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母跟在身後,沒察覺到他的表情,見四下無人了,再無顧忌:


    “朗哥兒,你拽我幹嘛。那可是一百金,一百金啊,你怎麽~”


    話未說完,卻是被溫朗,猛地迴頭瞪向她的,冰冷陰鬱的眼神,嚇得噎住了,愣是咽下了,接下來的話。


    溫朗聲音更是冰冷:


    “我好像和你們說過,讓你們暫時忍耐一下,別給我整幺蛾子的吧。一百金,一百金,今天若是拿了這一百金,我的鄉評就真的毀了。”


    “若不是你們不聽我的,哪裏需要簽下那狗屁契書啊。你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溫母、溫晴,臉上都閃過一抹心虛。


    兩人對視一眼,溫晴一臉的不甘,咬牙道:


    “哥,那個賤人肯定是,和那個牛翠苗串通一氣,吃裏扒外。她肯定是後悔,為我們花錢了,果然是商戶之女,一身銅臭,掉在錢眼兒裏了。還有,之前,我打她時,她居然敢還手了。哥,我覺得,她是不是知道什麽了,這是要敗壞我們溫家名聲呀。”


    溫朗微蹙眉,似乎在思索什麽,隻是,很快,嘴角就浮起一抹嘲諷的笑:


    “她若是,有那個腦子,察覺到什麽,這麽多年,早就察覺到了,還等到現在。”


    溫晴急道:


    “可是,她~”


    溫朗卻是打斷了她:


    “夠了。她對你動手,那是因為,怕你傷到哲哥兒;我在白重山麵前丟人,那是因為,你們追打她;而今日之事,就更是明白不過了。她是神仙嗎,事先就料到,你們會衝上門,提前和牛翠苗打招唿嗎!我早就說過,小鬼難纏,讓你們少去招惹那個牛翠苗,你們就是不聽。”


    幾句話,說得溫母和溫晴,一下子噎住了。


    因為,溫朗說得有道理。


    確實,前世的喻淑言,可是經曆了那般慘烈的痛,才認清了溫朗的真麵目。


    他們哪裏想到,現在的喻淑言,是從地獄爬迴來的厲鬼。


    溫母眼底湧動著不甘:


    “可是這樣,到時候休棄那賤人的時候,難道真的要把嫁妝還給她嗎?”


    溫朗眼底諷刺更甚:


    “若真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有辦法,讓喻家沒有臉,將這份契書拿出來。”


    溫母和溫晴,一下子來了精神。


    溫晴忍不住笑道:


    “我就知道,哥最厲害了。我們娶的本就是嫁妝,那個賤人隻是附帶的。若是讓她把嫁妝帶走,那我們豈不是吃大虧了。”


    溫朗卻是冷冷盯住她: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口不擇言。你的這些話,若是被人聽了去,可知道是什麽後果。”


    溫晴縮了縮脖子:


    “這~這不是沒人嗎。”


    溫朗聲音裏滿是警告:


    “記住,小心駛得萬年船,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成為我的阻礙,包括你~們~。


    聽到了嗎?”


    溫晴嚇得不敢抬頭。


    溫母忙打岔: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以後都按照你說的做。隻是,現在我們要怎麽辦?”


    溫朗神色稍微緩和了一點,眸色卻依然陰冷:


    “不著急。倒是沒想到,喻淑言會得了,那個神醫緣娘子的青睞。她的價值,


    倒是需要重新估量一下了。我得想想,好好想想。”


    雖然,他想要將歐陽風打造成神醫。


    可是,那都是先下毒,再解毒。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雖然,可以對他授官,有所助益。


    可是,若是遇到真正的病患,遲早會露餡兒的。


    他想的也是,等情況不妙,就殺人滅口。


    可是,緣娘子就不同了。他是親眼見過她的厲害的,而且,她還說會治好喻默言。


    那就可能,真的是神醫。


    有這麽一個神醫,還是一個,聽喻淑言話的神醫。


    而喻淑言,又對他言聽計從。


    那麽,這個緣娘子,就會是他的助力。


    那他豈不是,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啊。


    越想,溫朗越覺得,喻淑言暫時,還是先不動為好。


    看來,那個計劃得改一下。


    不過,方偉誌肯定是不能留了。既然,當初有些話沒有說出來,那麽,就永遠別開口了才好。


    溫朗有了主意,直接對著溫母道:


    “你們先迴家去,記住,最近沒什麽事情,先別出門。還有,把這兩天,你們從她房間,拿的東西,原封不動地還迴去。”


    溫母二人,神色明顯不願。


    溫朗卻是懶得和她們廢話:


    “別廢話,按我說的做。”


    說完,直接甩袖大步離開。


    溫母氣得看向溫晴:


    “都是你,想的什麽好主意。”


    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溫晴噘著嘴,一臉憤懣地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娘,難道,那頭麵真的還給她嗎。”


    溫母懶得理她:


    “不想給,和你哥說去。”


    ~~~~~~~~~


    喻家大廳


    喻家幾人,坐在椅子上,神情各異。


    傅語琴尤笑得,嘴都合不攏:


    “真是痛快,痛快啊。那對母女哪一次上門,不是趾高氣昂,獅子大開口的。看到她們那憋屈的樣子,真是太痛快了。”


    喻默言則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喻淑言:


    “淑言,那個牛嬸子我知道,是住在溫家隔壁的。她今日過來,說那些話,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等喻淑言說話,傅語琴倒是先歎道:


    “你說淑言?怎麽可能。她若是有這個腦子,也不會被那對母女,欺負了這些年。”


    隻是說完,看向喻淑言的時候,對上的,是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怔了怔,傅語琴眸子緩緩睜大:


    “淑言,真的是你?”


    喻淑言淺笑著,點了點頭。


    傅語琴剛剛收斂的笑意,一下子又擴大了幾分,滿眼喜色:


    “淑言,你終於想開了。娘早就和你說過,那對母女就是毒蛇、惡狼。讓你早早離開那個虎狼窩,你就是不肯。讓你別怕她們,她們吃你的喝你的,你別太給她們臉,你更是不肯。現在,你能想通,狠狠收拾這對母女,娘高興!”


    喻淑言看著傅語琴,那滿臉的欣慰。再想到前世,每次傅語琴勸她的時候,她都是抵觸,甚至有時,直接甩臉子離開。


    心內有時一陣後悔和刺痛,怎麽會傷害這些,真正疼她愛她的人。


    喻萬濤和烏曼婷,也都很為她高興。


    隻有喻默言,眸色中,卻是浮動著,濃濃的憂色,靜靜地看著喻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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