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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納一直和漢森爾頓聊到晚上十點多才結束視訊,彼時漢森爾頓還在去往米蘭星的路上。


    “今晚咱一起睡吧。”洗漱完畢,康納滿眼期待地看著昆特說道。


    “好啊。”昆特換上睡衣,又抱了一床被子出來。


    康納爬到昆特床上,在靠牆的那麵躺下,把被子抱在懷裏:“咱都好久沒有一起睡了。”


    “是啊。”昆特關上臥室的燈隻留下床頭的壁燈,躺在外邊:“正好可以聊聊天。”


    “你現在和海伯利安進展到哪一步啦?”康納問答。


    “沒有哪一步啊,就正常發展。”


    “你們倆還要繼續玩初中生談戀愛啊。”康納笑道:“現在有的初中生都要比你倆開放好不好。”


    “感情的事情又急不來,我如果哪天認定了某一個人,就會認他一輩子。”昆特閉上眼睛:“現在我們都還在繼續了解對方,等哪天我覺得我對他的了解已經足夠支撐我做出決定了,我就會答應他。”


    “果然是昆特式的嚴謹啊。”康納說著被子裏的手摸上了他的腰,昆特不自在地動了動,把他的手撥動下去:“你們怎麽都喜歡摸人腰啊,這麽癢。”


    “那是你太敏感了,或者是還沒習慣,漢森當年最開始摸我的時候我也老覺得癢。”康納的鹹豬手重新爬上去,嘖嘖道:“寶貝兒身材真的好啊,怎麽就便宜了海伯利安呢,早知道我當年就該先下手為強把你娶了的。”


    屋裏沒別人,兩人就都把臂環和項圈摘掉了,康納身上已經開始釋放孕期信息素,昆特不知是被他影響還是怎麽,腦中閃過他主動親吻海伯利安時alpha驚喜的眼神和他身體的熱度,身體竟然有些躁動。


    他再一次把康納的手拿下去,按捺住從每一個細胞深處傳來的悸動,選擇用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康納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漢森當年是怎麽愛上的啊。”


    康納沉默了一會兒了,輕聲道:“我不知道啊,當年出了那件事之後,我連殺了他的心都有,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他了,誰知道最後還是被他給打動了。感情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不過要說起來真正決定要陪在他身邊的時候,大概是先皇駕崩的那時候吧。”


    那個寒冬的淒風苦雨康納直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厄忒斯的先遣特種部隊刺殺了正在狄更星係指揮軍隊的先皇羅伯特·貝什米特,淬了劇毒的利器刺穿了皇帝的心髒,毒素迅速融進血液流向四肢百骸,連最高明的醫生都無力迴天。


    漢森爾頓不顧腦損傷的風險在非休眠狀態下空間躍遷至狄更星係,事發突然他連人都來不及叫,當時正在他身邊的康納得知後執意隨他一同前往。


    兩人趕到時皇帝僅剩下了他人生的最後幾分鍾,他坐在暫時維持他生命體征的治療艙裏,已經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即將死亡的命運,安排好了所有事情,隻等漢森爾頓——他唯一的孩子到來,見他最後一麵。


    羅伯特的妻子是帝國前任防疫官,在漢森爾頓三歲時死於一場爆炸事故,之後他雖有數個情人,但一直沒有續娶,也沒有允許情人再為他生下孩子。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羅伯特在近侍的幫助下換了身衣服,故而漢森爾頓和康納並沒有看到他那可怖傷口的真實情況。


    紛飛的大雪拍打在窗戶上,羅伯特的肢端和嘴唇都已經發黑,他張開雙臂抱住滿麵驚慌的漢森爾頓和康納,拂去他們肩上的雪花,閉上眼分別吻了他們麵頰,低聲道:


    “別哭,我最愛的孩子。”


    先皇羅伯特·貝什米特駕崩,時年四十九歲。


    羅伯特唿吸停止的那一瞬間,漢森爾頓年輕的肩膀上便擔起了整個帝國五千億人民和一萬三千七百八十顆星球的重量,他沒有時間悲傷,在安排了先皇的葬禮後倉促即位,成為新皇。


    之後不久被惡影蟲寄生的幾位高官聯合發動政變,漢森爾頓以鐵血手段平定內亂,聲望大起,任命海伯利安擔任遠征軍軍團長,繼續這場曠日持久的保衛戰爭。


    那段日子裏漢森爾頓每天休息的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有太多太多的選擇需要他來做,每一個決定都關乎帝國的生死命運,短短半個月內,他不顧醫師懇求和阻撓,用了整整四十支精力激發劑。


    康納終於看不下去,於深夜把漢森爾頓拉出了書房,拽到臥室床上,扒了他的衣服,讓他枕在自己腿上,手指梳理著alpha的金色短發:“睡一覺吧,你需要休息,再這樣下去你會把自己累垮的。”


    “我睡不著。”漢森爾頓的聲音疲憊到有些沙啞,這位新皇煙灰色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給康納一種他下一秒就會崩潰的錯覺。他心裏擔著太多的事,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緊繃的神經,讓他一旦入睡超過十分鍾就會立刻驚醒。


    “那我給你唱首歌吧。”康納用手掌蓋上他的眼睛,開始迴想在他小時候母親哄他入睡的那首歌謠,輕輕哼了兩句,感覺找到了調。


    他清清嗓子,打算好好唱一遍,卻發現枕在他腿上的漢森爾頓唿吸已然悠長平穩,沉入了人事不省的睡眠。


    漢森爾頓這一覺前所未有地睡了六個多小時。窗外旭日初升,燦金色的陽光潑灑在臥室的每一個角落,在睜眼看到康納望著遠處朝陽的平靜麵容時,他終於爆發出了在他父親死後第一次痛哭。


    那每一聲極致哀慟的哭嚎無一例外紮在康納的心口上,也是在此時他感到他對懷裏這個哭的近乎要昏死過去的alpha有種特殊的責任——他剛剛失去了父親,在情況最糟糕的時候接手了這個國家,被迫過早地承擔起本不該在這裏年紀承擔的一切。


    漢森爾頓在那天把他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他悔恨為什麽之前從未好好聽過父親的話,以至於現在竟然迴憶不起父親對他露出笑容的模樣,是他親手將這個世界上最關心疼愛他的人一手推開,甚至還不止一次地心生怨恨。


    就像他在三年前對康納的所作所為一樣,他總是要等到事情無法挽迴時才知道害怕和後悔。


    但已經沒用了,他最想為之道歉的那個人已經再也聽不見了。


    偌大的皇宮裏,隻剩下了他自己。


    “好了,別哭了。”康納緊緊抱著哭到抽搐的alpha,低頭吻了吻他的發頂,輕聲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有些東西康納從來沒對別人說過,曾經遭受的苦難已經在漫長的時間裏漸漸淡去,迴想時也許會唏噓不已,但再也不會感到痛苦。


    “當你感到對一個人有的不僅僅是愛,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時,就可以說真正能和他共度一生了。”康納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輕鬆自在,昆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聲歎了口氣:


    “說實話我對海伯利安還沒有那種非常強烈的渴望感覺,但是我不想再讓他等了,他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說實話我早就想問你這個問題了,昆特,如果海伯利安無法康複的話,你要怎麽辦?”


    “我會陪著他直到最後。”昆特迴答的很快,想來是早就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了:“至於在那之後的事情……就再說吧。”


    康納在昆特沒有看見的地方無聲歎了口氣,伸手抱住他胳膊:“我會盡全力去治療他的。”


    昆特拍了拍他手背,微微笑了下:“我相信你。”


    除了晚上康納睡夢中把昆特踹下床了兩次之外,今晚是個溫馨而平靜的夜晚,早晨醒來康納眼睛都沒睜,迷迷糊糊地抱住身邊的人手在被子裏朝深處探,想按照往常那樣來點特殊的叫醒服務,他手剛一用力,就聽到昆特皺著眉頭悶哼一聲。


    “抱歉抱歉。”他趕緊把手抽出來:“我還以為是漢森。”


    “大早晨的你們都這樣嗎?”昆特平躺著劇烈地喘了兩口,掀開被子往裏看了眼:“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alpha嘛,精力不旺盛才不正常,特別是我現在懷著孕,他天天憋著也不是那麽迴事,總得找點別的法子。”康納結婚已經二十年說起這些話題一點尷尬都沒有:“等你有了自己的alpha就知道了。”


    昆特本來激素水平就不穩定,被康納摸了這一把弄得他又難受起來,趕緊起床去衛生間解決去了。


    與此同時海伯利安摘掉耳部的模擬器,渾身濕漉漉地從浴室裏出來,打開衣櫃挑了身深色常服。


    一隻渾身棕黑的人型生物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臥室門口,自然下垂的雙爪無比鋒利,能夠輕而易舉地撕開人類特製的太空作戰服,身後拖著一條粗壯的長尾巴,上麵長有十多根漆黑的尖刺。它的麵容和人類有幾分相似,但顴骨很高,細長的紅舌頭在利齒縫隙間若隱若現。


    它出現的太過突然,就像是自陰影處穿梭的幽靈,海伯利安餘光瞥見它的那一瞬間胸腔中的心髒猛然停跳,立刻從腰間拔出來激光槍指著它,同時握緊了從常服袖口裏滑到手心的神經擊節器。


    它猩紅色的雙眼靜靜望著海伯利安,一動不動,海伯利安腳尖勾起地上的拖鞋甩過去,拖鞋徑直穿過了它的身體,“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幻覺。海伯利安低聲罵了一句,並沒有放下舉槍的手,他深吸口氣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再睜眼時門口已經空無一物。


    海伯利安麵無表情地重新把神經擊節器推到袖口中的暗卡上,將激光槍別在腰間,意識到了另一重危險——蟲族不可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首都星上,可厄忒斯不一定。


    它們神出鬼沒,善於偽裝,曾經兩次成功刺殺了帝國皇帝。沒人知道它們是怎麽逃過帝國嚴苛的海關審查的,它們就像幽靈一樣,在所有人猝不及防時突然出現,掀起血雨腥風。


    如果今天出現在這裏的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正的厄忒斯,海伯利安可能已經沒命了。


    持續的幻覺會降低他對周圍危險的警惕性,如果這樣的幻覺再來幾次,他在麵對真正的厄忒斯時可能會有一瞬間的放鬆——這足夠他死上一百次了。


    路過的邱奇把他的拖鞋撿過來,海伯利安煩躁地捋捋頭發,意識到他對這事兒一點辦法都是沒有。


    他歎了口氣,得不得從抽屜裏拿出納米防禦膜激發器扣在臂環上,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兒還能給他留出來半秒的反應時間,接著出發去白塔。


    海伯利安到時隻有伯克在那裏,這位來自聯邦的教授正調試著儀器的數據,在懸浮屏上寫寫畫畫,聽到海伯利安進來的響動,他轉過身,點頭打了聲招唿:“莫爾斯將軍。”


    “費格斯教授。”海伯利安脫下外套放在門口的架子上:“羅裏教授不在嗎?”


    羅裏是海伯利安治療項目那位總負責人的名字。


    “羅裏剛剛被康納殿下叫去了。”伯克一揮手,懸浮在空中的十數個屏幕齊齊消失:“將軍是要現在開始治療還是等羅裏迴來?”


    “現在開始吧。”治療而已誰在這裏給他做都一樣,海伯利安沒有告訴伯克他幻覺中出現了厄忒斯的事情,雖然現在聯邦和帝國是盟國關係,但三十年前兩國之間還劍拔弩張,當初的結盟也隻是在蟲族和厄忒斯複興大局下的被迫之舉。


    他是掌握著帝國許多重要機密的將軍,更何況出現厄忒斯的幻覺是件棘手的麻煩,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他到底不能對伯克留有全部信任,而且這人還不安好心,想撬他牆角。


    “那好,將軍去準備一下今天的治療吧。為了扭轉繼續惡化的情況,我們決定用靶向藥加固您基因片段的牢固性,這個項目目前隻通過了動物活體實驗,還從未在人體上進行過,安全性不能保證,您確定接受這項治療嗎?”


    “確定,無論出現了怎樣的後果我都願意承受。”海伯利安昨天就已經決定接受靶向藥物的治療了,今天伯克不過再確定一遍。


    伯克從冷凍保險櫃裏拿出了兩隻粉末狀的藥劑,海伯利安在治療艙裏躺下,數十條束縛帶從四周伸出,綁住他的四肢和軀幹,將alpha整個人緊緊固定在裏麵,隻留有非常小的活動空間。


    靶向藥治療會帶來劇烈的痛苦,為了防止海伯利安掙紮得太厲害,他們隻能事先把他綁上。


    海伯利安閉上眼,全身被清爽的醫療溶液包裹,身體各處的皮膚上傳來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痛感,那是毛細軟管導入體內帶來的。


    伯克將其中一瓶藥劑注射進分流槽,白色粉末瞬間溶於特殊溶劑,通過數百條毛細管進入海伯利安的身體。


    治療才剛剛開始,海伯利安還並未感受到任何痛苦,趁此時候他梳理了一下他在環網查到的關於伯克·費格斯的所有信息。伯克和他妻子,一位年僅十八歲的男性omega在十年前根據配比製結合,之後他妻子便一直專心照顧家庭,為他生育了四個孩子。


    環網上關於這位omega的消息非常的少,聯邦直到今日仍然沿用著過去古老的製度,omega在學院裏學習的是烹飪,插花還有手工,一旦成年就會被按照配比製安排同alpha的相親。結合過的omega如果沒有意外都將成為alpha的私有財產,alpha強烈的獨占欲使很少有人願意讓自家的omega拋頭露麵。


    之前聯邦不是沒有嚐試像帝國學習廢除配比製度,但因為omega數量的稀少,他們的民主注定還是由占大多數的alpha和beta決定的。就算所有的omega都同意廢除配比製,隻要alpha們不同意,票數上的絕對碾壓也會使一切不會有絲毫改變。


    雖然帝國議會也采取這樣的投票製度,但皇帝到底擁有最終的決定權,就像最開始時,那一任女皇深受人權運動的影響,不顧所有人反對執意廢除了配比製一樣。


    從某些方麵來說,聯邦成也民主,敗也民主。


    這些年因為omega們的大放光彩,帝國發展過於迅速,聯邦也重新開始思考這一問題,但等到真正通過法案,實施起來,還不知還要過上多久。


    海伯利安覺得伯克大概是拜倒於昆特身上的獨立自強上,他迴來後還沒見過昆特工作時的模樣,但聯想起少年時期他那股肯鑽研的勁頭,可以想到那無疑是非常迷人的。


    自己喜歡的人太過優秀,也被很多人喜歡著無疑是件令人又自豪又擔憂的事……嘶,海伯利安猛然皺起眉頭,終於察覺到了第一波姍姍到來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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