾住!


    張一鳴幹咳兩聲,打馬虎眼道:


    “咳咳,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


    中午。


    堡裏的五六個健婦氣勢洶洶來到張府,小麥色的臉上都是忿忿不平,一個個叉著水桶腰,唾沫橫飛的告起了狀:


    “堡主,這個私塾先生太不靠譜了,把我家娃都帶壞了,動不動就對著家裏的老母豬喊八戒!”


    “我家狗勝做夢都喊什麽悟空,休要傷他性命,由他去吧?”


    “更可怕的是,帶著一群孩子天天去野外撒野,遇到野豬怎麽辦?”


    “村裏現在是雞飛狗跳……。”


    ……


    一個悍婦從後麵連拉帶拽的把鐵柱扯到前麵,義憤填膺道:


    “堡主,你看看,俺家柱子頭上的鐵圈都拿不下來了,咋整?”


    鐵柱不服氣道:


    “這不叫鐵圈,這叫緊箍咒!”


    “您看看,看看,孩子都傻了,換人,不能再讓張一鳴教書了,再教下去,孩子們該反天了!”


    “是啊,一個廚師好好做飯得了,教什麽書?”


    “這個張一鳴肯定是瘋了……。”


    ……


    鐵柱不幹了,小拳頭攥的死死地,小臉緊繃,雙眼欲噴出火來:


    “不許背後說張老師,張老師是最好的老師,跟著老師有肉吃,有故事聽,張老師說要給我們一個美好的童年迴憶,童年就是應該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你們一幫老娘們懂什麽?”


    “小兔崽子,叫誰老娘們呢?還反了你了?”


    “啪啪”兩巴掌落在了鐵柱的屁股上。


    “堡主,你看到了,柱子都學會強嘴了!”


    “唉,堡主我豈能不知?我家的小張鐸都敢跟我吹胡子瞪眼了,我說我是堡主,是村長,那個小兔崽子卻說他是什麽班長,比我的官大,但說實話,這個張老師確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你們家的小崽子是不是都胖了?也沒摔著磕著少塊肉吧,昨天我家的小崽子還給我端了一盆洗腳水,竟然給我洗腳,說什麽張老師說的為人子女要盡孝剃,最重要的是這個張一鳴沒有工錢,等於給大家無償看孩子,但本堡主是個開明之人,既然大家夥都有意見,那不妨從縣府請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工錢嘛?像以前一樣,每戶均分,如何?”


    “咳,堡主,其實您家的廚師挺好的,俺家的鐵柱比以前幹淨多了!”


    “對,俺家的狗剩都會幫我刷碗了!”


    “嘿嘿,堡主,不用換了,再說以前的老先生都被這群熊孩子氣走七八個,也沒人願意來!”


    “是啊,俺們就是隨便說說……。”


    ……


    現在是大業十年,再過三年,李淵李世民父子就要自立為王,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能否搭上這趟通向富貴榮華的末班車,就看自己的本事了,無情莫過帝王家,沒有利用價值是不會被這爺倆看上眼的。


    張一鳴知道,隋朝末年,起兵造反的共有三十六路反王,但皇帝隻有一個,注定有三十五個要成為炮灰,誰能稱帝,一看天時地利人和,二看兵多將廣民心,三是誰的糧草充足,誰的錢多。


    不過,張一鳴知道皇位是屬於李淵的!


    而李淵父子最大的攔路虎就是第三條,糧草餉銀,而張一鳴就是要做那個雪中送炭,雨中送傘的及時雨。


    想要在三年內迅速積累龐大的財富,張一鳴想起了前世最賺錢的行業:煙草和釀酒!


    而第一桶金就要從製作糖葫蘆中攫取!


    經過深思熟慮,張一鳴決定轉讓製作糖葫蘆的技術,坐等收錢,肥水不流外人田,張一鳴想到了還在溫飽線上死命掙紮的村民們……。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張一鳴不會傻到挨家挨戶的去做思想工作,而是找到了張士貴。


    張士貴能當上堡主,還是有一定的經濟頭腦的,聽完張一鳴所說,感覺是個機會,隻是麵現擔憂之色:


    “那個什麽糖葫蘆真有你說的那麽神奇?紅果漫山遍野都是,裹上一層糖,一串就能賣上一袋子米錢?”


    一旁的二狗眉飛色舞道:


    “哎呀,堡主,俺是親眼所見,你是不知道,上次俺和小翠一塊去的縣府,糖葫蘆一會就被搶光了,就跟不要錢似的……。”


    張士貴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幹了!


    隨後拍拍張一鳴的肩膀,意味深長道:


    “一鳴啊,上次賣了多少文錢?”


    “啊,不多,幾千文而已?”


    “什麽?這麽多?換算成銀子都有好幾兩了,一鳴啊,老爺我從小把你養大,吃我的,穿我的,喝我的,把你養的像小白臉似的,可是花了不少銀錢的,現在你能賺錢了,是不是應該……?”


    張一鳴一聽氣壞了,自己免費做廚師,義務教學,連個毛都拿不到不說,兜裏剛有幾個糟錢,這個老狐狸就惦記上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說完,揚長而去!


    ……


    縣府。


    文華院。


    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內,書架上滿滿登登的都是各類書籍,一股厚重的書卷氣息迎麵撲來。


    知命之年的院長柳如淵看著手中的白紙,低聲吟誦著上麵的兩首詩句:


    “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


    父耕原上田


    ……。”


    柳如淵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從座椅上霍然起身,看著麵前的得意門生張芙蓉,讚不絕口道:


    “好詩,好詩啊,芙蓉,這兩首詩的意境極高,可比肩當世幾大文豪,為師都有些自愧弗如了,為師打心裏替你高興,比你那幾個自命清高的師哥強了不止一輩啊?今年,太原府一年一度的鬥詩大會,你定會榜上有名!”


    張芙蓉搖搖頭:


    “老師,這兩首詩不是學生所做,乃是張一鳴所做!”


    “張一鳴?張一鳴是誰?”


    “是學生府中的一名廚師……。”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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