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半步長生者留下的陣法,雖然是為了考驗傳承者而設,但也無法輕易破之。


    來到此地已有半日時間,天色漸晚,趙正初依然沒有開始破陣,而是在峽穀各處不斷的探查。


    或是一枚石子,或是一顆小樹,都能讓他佇立觀察許久。


    “故弄玄虛!”


    蘭老魔冷哼一聲,半天也看不懂的他,等的有些不耐煩,索性架起了火,開始烤製不知從哪獵來的妖獸,血壺道人則取出一棋盤,聲稱誰能勝他一局,便能得到九品靈石一枚,惹得不少人上前挑戰。


    金中善靠坐在一棵樹下,時不時的看向趙忠明那邊,他的豹兄正屈辱的被對方騎在胯下,卻從未看他一眼。


    顯然豹兄已經有些認命,不想再拉他下水,但正是如此,金中善愈發堅定了救出雪豹的決心。


    “該死的,怎麽還發不出去!”


    自從玄雲宗弟子布陣以後,他便再也無法聯係到白逸塵,嚐試了半日依然無果的他心中焦急萬分,甚至有些扭曲起來。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他不敢貿然跑到陣外,隻能悄悄的來到陣法邊緣處的一棵樹下再次嚐試,好在這裏也沒人太在意他,畢竟三位合道強者鎮守,也沒人覺得他能翻起什麽大浪。


    時間如溪而過,一直沒有動作的趙正初突然下令說道:“準備材料,開始破陣。”


    玄雲宗弟子頓時行動起來,開始各自的工作。


    隨著趙正初一道道命令的頒出,眾弟子有條不紊的將早已準備好的各種破陣之物擺放在要求之地。


    血壺道人收起了棋盤,與一旁吃著烤肉的蘭老魔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


    “趙宗主已經有把握破陣了嗎?”血壺道人問道。


    趙正初點了點頭,有些神往的說道:“不愧是半步長生者布下的陣法,我自問陣法之道不弱於一些聖尊,但仍為這前輩的手段感到震撼,光是此次破陣,趙某變不虛此行了。”


    “哦?”血壺道人挑了挑眉頭,莫非這趙正初竟有所領悟不成?


    “別說那些沒用的,我隻想知道破陣需要多久。”蘭老魔狠狠地咬下一塊肉,說道。


    趙正初頓時壞了心情,心想這莽夫的臭脾氣當初怎就沒被人一巴掌拍死。


    血壺道人心累,這倆人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有仇,誰瞧誰都不順眼,見麵就掐,他還得在一旁打圓場。


    “趙宗主莫要見怪,蘭老魔就是這個脾氣,如今正事要緊。”


    趙正初冷哼一聲,道:“最遲需要一日,若是順利,明日清晨便可破陣。”說罷,又掃了眼蘭老魔。“當然,若是有人瞎搗亂的話,就不知道需要多久了。”


    蘭老魔還沒發作,就被血壺道人一把拉住衣袖,和顏悅色的說道:“既然如此,我等門外漢就不打擾趙宗主破陣了。”


    二人離去,趙正初不再耽擱,事關聖尊機緣,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一些,況且自己破陣時還要布置一些東西,不能讓影魔宗的人看見。


    來到馬車前,這裏麵才是他此次破陣最大的依仗。


    事關重大,他決定親自取血。


    交代好不允許他人靠近後,趙正初布下一座幻陣,進入了馬車之中。


    金中善在邊上一直偷偷觀察著兩宗人的行動,且方才趙正初等人的談話也沒有過多遮掩,他自然明白這是對方根本沒打算讓自己活著迴去。


    “不能再拖了,那趙正初已經開始準備破陣,情報也獲得的足夠多了。”


    看向同處陣法邊緣的趙忠明,金中善一咬牙,起身走了過去。


    趙忠明另有安排,此時不需要他,正有些無聊的喝著茶,突然見金中善走了過來,摸了摸身下的雪豹,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大人,小的後山還藏有不少寶貝,價值絕對超過一隻七品妖獸的價值,迴去後全都贈與大人你,隻希望大人能將雪豹還給我。”金中善整個人幾乎貼在地麵上,哀求道。


    看著曾經的夥伴如此低聲下氣,雪豹也跟著心中屈辱至極,但它剛想要將其拉起來,趙忠明便催動禁製,強烈的痛苦讓它跪伏在地,嘶吼起來。


    趙忠明剛準備說話,卻發現身下雪豹即便承受著深入靈魂的劇痛,仍然顫抖的將尾巴慢慢伸向金中善,震怒之下,立刻加大了催動起禁製的力度。


    金中善大驚,連忙喊道:“大人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寶貝全給大人!求大人快停手,不要再傷害豹兄了!”


    數息過後趙忠明才終於停手,摸了摸雪豹的頭頂,說道:“你們這一人一妖感情之深,真讓本公子感到羨慕。”


    似是想了想,趙忠明突然一拍手,“你這麽愛你的前任主子,不如就由你來幫我把他拍飛,如何?畢竟本公子剛洗過手,不能碰髒東西啊。”


    雪豹憤怒的想要反抗,然而趙忠明一催發禁製,它便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怎麽,不聽主子的話?非要我出手不成?!”


    眼看趙忠明又要催動禁製,金中善連忙求饒,盯著雪豹的雙眼說道:“豹兄,聽大人的話,不要在反抗了!”


    雪豹原本還想掙紮,卻突然看到金中善的眼神,立刻沉默了下來。


    “都是小人的錯,還望大人之後不要遷怒於豹兄,豹兄,不要留手,免得大人事後怪罪!”金中善有些悲涼的說完後,便閉上眼睛,張開雙臂。


    神色一陣掙紮過後,雪豹屈辱的怒吼一聲,狠狠地一記尾鞭抽向金中善,力道之大絲毫沒有留手,直接將金中善抽飛了出去。


    倒在迷霧中,金中善痛苦的咳出鮮血,掙紮起身後,卻露出一抹微笑。


    “還是豹兄懂我...”


    此刻再無陣法阻攔,瘋狂的催動玉簡,金中善終於聯係上了白逸塵。


    將信息傳到後,金中善拖動著重傷之軀,緩緩的走進了陣法,趙忠明也沒有再理會他。


    迴到了角落的樹下,金中善掏出一枚丹藥吞下,默默的運功療傷。


    沒有人注意到,陣法外霧氣中,一艘停滯許久的飛舟,再次緩緩的前行起來。


    白逸塵摸著戒指,笑道:“這金中善,倒是個可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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