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季琛的莊園,難得見到季琛出來曬曬太陽。


    小葡萄正陪著他,見到五月之後也很新奇,想要湊近又不敢。


    慕晚檸接到五月也開心,見到五月盯著小葡萄看,便主動招唿他過來一起玩。


    陽光正好,一大一小帶著狗在花園裏玩鬧。


    雲霆便走到季琛旁邊坐下來,“看樣子,你也基本上都恢複了。”


    “嗯。”季琛應了一聲,“事情暫時算是過去了,官明禮死了,官禦接手,看他的樣子,是打算把這些都解散掉,但是牽扯的利益太多,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肯定也需要有人幫忙。你們過段時間迴了金城,就好好過日子,別再摻和這件事了。”


    雲霆轉頭看他,見他的目光盯著玩鬧的兩人一狗,隻是等五月和小葡萄走遠,他的目光卻沒有移動,盯著的顯然隻是慕晚檸一個人。


    他微微皺了下眉,收迴目光,隻是說,“多一個人幫忙,不是能更早解決麽?”


    “你也清楚,利益足夠大的時候,就會有很多人鋌而走險,甚至到最後,也很有可能需要有一個人出來承擔這一切。”季琛說著頓了頓,“我隻是一個人,你有孩子,有心愛的人,有家人,好好過安穩的日子比什麽都強。”


    雲霆看著五月先朝著慕晚檸跑迴來,蹲在她麵前搖尾巴,然後小葡萄才搖搖晃晃地撲進慕晚檸的懷裏,笑得開心。


    他沉默了會,沒再說話。


    *


    晚上怕慕晚檸睡得不好,雲霆給她熱了杯牛奶,端進去之前,又在牛奶裏放了兩粒安眠藥,隻是等她睡著之後,他卻怎麽都睡不著了。


    於是從床上起來,想去露台上坐會。


    剛打開門,就見到五月趴在門口。


    本來是把五月的窩和東西都放在了一樓,睡覺之前,慕晚檸還特意安撫過五月,他們上樓的時候也沒見它跟上來,但顯然它還是想呆在離慕晚檸近的地方。


    見到有人出來,五月轉頭看了看,它看雲霆的目光不算太友好,但也沒表現出敵意,隨後站起了身,順著門縫進了房間。


    雲霆看它走到床邊,抬起前爪扒著床邊看了看慕晚檸,隨後就靠著床趴在了地板上,也沒有趕它出去,而是關上了門。


    本以為大家都睡了,可到了露台,才發現季琛一個人坐在露台上喝酒。


    瓶子裏的酒已經喝了一小半,顯然他已經在露台上好一會了。


    雲霆在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才剛剛好了一點,就開始喝酒?你的醫生知道麽?”


    季琛轉頭看了看他,“你睡不著?”


    “嗯。”雲霆應了一聲。


    季琛唇角微微勾了勾,“之前你說失眠,我以為你跟慕晚檸在一起就不失眠了。”


    雲霆靠在椅背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沒說話。


    “在想什麽?”季琛抿了一口酒,“打算把真相告訴她了麽?”


    “就算我不告訴她,她早晚也會想起來。”雲霆開口道,“隻是也沒想好怎麽跟她說,我怕……”他說著頓了頓,“不過,也許早晚得鬧一場吧。”


    “打算什麽時候迴金城?”季琛又問。


    “她不太想迴金城,也不太想呆在你家裏,大概想迴到她和我哥以前住的地方。”雲霆輕輕歎了口氣,“但她前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也算是安穩,昨天去了一趟楚絕家裏,整晚都在夢魘。所以我不太想讓她跟以前的事情和環境有太多的接觸,不然過幾天就迴金城了。”


    “也是,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裏。”季琛點點頭,“早點迴去吧。”


    雲霆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點酒,“你跟我們喝酒的時候,從來都不多喝,自己一個人,倒是喝得不少。”


    “偶爾。”季琛隻是道。


    雲霆拿著酒杯在他的酒杯上碰了下,喝了一口,垂下眼看著酒杯裏的酒,隔了會才低聲道,“你其實……也喜歡她,是不是?”


    季琛側頭看了他會,才輕笑道,“你睡不著也少胡思亂想。”


    “我隻是看得懂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目光。”雲霆繼續道,“其實我出院之後,查看郵箱的時候,看到官明禮死前給我發過一封郵件,郵件裏麵是視頻,是在那個島上,你房間的視頻。”


    季琛輕輕眯了下眼,沒說話。


    “我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如果他活著的時候,能把我們都解決掉最好,如果解決不掉,那起碼等他死了,我和你之間也會因為這個視頻、也會因為慕晚檸出現隔閡。”雲霆放下酒杯,重新看向遠處,“他大概是希望,即便他死了,也不希望我們消消停停的活著。”


    “我這段時間也在想,不過其實沒有任何意義,她既不喜歡你,也不喜歡我,如果說我比你多一點優勢,那也不過是因為我跟我哥長得一模一樣。”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持續多久,我能在她身邊堅持多久,但起碼現在,我還是不願意放手的吧。”


    他說完,等了會,也沒聽季琛說什麽,便轉頭看他,“你沒什麽想說的麽?”


    “說什麽?”季琛輕笑了一聲,“該說的話,你不是都說了麽?我不會和你爭,更沒你那麽傻,跟一個死人爭,現在的日子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雲霆沉默了一會,才又道,“我們這次迴去,不一定會帶上小葡萄。慕晚檸的狀態,不太適合帶孩子,我看小葡萄也挺喜歡跟著你,那暫時就還是麻煩你了。”


    季琛看著他,眼神裏帶著幾絲探究。


    慕晚檸的狀態不太適合帶孩子,他自己不是不能帶,再說還有慕夫人幫忙,多雇幾個保姆也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想把小葡萄留下來,大概就是因為他說的他隻有一個人,無牽無掛,所以雲霆想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牽掛。


    片刻後,他才收迴目光,“我無所謂,看你們。”


    “反正現在慕晚檸一直覺得她沒有孩子,等她想起來再說吧。”雲霆輕輕歎了口氣,端起杯子裏的酒想喝,但猶豫了下,又把杯子放下了,站起身,往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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