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出這片草林子,到了有著桔紅燈光的小村落,盧如冰著實舒了一口氣。


    她害怕劉小強心懷不軌,萬一強來怎麽辦,自己一個弱女子,是反抗呢,還是被迫的享受。帶著這種思想,失神中差點踩中獵人下的,用來捉野豬的鋼製夾子。


    還好劉小強拉了她一把。


    結果這女人不領情不說,還閉眼瘋狂尖叫,不要不要的,搞的劉小強轉想明白之後笑抽了。


    迷糊。


    盧如冰又一個性讓劉小強知道了。


    事實證明,不管是什麽地方,即使淳樸的鄉下,鈔票也是可以用來做敲門磚的。


    劉小強簡單穿著外套,牛仔褲,下麵還是豆豆鞋,一副郊遊的架勢,在空中被盧如冰一番死命的拉扯,再結實的衣服也爛了。


    一直緊繃心弦,汗濕不知多少次的盧如冰更加淒涼。


    劉小強兜裏就帶了差不多兩千多塊。


    大半夜的狼狽男女出現,敲門發聲,聽到是陌生人,人家獵戶是拿著獵槍開的門。


    找了個由頭,大概說了說情況,兩千塊開道,換了一身廉價地衣服。


    這其中還有個小插曲。


    盧如冰從獵戶老婆手中接過衣服,竟然不敢單獨一個人去後麵房間換衣服,拉著劉小強衣角,無聲的示意要劉小強做警衛。


    劉小強當然不樂意,他正和獵戶兩人吞雲吐霧,了解這是什麽地方,這周圍誰有汽車什麽的,可以租用。


    接到劉小強不耐煩的眼神,這先前滿腹惡意的女人委屈的在獵戶妻子陪伴下,換了衣服。


    等她出來,從劉小強口中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這裏離縣城有五、六十公裏,最快的交通工具是騾子,人家說了。如果我們出得起價錢,倒不是沒有耕田的拖拉機送我們出去。”盧如冰從劉小強的語氣知道他在怪罪自己,如果不鬧這一出,說不定和聯絡人聯係上。洗了熱水澡,躺在舒服柔軟的大床享受。


    “對不起。”


    劉小強不擔心,隻是有個拖油瓶,還是由煞氣纏身的,想要丟個瞌睡蟲,風馳電騁跑這幾十公裏也不現實。


    無奈啊。


    不過,有這個之前傲嬌的,現在逆來順受的女人陪伴,慢點也就慢點了,當放鬆下心情。


    婉拒獵戶夫婦的留宿。盧如冰著實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木板結構的房子就兩間睡房,她能夠想象自己和劉小強睡在一張床上可能發生的事情。


    不過她很快後悔了。


    荒山野林中,一條蜿蜒的盤山公路除了偶爾扭動身軀,爬過的毒蛇。老鼠兔子燈小動物,再無人跡。


    微弱月光映照下,能夠看到遠處大山的黑影鋪天蓋地,似乎從各個地方想要把他們吞噬,嗚嗚怪風刮過,大樹隨之搖曳,遠處還有烏鴉發出哇哇叫聲。伴隨的,竟然還有狼叫。


    劉小強卻像在散步,好久沒有和大自然接觸,魂力釋放出去,周圍昆蟲感受到溫柔的撫摸,歡愉的鳴叫歡迎。


    人真的有第六感的。


    盧如冰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覺得靠近劉小強,心裏的忐忑和慌亂情緒逐漸淡去,但是離劉小強太遠,這些情緒再上心頭。


    她有種不好的想法,自己該不會……因為救了一次。真的如劉小強所說,有了依戀感?


    這念頭嚇得她眼淚流了下來。


    “哭什麽哭?”劉小強聽到後麵的抽泣,轉頭臭罵,這女人嚇了一跳,倒是收聲了,但肩膀聳動,顯然情緒還在。


    劉小強莫名的煩躁,這叫個什麽事情,硬是派個拖油瓶,礙手礙腳的,麻煩地要死。可他五感又能清晰感覺到這女人心中的惶恐和害怕。


    他有了個決定,即使有可能暴露最大的秘密也在所不辭。


    “閉上眼睛。”劉小強止步,轉身對盧如冰說。這妹子不明所以,不過已經有了被幹的覺悟,絕望的咬牙遵從。然後她感到自己被橫空抱了起來,正要睜眼,又聽到劉小強暴喝一聲,“閉上,不然先奸後殺。”


    然後她感覺到耳邊唿唿風聲,還有涼意不停抹過她的臉龐,似乎速度很快,但是……卻沒有意料中的顛簸,這個狀態讓她很好奇,她悄悄的,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結果換來劉小強又一聲嗬斥:“當我話耳邊風?是不是要我現在收利息。”


    她連忙將眼睛閉得老緊,甚至臉頰的肌肉因為太過緊繃而顫抖。


    這番小女人的作態,讓劉小強覺得好笑。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急速奔跑的劉小強劍眉緊蹙,驟然停步,沉吟片刻,一個閃身,躲在路邊樹林之中潛伏。


    盧如冰感覺沒有風聲什麽的,睜開一隻眼睛,發現劉小強沒說自己,這才睜眼說話,但馬上被劉小強捂住了嘴巴,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沒過兩分鍾,一輛老式的東風卡車打著微弱的燈光,晃晃悠悠從遠處逐漸接近。


    盧如冰從背包裏摸出專家級的夜視儀,調整焦距,將視頻放大,足夠看清楚開車的人。


    等盧如冰看清楚,劉小強沒有動作,她卻是眼露驚喜,高興的蹦了出去,還邊迴頭對劉小強說:“自己人,這位就是我們的聯絡人,真是湊巧啊。”


    “湊巧?”劉小強無力的搖頭,不知道怎麽形容盧如冰的智商。


    大晚上的,聯絡人難道不應該到聯絡地點等他們?


    為什麽此時在這個延綿,直至國境線的公路上?


    還開了一輛幾乎被淘汰,隻有周邊小國才會用的八十年代老東風。


    夜視儀的確是個好東西,但怎麽比得過劉小強的眼力,他看到東風卡車後麵帆布後車廂裏,隱約有六、七個人,他甚至隱約看到有個人被繩子捆綁,嘴裏還塞著什麽東西。


    不過,劉小強轉念一想,竊喜不已,這倒是個甩掉拖油瓶的好機會。


    趁東風卡車看到突然竄出來的一個人而失神。下意識的踩刹車的當兒,對站在馬路中央揮手的盧如冰喝道:“別說我在。”


    盧如冰不明所以,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劉小強所在之處,發現劉小強宛如鬼魅一樣。已經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東方卡車已經嘎吱一聲刹車,停下來了,此行的接頭人跳了下來,左右打量,最後一臉驚訝問道:“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另外一個人呢?”


    “飛虎哥,我們失散了。”盧如冰癟嘴,豆大的淚珠就掉了下來,不過這是因為劉小強不憐香惜玉。受了委屈的宣泄。


    躲在暗處的劉小強看到盧如冰的精彩表演,感歎女人就是天生演戲的料啊。


    “晚上風大,跳傘的時候,偏移了集合地點,好不容易從山裏摸出來。找好心人家借了這一套衣服,哎。”盧如冰抹著淚水,“咦”了一聲,“這麽晚了,你不是應該到接頭地點接應我們,怎麽跑這裏來了?”


    盧如冰也算轉過彎了,發覺不合理的地方。


    “喔。你們來晚了,我已經把人抓到了,就在後麵。”接頭人姓穆,全名穆飛虎,他嚕嚕嘴,讓盧如冰收了哭聲。一臉訝然:“真的啊。”


    說著,這女人往後走去,穆飛虎跟隨。


    順著車側麵走著,即將看到後車廂的一瞬間,盧如冰莫名的雙腿發力。向著路邊草叢狂奔。


    “啪啪……”兩聲槍響了,射在盧如冰前進道路之上,就見兩道青煙升起。


    “嘿,晚了。”看著被抓迴來的盧如冰,穆飛虎將手槍收到腰間,對從後車廂跳下來的,穿著迷彩服,解放鞋,麵黃肌瘦的持械之人說:“先捆住,等出了國境線再處理。”


    就聽到麵黃肌瘦的家夥嘰裏咕嚕不知道說了什麽一連串,用繩子捆住盧如冰,上麵另外幾個人搭把手,把她提了上去。


    很快的,車又開了。


    不過這一次穆飛虎沒開車,而是坐到了後麵。


    “為什麽?”盧如冰沒有害怕,而是噬人的目光。


    “為什麽?”穆飛虎撇嘴,“為了我在這邊呆了最少十年被遺忘,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


    “你準備把我怎麽樣?”不需要說了,這種背棄理想,丟掉誓言的家夥,說再多沒有任何意義。不過她並不害怕,因為想到每次劉小強壞壞的笑臉,她就心中大定。


    “過了國境線,先奸後殺。”


    “卑鄙,你無恥……”


    “嗬嗬,像你這種溫室的花朵,不用天天經曆生死,自然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活在地獄裏的感受,我記得我們是同一期的吧,你看看你,嬌豔如花,再看看我,我們走到一起,你喊我叔叔都有人相信。”


    “這不是你拿他換利益的理由。”盧如冰上車就看到了同樣被綁著手腳的連文兵,穆飛虎在這邊經營了數十年,找個把人,說實話,難度並不大。


    “你肯定不知道,這些年,這邊的黃賭毒,幕後的大老板就是我,你想想,有什麽人能瞞過所有人眼睛,每次躲避追捕,什麽人能夠自由出入國境線……”穆飛虎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指了指自己:“就是我了,人活著為什麽,理想?抱負?那都是屁話,錢,有錢才是大爺。”


    “你肯定不知道我孩子上不了好小學,原因就是沒錢,因為進好小學需要送錢的,不貴,一年一萬,嘿,你知道做外勤的工資多少?四千八,嗯,我不吃不喝,兩月,你說,我不做這個,做什麽。哦,對了,你或許會說,這麽點錢,所有人湊湊就成了,拜托,大家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所以啊,既然我決定做,那就做大的,於是我就走了這條路……”


    “他?”穆飛虎指了指連文兵,“隻是一個添頭,怪隻怪你運氣不好,如果你耽擱一晚上,我已經出了國境線,逍遙快活做土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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