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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特手藝非常好,一點也讓人感覺不到所謂的生疏,在康納表示吃不下之後,兩位alpha愉快地把剩下的點心全部消滅了。


    這不是海伯利安第一次吃昆特做的東西,兩人曾經參加野外生存在偏僻星球的深山老林裏呆了三個星期。海伯利安打來野味,在兩人分別做了一頓飯之後,做飯的任務自動落到了昆特身上——他能用最簡單的調料做出來香到讓人把舌頭咽下去的食物。


    昆特還要迴白塔處理一些事情,又和康納說了會兒話之後率先告辭,海伯利安見他要走也站起來:“我也走了,軍部還有個會要開。”


    “好去吧去吧。”漢森爾頓揮揮手,“正好我也帶著康納去做個全麵檢查。”


    昆特看了海伯利安一眼,拿上實驗服離開,海伯利安跟在他身後落後半步的地方,走路時手臂自然擺動有意無意地去碰昆特手指。


    昆特猛地蜷起手指,麵無表情地加快了腳步,然而無論他走的再怎麽快,海伯利安大長腿一邁照樣能毫無壓力地跟上。


    他繼續不停地一下下挑逗昆特,很快兩人穿越後花園,到了人最少的一段地方,四下無人,樹林幽密,海伯利安終於抓住了昆特手腕。


    昆特沒有轉頭,保持著一隻手被海伯利安拉向後的姿勢,語氣平平淡淡:“幹什麽。”


    “我想跟你談談。”海伯利安拇指微微用力撥開昆特握得其實沒那麽緊的拳頭,用一種十分親昵的方式牽他的手:“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難道我說不願意你就會放我走嗎。”昆特轉過身來麵對著他,眼中有淡淡的無奈:“說吧,想談什麽?”


    “說國會那天的事。”海伯利安微微走近了一點,他低著頭凝視昆特眼睛,低聲道:“我承認我那麽說是存了故意的心思。但是昆特,我從二十一歲那年開始一直喜歡你到現在,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海伯利安成功在昆特眼中捕捉到了一絲躲閃,omega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琥珀色眼眸中已全是認真:“可是海伯利安,我們分開太久了,時間能消磨一切,你所謂的感情可能不過隻是猛一重新見到我覺得激動,根本就不算喜歡,我們都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冷靜。”


    “我有時間冷靜,可是你呢?你的體檢結果我已經全都看過了,你得盡快讓激素水平穩定下來。”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可是我不忍心看著你受苦。”昆特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海伯利安便接著道:“就算會被你討厭也不忍心。”


    昆特歎了口氣,把手從海伯利安掌中抽離出來,正經表情中似乎隱隱透著難過:“我也想要迴應你,但是我已經完全找不到上學時候的那個感覺了。”


    海伯利安沉默一瞬,轉而問道:“那是不是重新找迴那時候的感覺就可以了?”


    昆特短促地笑了聲,輕聲道:“我不知道啊,都二十年過去了,誰還知道那份感情還能不能找迴來?”


    海伯利安離開的第一年,他連做夢的時候都在想他,不顧戰火特地到混亂的竹明砂最靈驗的那座廟宇為他求了平安符,整日貼身帶著。


    海伯利安離開的第二年,他會在夜深人靜坐車迴家的路上迴憶和他在一起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後悔為什麽當時沒有早點勇敢地問出來,那樣他們就會有更多甜蜜的迴憶。


    海伯利安離開的第三年,他以優異的成績考進白塔,同時以技術兵的身份加入銀鷹護衛軍,參與了索米亞保衛戰。那時他和遠在米勒星雲的海伯利安相距七十四光年,三十二個標準卡拉單位。


    海伯利安離開的第六年,他退居二線,專心參與白塔的研究,在短暫歇息的空閑裏看新聞時常能聽到關於海伯利安的消息。他也會想他,但是繁重的實驗占據了太多時間,他隻能迫不得已地把一些暫時無關緊要的東西放到角落。


    ……


    海伯利安離開的第十年,他開始接受白塔給他安排的相親,但無論麵對怎樣優秀的alpha,他總會潛意識裏覺得還差那麽一些。眸色不夠深,發色不夠淺,笑起來缺少些爽朗,似乎隻有那一個樣子,才是他完全想要的。


    但時間的確逐漸把那時熱烈而洶湧的感情撲熄了,隻留一地散著餘溫的灰燼和可笑的執念。昆特曾想過等他老時也許會在和學生聊天時提起,他少年時期曾有一個特別喜歡的人,但後來他們分開了太久,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無比自然地將對方融進自己的生活。


    海伯利安被他故作輕鬆的語氣給刺了一下,那一下恰好刺在了他心尖上,有什麽酸澀的液體從裏麵湧出來。他抬手碰了碰昆特臉頰,像是在觸摸一件易碎的瓷器:“那讓我們從頭開始好不好?這一次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走了。”


    昆特垂在身側的手無聲地握緊,他深吸口氣,仿佛又變迴了當年那個內向的少年,選擇用沉默去應對一切使他慌亂的問題。


    “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海伯利安兩手攀著昆特胳膊,微微上前一步和他貼得極近,溫熱的唿吸都能掃到他臉上。


    昆特下意識後退一步想要躲開,但alpha的力氣實在太大了,抓著他讓他像顆釘子一樣站在原地,無法閃躲分毫。


    他能清楚地在海伯利安湛藍色的眼中看到恍惚的自己,無處可逃,昆特隻能閉上眼,等待下一秒那個吻的降臨。


    但意料中的火熱唇舌並沒有纏上來,海伯利安低頭吻了他因緊張不斷輕顫的眼皮,笑裏帶著戲謔和疼惜:“這麽害怕我麽,嗯?”


    昆特猛地睜開眼,他再冷靜也不可避免地有些氣急敗壞,海伯利安趁此機會印上他柔軟的唇,磨蹭幾下,飛快地撬開他牙關在裏麵掃蕩了一圈。


    青檸,麝香,佛手柑。兩人交換了彼此的信息素,海伯利安身為一個單身了四十三年的壯年alpha,一下子燥了起來,他拇指在昆特濕潤的唇角上重重擦過,屈起一隻腿掩蓋住變緊的褲子,嗓音略微沙啞:“你好甜。”


    昆特想要立刻推開他離開,但事實上,不知是不是因為信息素融合度太高,他太長時間激素紊亂的緣故,他被海伯利安撩得兩腿發軟。


    明明之前從來不會這樣的。


    “這樣應該又能撐一段時間了。”海伯利安見好就收,他鬆開昆特,還故意問了一句:“感覺怎麽樣?”


    昆特現在不想說話,隻想打人。


    “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覺得咱最好至少每周這樣一次補充信息素。”海伯利安無視了昆特不甚友好的眼神,自顧自地道:“當然了,如果你不喜歡這個方法,我們還可以換一個見效更快時效更長的……昆特!你跑什麽!”


    迴到軍部,海伯利安拿儀器抽了兩管血讓人送去了昆特那裏,除卻精液之外,血液是ao體內信息素含量最高的體液。他想著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昆特可以拿這個應急,不舒服的時候打開來吸一吸。


    昆特收到這兩隻試管時簡直哭笑不得,海伯利安如此熱情地為他提供信息素他也不知該作何迴應,但他清楚一旦他習慣了這樣,就再也離不開海伯利安了。


    昆特對著桌上的兩隻試管默默發了會兒呆,最後無聲地歎了口氣,起身去做提純。


    十分鍾後,他將從海伯利安血液中提純的信息素注射到阻隔臂環的存儲小室裏,打開隨身終端裏隱藏在十數層子文件夾裏麵的一個隱藏文件夾。


    裏麵隻有一個視頻文件,他打開,幾秒鍾的漆黑後,畫麵猛然明亮起來。


    “好了嗎?”海伯利安的聲音傳來,隨即昆特他自己的臉占據了整個屏幕,他盯著攝像頭調整了幾下,後退幾步得以讓鏡頭照見以外的東西:“好了,開始吧。”


    海伯利安一身軍校生的製服,最上麵的扣子開了兩顆,鎖骨那處的皮膚上布著細密的汗珠,顯得膚色更重。他頸間帶著利維坦的空間鈕,沉暗的藍色顯示利維坦正在休眠。


    昆特把作戰服的袖子放下來,兩眼專注盯著海伯利安,作格鬥起手式。一周後是omega們搏擊課的期末考試,他肢體不太協調,在這方麵稍微有點偏科,特地拉了海伯利安陪練。


    海伯利安眼神也銳利起來,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個oemga而放鬆警惕。


    半分鍾後,昆特躺在地上氣喘道:“我要拿到我人生中的第一個b了。”


    “不會,有我給你陪練,怎麽也得是a。”海伯利安把他拉起來:“多給自己點信心,再來嗎?”


    “再來。”昆特平定唿吸,站起來拍拍身上粘的草屑,重新打起鬥誌。


    ao之間體格上天塹不是那麽容易超越的,無論他再怎麽努力海伯利安也能一隻手把他放倒。


    兩小時後昆特徹底累的爬不起來了,他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不行了,我歇會兒。”


    海伯利安在他身邊坐下,看向鏡頭:“好,那先把錄像關了吧。”


    昆特應了聲好,按了下手腕上的終端,但視頻並未從此結束,他仰麵躺在草地裏,身體疲憊至極,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過了許久,以為已經結束了錄像的海伯利安翻了個身,一手撐在他耳邊,俯下身去。


    第一下隻是很短暫的一觸,海伯利安凝神看他,見他沒有絲毫要醒的征兆,再次俯身。


    這次持續了整整一分鍾。海伯利安非常小心地沒有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隻是近乎摩挲般親吻他的臉頰,鼻尖和嘴唇。


    他睡得毫無知覺,但錄像誠實地記錄下了這個春日午後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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