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檸微怔了下,隻是說,“原來你當時聽到了。”


    “嗯。”雲霆應了一聲。


    慕晚檸垂下眼,隔了會才說,“我是個醫生,我對很多要手術的病人都這麽說過,就是為了讓他們放心,別有太大的壓力。當時雖然你意識不清,但習慣使然,我還是說了。”


    “可我不信你跟別的病人說的時候,也會那麽溫柔。”雲霆輕笑了一聲,“語氣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慕晚檸輕輕吸了一口氣,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抬手把雲霆的手推開,“好癢。”她說著轉頭看了看外麵,通道上已經沒有人在走了,大家應該都已經到了酒會場地,她的手機隨後響起來,是黎諾打來的電話。


    “晚檸,我剛才好像看到你了,你也來慈善晚宴了麽?到酒會這邊了麽?”


    “來了,還沒到酒會,這會有點事,你一會別急著去拍賣現場,我去酒會那邊找你。”掛斷電話,慕晚檸抬眼看向雲霆,“你確定你不去酒會沒有關係?”


    “反正邀請函上本來也沒有我。”雲霆說著輕輕眯了下眼。


    慕晚檸勾唇笑了笑。


    “你笑什麽?”雲霆看她。


    “笑你啊,這麽不給你和雲家麵子,說不定以後雲家在金城就有對手了。”慕晚檸低聲道。


    “那我上班就不至於無聊了。”雲霆又抬手拉住她的手。


    慕晚檸垂下眼,雲霆之前沒有進入雲氏集團工作,可是卻能跟季琛搭上關係,他大概也沒有完全閑著,微微沉默了會,她開口問,“我看霍時謙他們好像都是跟你關係不錯,以前你哥也跟你們一起麽?”


    “沒有,他們幾個人,在我媽看來都是紈絝子弟,跟我走動沒事,但如果跟我哥走動,那就會影響我哥的未來了。”雲霆說這話多少帶了幾絲嘲諷的語氣。


    “那你哥在金城的朋友豈不是很少?”慕晚檸又問。


    “以前基本上也沒什麽朋友,到了大學之後,相對自由了些,才交了幾個朋友,但基本上不是圈子裏的,都是同學。”雲霆輕輕歎了口氣,“我媽看不上這些人,大學的那幾個朋友也不過因為是同學,又基本住校,我媽管的沒那麽嚴了。”


    他說著頓了頓又補充,“有幾年我媽倒是帶著我哥經常去上京,希望他能融進上京的圈子。”


    “這麽聽起來,你哥做什麽事,都是為了讓你媽媽開心。”慕晚檸低聲道。


    雲霆點了點頭。


    慕晚檸輕輕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雲霆也沒再說話,低頭握著她的手,偶爾捏幾下,像是很有樂趣的事情。


    等拍賣會差不多開始的時候,慕晚檸才再次開口,“你先過去還是我先過去?”


    雲霆對這兩個選擇顯然不太滿意,就不能一起過去麽?隻不過她陪他在這裏站著,就是不想被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他要是說一起過去,顯然是會被拒絕的,他輕輕抿了下唇,低聲道,“你先去吧,我晚點進去。拍賣會結束,等我一起迴家。”


    慕晚檸輕輕點了下頭,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抽出來,往外麵走。


    雲霆斜靠在牆上,看著慕晚檸走出通道,轉過彎,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這中間,她也沒有再轉頭看他一眼。


    他垂下眼,又在原地站了會,才往外麵走。


    酒會現場幾乎沒什麽人了,慕晚檸一進門就見到黎諾在東張西望,便朝她走了過去。


    黎諾抬手挽住她的胳膊,一邊往拍賣會場走一邊問,“你幹什麽去了?怎麽沒來酒會。”


    慕晚檸微微猶豫了下,才道,“跟雲霆聊了幾句。”


    “他應該是奔著那塊地來的。”黎諾開口道,“我之前聽說雲家一直在打聽到底是誰把那塊地從慕家手上買走的,但買家身份挺神秘的。”她說著四下看了看沒什麽人,湊近了一點低聲道,“雲家很在乎那塊地的,聽說因為這個,雲夫人特意跑了一趟公司,當眾甩了林一涵她舅舅一耳光,真是大快人心。”


    慕晚檸轉頭看著黎諾,多少是有些詫異。


    “反正好事不出門,遇上這種事,當場就迅速的傳開,甚至還有照片和視頻。”黎諾說著拿出手機,“我發給你。”


    照片和視頻剛傳過來,慕晚檸還沒等看,她們就已經走到了拍賣會的入口出,電子設備都要封存,於是隻好等出來再看。


    “我聽我爸的意思,雲家那邊都打過招唿了,今天晚上這個競拍,應該不會有人敢跟雲家搶。”黎諾又道,“那個買家算是撿漏,這會還有誰敢在雲家嘴裏搶食了。”


    “那價格不就上不去了?”慕晚檸輕輕皺了下眉。


    “估計也不能完全不出價吧,象征性地出點價格,後麵就不跟了,也不會讓持有人太難看就是了。”黎諾攤了攤手。


    兩個人說著話,也被工作人員引導著在一個空桌坐下。


    每個桌之間都相隔很遠,燈光也很暗,都靠工作人員指引。


    桌上也有平板電腦,用來加價和查看拍品。


    坐下之後,黎諾立刻就在平板電腦上翻找起來,“這條翡翠項鏈你看好看不?這可是我今天的任務,我爸有事來不了,讓我過來,就是為了拍下這個送給我媽,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快到了。”


    “挺好看的,跟伯母的氣質很搭。”慕晚檸點點頭。


    “希望別叫價太貴吧。”黎諾歎了口氣,才道,“上次那事我去查了,我們家當時應該是被林家坑了,我爸也知道,但是沒辦法,隻能拆西牆補東牆,這些年下來,漏洞越來越大。關鍵是那合作還有三年才結束,如果我們提前結束,要賠付很多的違約金。”


    “沒讓思思幫你看看合不合規麽?”慕晚檸低聲問。


    “看了,都合規,但是蓋章的合同跟法務部過審的合同不太一樣,差了一條,我爸說當時他喝醉了,也沒想到林家幹這麽下作的事,等發現的時候,都已經過去很久了。”黎諾微微搖了搖頭,“我爸的意思,就是熬過這三年,合同結束,後麵再慢慢填補虧空。”


    慕晚檸皺了下眉頭,沒再說話。


    拍賣開始後,拍品一件一件的過,很快就到了黎諾想要拍的那條翡翠項鏈,但8號一直咬著她的價格不放,連著追加了十幾輪之後,黎諾終於崩潰了,“這個8號不會是個傻子吧?這個翡翠的品相再好也不值這些錢,這個人是瘋了麽?一直咬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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